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管殺不管埋 文 / 磨劍閒人
「李探花,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給別人留一條活路的同時,也是給自己留一條生路,別把事情做得太絕,這個女人雖然惡毒,但罪不至死,如今她已徹底悔改,你就再沒必要踐踏她的尊嚴,放了他吧。」
李尋歡的聲音中正平和,宛如烈日下徐徐吹過的涼風,令得李探花心神皆醉,心曠神怡。「不論在什麼時候,你都要記住,小李飛刀的宗旨:小李飛刀就救命之刀,不是殺人之刀。我言盡於此,你自己看著辦吧。」
李尋歡並未直接要求李探花該怎樣做,他把所有的選擇權都留給了李探花,因為李尋歡從來就不是那種把自己的意志強加在別人身上的人,這也正是李尋歡的偉大之處。
李探花深吸一口氣,心中的惡氣也出了不少,心念一轉,忽然覺得一陣黯然失落,這些年來的忍辱負重,難道僅僅就是為了今日羞辱一頓張雪梅母女?
不不不,不是這樣,絕不是這樣!
李探花不斷否定自己總結出的答案。
半個小時後,張雪梅臉上再無一絲趕緊白皙的肌膚,她的臉頰完全佈滿了鮮血,整個人失魂落魄,再也不復以前那種高傲冷漠的風采,宛如從雲從中跌入凡塵的仙子。
李探花捏住李如燕的手指逐漸鬆開,一步步向張雪梅走來。
張雪梅失魂無力的趴在地上,抬眼望著李探花,眼中露出搖尾乞憐的神色,豐滿窈窕的身軀不斷的劇烈顫抖著。
此刻李探花眼中的殺氣正在集結。
「求,求你,求你別殺我……」張雪梅的哀求聲輕微的從喉嚨裡散發出來,能人難以聽清。
李探花眼中的殺氣,忽然間消失不見,站定身形,居高臨下的站在張雪梅面前,一臉冷傲,「我不會殺你,殺你這種賤ren,髒了我的手,你還不夠資格。」
「砰」一聲巨響從李探花身後傳來,李探花身子晃了一晃,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桌子碎片墜落在地,發出一陣辟里啪啦的聲音。
這些碎片就落在李探花的後腳跟的地面。
李如燕眼中射出殘暴怨毒的冷光,氣喘吁吁,一臉冷漠之色。
剛才李探花鬆開她的手腕,她得以解脫,暗中積蓄力氣,趁著李探花和母親說話的時候,拎起一把木桌子,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砸在李探花的後背,企圖把李探花砸暈,然後打電話給冷鋒,讓冷鋒來收拾這個該死的廢物。可事態的發展並不像她預料的那樣,李探花一點事兒都沒有,反而是桌子被震碎了。
李探花牙齒一咬,拳頭處傳來嘎巴一聲脆響,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彈,一道狂飆從後背射出,轟在李如燕身上。
李如燕慘叫一聲,豐滿嬌小的身子「忽」的一下,向後倒飛出去,狠狠撞在牆壁上,然後像煮熟的麵條般順著牆壁緩緩滑落在地,生死不知。
一旁的張雪梅嚇得六神無主,直到女兒墜落在地,才尖叫一聲,奔了過去,查看李如燕的傷情。
李探花豁然轉身,面上居然浮現淡淡的微笑。
「你們母女都是世上最卑賤的女人,我不殺你們,是因為不想髒了我的手,但若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就別怪我出手無情。」
「從此以後,我們之間,再無任何關聯,你們若想報今日這一箭之仇,就先把棺材準備好,我,管殺不管埋。」
李探花的聲音逐漸縹緲,片刻之後,消失無形,張雪梅抬眼望去時,病房裡已不見了李探花的身形,房門沒有打開,只有一扇窗子開著。
張雪梅擔心李探花去而復返,幾步跑到窗前,向遠處望去,並未發現李探花的身影,長長的大街上,車水馬龍,熙熙攘攘,李探花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留下絲毫蹤跡。
她想想都覺得害怕,這可是十層樓高的醫院,李探花居然從三四十米的高空一躍而下,太不可思議了。
「挨千刀的廢物,你個天殺的魔頭,老娘絕不會放過你!」張雪梅的心頭又浮現出對李探花刻骨銘心的仇怨。
領教過李探花種種匪夷所思的手段,張雪梅再也不敢造次,即便有怨言,也只敢在心底想想,不敢說出口來。
李如燕已悠悠轉醒,嘴角掛著一絲鮮血,面色蒼白,目光呆滯,哇的一聲,大聲地哭了出來,撲入張雪梅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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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司機的帶領下,李探花默默無言的看著此時車水馬龍的街道拐彎處,也就在昨夜,這個繁華喧囂的街道,一直以來對自己還不錯的李海龍被貨車撞飛,致死。
昨夜留在地上的血跡早已被過往的行人車輛摩擦的一絲不剩,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司機連連表示道歉,後悔不已,喋喋不休,好話說盡,另一方面則是擔心李探花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畢竟這年頭,死一個人,所需要的陪產,足以令人家道中落,一貧如洗。
李探花豈會看不出他的心思?
李探花只不過是沒有開口點破而已,他要說,就讓他說去吧,反正嘴巴長在別人身上,自己能力在大,也管不了那麼多。
無形中,李探花受李尋歡氣質的影響,越來越大。
離開醫院時,李探花看見司機出現在醫院裡,一副惶恐不安的神色。想到司機可能是要找張雪梅商量賠償事宜,於是截住司機,讓司機帶著自己來事發現場看,不管怎麼說,李海龍對自己也算是仁至義盡,盡到照顧自己的責任,李探花並不埋怨李海龍,他完全能理解李海龍身在那個家庭中的難處。
「你走吧。」李探花看著摩肩接踵川流不息的人群,語氣中忽然流露出一絲無奈的悲傷,無力的揮了揮手。
司機一臉憂傷之色,又驚又怕,顫聲道:「我真的對不起你們一家人……」
司機還想再繼續往下說,卻被李探花一揮手,截住話頭,斷然沉聲道:「我是我,她們是她們,我和她們沒有任何關係。希望你不要把我和她們那種賤女人聯繫到一起,我會感到恥辱。」
司機一臉茫然之色,眼前這個少年實在太過奇怪,當他回過神時,已不見了李探花的蹤影,只有來往的行人車輛從他身邊匆匆走過。
「這個少年,是人?是神?」司機喃喃自語了一句,搔搔頭髮,仰頭望著天空,滿心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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