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壞人的最高境界 文 / 磨劍閒人
第47章
專項考察隊集中全力，在北斗河這些天沒日沒夜對惶恐灘頭逐寸逐寸的考察搜索，哪怕是一個位於水中的黃鱔洞都沒有放過，可是整個考察現場卻陷入僵局。他們付出的所有汗水和努力，沒有受到應有的效果，哪怕是半點成績也沒有取得，這可是行動隊成立這些年來頭一遭。
新聞報道中那詭異驚悚、離奇玄怪的神奇畫面，僅僅只是定格在當日特定的時間、空間節點上。
這些天，整個流經北斗市的北斗河流域，絲毫沒有異樣，就連整條橫跨八個省市的北斗河都沒有出現任何的異樣，一切都顯得非常平靜。彷彿當日的神奇畫面，只是個難以觸碰的夢境。
方亮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那段拍客拍下的視屏畫面，這段視屏，他不知觀看了多少次。
八個隊員用自己的方式考察惶恐灘頭這一帶的水域，什麼都沒有。
身為考察隊的隊長，滿頭白髮的方亮儘管心灰意冷，滿心消沉，但還是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經他是這個考察隊的主心骨，若是連他都失去了信心，這次任務幾乎就可以以失敗作為告終，這幾天他不斷地諄諄告誡手下隊員決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要認真再認真，謹慎再謹慎，沒有機會要創造機會，奇跡總是鍾情於那些孜孜不倦的勤奮者。
在那個特殊年代出生的人，對於穩定軍心的口號，很是情有獨鍾。在方亮的鼓舞激勵下，低落的士氣，總算沒有徹底沉淪，儘管仍由幾個隊員滿腹牢騷，但並未影響到整個團隊的士氣。
天色已經逐漸黯淡，西邊的天空升起無數璀璨的星斗，站在洶湧噴拍的北斗河邊，可以遠遠的望見數十里之外紙醉金迷的繁華都市，都市裡亮起的燈光遠比天上的星斗，還要令人心之嚮往。
冷冽的風，如刀子般肆虐著呼嘯而過，灌入臨時搭建的牛皮帳篷。
帳篷內，神采奕奕的方亮，聚精會神的聽著隊員們的報告，他面前的桌上放著一個筆記本，他手中比不斷地在書本上寫寫畫畫。
聽著隊員事無鉅細的匯報，方亮花白的眉峰越來越蹙緊，本來就溝壑雲集的額頭，多年來輾轉全國各處荒山野嶺戈壁大漠間，被風霜烙印下的皺紋，在此刻愈發的顯得觸目驚心，每一道皺紋裡都蘊含著深深的擔憂，以及對未來事態變化的憂心忡忡。此次他率領手下團隊，前來北斗市調查當日異象，肩負的秘密使命，從最開始的踟躕滿志，再到現在的心慌意亂，令他常常夜不能寐，食不甘味，他肩負的壓力之大，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這個考察隊的任何行動，除了一號首長之外，在神州境內任何的官方機構或是民間組織都不得干預。此刻，身為地方土皇帝的吳思遠也只能遠遠的站在帳篷外，心中老大不是滋味，心情煩悶的抽著煙。
聽完所有的匯報，方亮示意手下隊員安全都回去休息。
隊員們離開之後，方亮長長歎息一聲，摘下黑邊框的眼鏡，無力的揉著太陽穴，神色間陷入了思考，滿臉的猶豫不決之色。片刻之後，方亮獨自走出帳篷，來到河邊。
此刻的河邊，再無一個人的人影，只有冷風從河面上嗚嗚的吹來。
方亮警覺的向四周打量了十分鐘，直到確定周圍無人偷聽之後，這才從包裡拿出一個特殊的衛星電話，直接撥通了中央一號首長的號碼。
「怎麼樣？」電話那頭的聲音非常的焦急，如果不是聽見他的聲音，誰也想像不到那個每天在電視新聞裡從容淡定成竹在胸，一副天下事盡在掌中的大人物竟會表現出如此著急迫切的語氣。
方亮聞言，短暫的沉默一下，如實回答。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沒有半點聲音。
方亮暗暗深吸一口氣，自從接到這個任務時，他就知道絕不僅僅是考察神秘事件這麼簡單，於是小心翼翼試探性的道：「要不，明天我在擴大搜尋範圍？」
「既然連方老都沒辦法，我就更沒什麼更好的注意了。方老只管自己拿主意，這件事情必須要有個明確的結果，而且這件事必須保密。」片刻的沉默之後，電話那頭的大人物作出最有效的指示。
方亮雙眼發出興奮的光，語氣間顯得非常激動，絲毫不是他這個年齡應有的矜持和穩重，像個摩拳擦掌的孩子似的，沉聲道：「我保證完成任務。」
「一切有勞方老了，十分鐘後，北斗市所有政務部門都會受到特殊密令，你可以全力調動北斗市所有部門的人員。」大人物的語氣恢復了一望的冷峻威嚴，每一句話說出，都蘊含著毀天滅地的絕對權威，令人五體投地的臣服。
掛斷電話，方亮呼出胸中一口濁氣，大人物如此大手筆，還真是捨得下血本啊，看來北斗河當日的神秘景象，其所代表的秘密，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方亮愈發覺得自己肩上的重擔終於千鈞，但是他很享受這種壓力，能得到大人物的完全信任，帶領考察隊參與到這個重大秘密的解密中來，對他來說，是一件非常知道自豪和驕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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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市西北，帝皇公寓。
「爸，這就是許向東要我向您轉告的話。」此時的冷鋒溫文爾雅，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就像個乖巧懂事的鄰家大男孩一樣，臉上帶著一絲溫暖如春的笑容，甚至於就連神色間都還略有一絲靦腆之意，小聲的道「許向東以前也幫過我不少忙，我也算是欠他幾個人情。」
冷凌落身高一米八，穿著很隨意的藏青色睡衣，腳上穿著藍色的棉質拖鞋，四肢頎長，身高體長，舉止之間散發出一股上位者的強悍氣勢，這是一種究竟官場磨練才能鍛造出來的權勢氣勢。一雙目光如獵豹般敏銳，鷹隼般陰鷙，面色白皙，頜下略微有濃黑色的鬍鬚，五官的搭配極為普通，顧盼之間，令人悚然動容。
「玄武會和龍虎門的恩怨，由來已久，這些年因為有官方的出面調解，才沒有發生大動亂，但暗地裡積蓄的仇恨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撕破臉皮也是遲早的事，只是我沒想到玄武會居然會找上我，呃，看來玄武會對我的瞭解，真是瞭如指掌啊。」冷凌落的目光裡透露出淡淡的嘲弄之色。「但我萬萬沒想到，他們竟會以這樣的方式來接觸我，嘿嘿，有點意思，還不算愚蠢到家。」
冷鋒聰慧過人，自然能從冷凌落這番話中聽出點門道，臉色一紅，冷凌落的意思無非就是說許向東通過自己這道關係來間接與老爸搭上話，心頭一慌，連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足無措的道：「爸，我……我真不知道許向東他打的是這個主意，以後我再也不跟他來往了。」
冷凌落濃密如墨的眉頭，輕輕向上一皺，端起桌上的茶杯，優雅的喝了一口茶，好整以暇的道：「北斗市要變天了，終於是要變天了。風從虎，雲從龍，是龍是虎，是成是敗，都會在這一場大清洗中得到答案。」
冷凌落看似漫不經心的一番話，聽得冷鋒熱血湧動，豪氣干雲，朗聲道：「爸，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冷凌落抿著嘴唇，嘴角勾起一抹無聲的笑意，半晌之後，才幽幽道：「現在沒什麼打算，鷸蚌相爭，兩虎相鬥必有一死，如今好戲才剛剛開始，還不到我上台表演的時候。你在外面的一言一行都要收斂些，做事不要太過火，我聽說前些天，你聽從一個女孩子慫恿，帶領手下兄弟，把一個同學推入北斗河，這種事很難收場。一旦被媒體報道出去，必然會在社會上掀起軒然大波，到時候那些手無權勢的屁民都會說我縱子行兇，草菅人命，屆時我根本保不住你，輿論的力量有多可怕，是你這種局外人根本無法想像得到的。」
冷凌落的語氣雖然很輕，但彷彿利刃一般從冷鋒的耳邊刮過，令他沒來由的一陣心驚膽戰，當日為了能騎乘李如燕那個小賤ren，在美人的軟磨硬泡之下，為了顯示自己官二代的超然地位，根本沒考慮過後果，所以作出那種事，此刻想來，冷鋒也驚出一身冷汗，差點就壞了老爸的大事。頓時滿臉羞愧，低著頭輕聲道：「爸，我知錯了。」
「哈哈哈，知錯就好，這才像我冷凌落的兒子，明辨對錯是非，不為自己找理由開脫，不錯，好樣兒的。」冷凌落站起身，很是欣慰的拍拍冷鋒的肩頭，神色間的欣賞之意，極為明顯，忽然他面色一整，嚴肅認真的道，「做壞人不難，最難的是做一個混跡在好人群體中的壞人，這才是壞人的最高境界。當眾人都還以為你是個好人的時候，他已經被你吃得渣都不剩一點兒。」
冷鋒眼中露出凶殘的光，迎合著冷凌落的意思，嘎嘎的笑著，「我明白老爸的心思，我就要做一個像老爸這樣的人，甚至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老爸更壞，壞的更加徹底，但偏偏還要靈周圍的人，以為我就是個善良單純的大好人，大善人。」
冷凌落哈哈大笑，書房裡迴盪著冷凌落父子二人陰森怪異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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