正文 第08章 母系家庭 文 / 五水芒芒
一路上，除了歡歌笑語，娜金拉措還不停地給我們介紹瀘沽湖的風土人情，這也是我們最關心的。大家懷著一顆好奇心，問這問那，有問必答。
董大姐說：「那金小阿妹，我想再問你幾個問題好嗎？」
那金拉措說：「當然可以了。」
董大姐說：「我們的計劃生育口號是生男生女都一樣，但在農村多數人還是認為生了男孩才算有繼承人，你們這兒是這樣認為的嗎？」
那金拉措甜甜一笑，說：「我們的觀念和你們不一樣，恰恰相反，摩梭人以生女孩為榮，生了女孩才算有繼承人！」
「女兒國以生女孩為榮，這倒好理解。」董大姐感慨地說，「在一個家庭中，當家人是誰？」
那金拉措回答：「一般都是阿依當家。」
「阿依是誰？」
「是祖母。」那金拉措說，「我們是母系家庭嘛，認為母為尊，女為貴，母親是摩梭人生活中的軸心和靠山，女性在母系家屋中享有尊貴的地位，而舅舅在家中主要管禮儀。」
摩梭有十怪，舅掌禮儀母掌財，最高領導是奶奶。這一怪，描繪了摩梭人以舅為尊以母為主的母系氏族文化傳統。母系家庭是摩梭人最基本的社會單位，整個摩梭社會的文化結構，就是母系家庭文化。
那金拉措接著說：「母系家庭中的成員，少則十幾人，多則幾十人。在母系家庭中，男不婚女不嫁。夜間，女子在家中花樓接待來自另一家庭的男子，而男子則外出與其它家庭的女子偶居。」
這時，常立明問：「生的孩子歸誰扶養？既然親生阿爸在家外，那麼男人扶養孩子嗎？」
「這位小阿哥提的這個問題好，很多遊客都會提出這樣的問題。」那金拉措笑著說，「阿肖走婚生下的子女當然屬於女方了，一律隨母而居，由女家撫養，男方不需負擔，由家庭中的母親，舅舅和姨母等共同撫養。而子女成年後，對這些老人承擔主要的贍養義務。男阿肖不是女阿肖家庭成員，也無撫養孩子的法定義務。」
「哎呀，太好了！」常立明大叫，笑嘻嘻的樣子。
「我說老常呀，什麼叫太好了？」董大姐問。大伙笑。
常立明笑得更深了，欲言又止。
「老常，怎麼不敢說了？」程放說。
「我替他講，」這時，方國忠開腔了，「這樣就可以大膽地走婚了，不需要扶養小孩，又沒有後顧之憂，走過婚以後就沒事了，就可以溜之大吉了。」
「哈哈哈……」引來一片笑聲。
那金拉措臉上也是掛著微笑，心想，這一幫小阿哥真會逗，說：「不過，小阿們先不要笑呀，走過婚以後並不是一點責任都沒有了。」
「什麼責任？」常立明問。
那金拉措說：「父親和子女通常都知道彼此的親子關係，在生產勞動和物質生活方面給予必要的照顧。最主要的，男子要負責撫養自己姐妹的孩子。」
常立明說：「我們又不在這裡常住，又不是摩梭人，回去以後我們姐妹的孩子不會讓我們負擔的。對吧，同志們？」
方國忠順水逐波地說：「弟兄們，到瀘沽湖女兒國以後大膽地走婚吧！」
「哈哈……」又引來一陣笑聲。
那金拉措說：「其實，對摩梭男子而言，他的相當的精力是與自己的姊妹一道共同撫養外甥，同時，有了孩子以後還要拿出一部分精力來幫助女阿肖撫養自己的親生子女，還要經常看望和幫助，自覺承擔一定撫養義務。」
這時，一直不太講話的田先生卻也大膽地冒出一句：「走過婚我們就回去了，離得太遠，顧不上。」
那金拉措說：「如果你盡一定的義務了，親生子女長大後，也要為自己的生父盡一定的贍養義務，生父死後也要奔喪。」
方國忠說：「離的太遠，為我們盡不盡贍養義務我們就不在乎了；奔不奔喪的也無所謂，反正死了以後自己也不知道了！」
真是太搞笑了，那金拉措也無語了……
「你們幾個別貧嘴了，就好像已經走婚還有了孩子一樣。」董大姐忍不住說。
方國忠說：「都快到瀘沽湖了，有孩子是遲早的事。」
「哈哈……」
「那金小阿妹，別聽他們幾個窮扯。」董大姐說，「說正經的。你們摩梭人生的孩子跟誰的姓呀？」
「隨母姓，血緣按母系計，財產按母系繼承。走婚男女有了小孩，在孩子出世的第二天，女方家中要為孩子舉行取名儀式。並帶上『巴捨巴哈』以及甜酒等到男阿肖家道喜，」
「巴捨巴哈是什麼？」
「即為小孩取名舉行取名儀式時向神靈和祖先供奉的食物。」
「然後呢，男方家中則派一女子帶上豐盛的食物去看望女阿肖。第一胎孩子滿月前夕，男方家中要殺豬宰羊，備酒辦席，到女方家中舉行隆重的『若哈捨』儀式，招待女方村內和鄰村的男女老少，表示慶賀。」
「什麼是若哈捨？」我問。
那金拉措此時感覺到，如果用過多的摩梭語言大家肯定都聽不懂，便盡量不用方言，耐心地解釋說：「若哈捨就是你們所說的滿月酒。」
「噢。」
「孩子到了13歲舉行『成丁禮』時，也要到生父家中拜節，生父則給予具有紀念意義的禮物，表示祝賀。」
講到這裡，我大著膽子問：「那金小阿妹，你舉行過成丁禮了嗎？你跟你生父住在一起嗎？」
聽我這樣問，大家一愣。
欲知這位摩梭女娜金拉措小阿妹如何現身回答，且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