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師拜學藝 文 / 我心逸揚
等朱旭和趙磊醒來之後，才確定了他們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事。
——原來，他們真的是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了光和四年，也就是東漢末年漢靈帝時期，是一個民不聊生、昏暗無比的亂世年代，離黃巾之亂也只有三年的時間了。
而那名在虎口救下朱旭和趙磊的少年，竟然是那個「矢志全忠孝」的東萊太史慈。難怪他能輕鬆地射殺一隻猛虎，他可是前世裡三國時期屈指可數的悍將，太史慈不但深通武藝，而且弓馬嫻熟，被稱為東吳的第一猛將。
不過，更讓朱旭和趙磊感到震驚的，還是那名老者，也就是太史慈的師父，他居然是傳說中的左慈……
對於左慈，來自後世的朱旭和趙磊兩人自然清楚的很，左慈是漢末三國時期中出現的、最接近神仙的人物，就是各方諸侯，都不敢在他的面前放肆。
比如，在民間就有一個這樣的傳說：
大梟雄曹操聽說左慈十分厲害，但他並不相信，有一天，曹操設宴宴請文武百官的時候，特地派人把左慈叫來。
在席間，曹操故意要為難左慈，便對左慈說道：「今日我大宴賓客，天下山珍美味應有盡有，唯獨缺少松江的鱸魚。先生可有辦法幫我弄來呢？」
左慈聞言後，神色淡定，淡淡的笑道：「丞相，不過是松江鱸魚而已，這有何難的？千里江中之魚，我伸手可得。」
說罷，左慈取出一個銅盆，注上水，高高舉起，念動咒語，隨即有一條一尺長的鱸魚從銅盤中蹦跳而出，模樣更是生鮮可愛。
曹操一愣後，拊掌大笑，又道：「果然奇技，可這鱸魚雖鮮美，就是缺少蜀地的生薑作為佐料啊！」
曹操覺得左慈剛才定是在變戲法，肯定提前已將這魚藏在了袖子裡，我還要蜀國的生薑當佐料，我看你怎麼變！
左慈卻也神色淡定，手捋長鬚，淡淡地說道：「請丞相稍等，我這就去蜀中取生薑，片刻即回。」
言罷，風塵頓起，左慈嗖的一聲，就消失了，可是，片刻之後，左慈又手捧生薑重新出現在曹操的面前，道：「丞相，蜀中生薑拿來了！」
頓時，不光是曹操，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震驚之後，曹操始終無法相信左慈的神乎其技，不由又為難道：「我還想要龍肝作羹，你能為我取來嗎？」
左慈微微笑一笑，道：「好，請丞相賜筆墨！」
曹操讓人拿來了筆墨，左慈便在牆上畫了一條龍，然後，他用袍袖輕輕一拂，龍腹就被剖開，左慈從龍腹中竟然真的提出一個鮮血淋漓的龍肝，這一下，四座震驚。
至此，曹操還是認為這些都是左慈的障眼法，是在戲弄自己罷了！曹操便命人將左慈綁了起來，打入大牢，每日只給兩杯水，他要看看左慈是否真有辟榖之能。
直到兩年之後，待曹操想起此事，命人把左慈放出來時，卻發現左慈絲毫未變，依然面色紅潤，體貌健碩如初。
這一回，曹操算是徹底地被他折服了，欲要拜左慈為師，可左慈婉言拒絕了！曹操一看此人不能為自己所用，只能殺掉以除後患。而左慈早就看出了曹操內心的險惡，便施遁地之術逃出了城外。
許褚受命帶兵追到城外，只見左慈穿著木拖鞋，在前面慢步而行，便快馬追趕！可是奇怪的是，騎馬的許褚怎麼也追不上步行的左慈。
許褚一直追到一座小山上，見到一個小孩在那裡放羊，而那左慈正在羊群之中，許褚便拉弓搭箭射向左慈，誰知，左慈卻又在羊群中消失了。
許褚感到非常的納悶，便帶著手下在羊群中搜尋起來，可搜了半天卻連個人影也不見。氣得許褚下令把所有的羊都殺了……砍下了所有的羊頭後，許褚才回城向曹操覆命去了。
就在放羊小孩守著一片死羊，坐在地上大哭不止的時候，忽然聽到有個羊頭在地上說起話來，道：「別哭，小娃娃！你把羊頭放到羊脖子上，它們就會全部復活。」
放羊小孩聞言，頓時大驚失色，嚇得尖叫一聲，拔腿就跑！還沒跑出多遠，他又聽到後面有人說道：「你這娃娃，別跑啊，還給你的活羊哦！」
小孩好奇的回頭一看，只見一個老者把羊頭放在羊脖於上，—一救活了，那些羊又歡蹦亂跳的，好像剛才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小孩剛要問個究竟，老者一拂袖，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而後，據聞左慈隱居江南，後來收葛玄為徒，葛玄就是道教中大名鼎鼎的太極仙翁。而左慈自己活到134歲後，羽化成仙。
就是在《後漢書·左慈傳》裡也對左慈作了類似的專門記述：據傳善魔術，嘗與曹操宴，操欲得松江鱸魚，慈以銅盤盛水釣得，操大喜。後在郊宴中他以幻術悉取操從人酒脯以餉客，被操追殺而隱身循形，復見於羊山頭隱入羊群，卒不可得。
此外，東晉干寶《搜神記》亦有記載，還有《方輿勝覽》，《天下名勝志》，《江南通志》，清《廬江縣志》均記載有與左慈有關的釣魚台、左慈井、擲懷橋、升仙橋、白羊崗、羊山頭、玉虛觀等遺跡，至後世的二十一世紀都尚存。
另有後人尊稱左慈為「雅帝」。
此等神仙人物，居然有幸被自己兩人遇到，真是太幸運了！
難怪自己身上被猛虎抓的稀巴爛的傷口，都已經在快速的癒合了，據太史慈說可以不留傷疤呢，顯然是得到了左慈的神藥相助。
又五天之後，朱旭和趙磊的傷勢，已經基本痊癒。
「仙長……哦，不，師父啊！您就答應我們吧？」
群山之巔，雲霧之間，只見朱旭和趙磊兩人正一起虔誠的跪在左慈的居室門前，一見到神態似仙的左慈打開房門，他們馬上又無比誠懇地一邊磕頭一邊祈求起來。
左慈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如此地執著，可是……
左慈微微搖頭，迎風而立，左手負於身後，右手捋鬚，仰頭看了看群星閃爍的夜空……
許久，左慈又低下頭，瞇著如炬的雙目，看了看一臉誠懇的朱旭和趙磊兩人，左慈不由長長地歎息了一聲，道：「老道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們為何還要如此執著呢？老道這輩子都不會再收徒弟了，你們還是早早的下山，另尋良師去吧！」
這個時候，一旁的太史慈似乎心中不忍，也跟著跪下，祈求道：「師父，念在兩位大哥的一片赤誠之心，您就收下他們吧。」
原來，朱旭和趙磊要拜左慈為師，奈何這個左慈不知道為什麼，死活不肯答應，朱旭拉著趙磊已經在左慈的門前整整跪了三天。
——既然來到了漢末這個亂世，縱然他們在特種部隊裡鍛煉過，有點手段，但轉業後，便也荒廢已久。要是不增加點磅身的特殊本事，如何在此英雄輩出的亂世安身立命？而這左慈無非是最佳人選。
左慈見狀，盯著跪於自己身前的三人，若有所思，卻一言不發。
其實，朱旭和趙磊二人的資質極佳，可謂天賦異稟，甚至可以說是奇特無比，連左慈也看不出原因來。但左慈可以肯定的是，此二人都是天生神力，都有著無窮的練武潛質，只可惜他們不再年少，都過了練武的最佳時期。
——估計是穿越的某種神奇力量改變了他們的體質，也是為什麼他們在與虎相搏時，感覺力量大增的原因。
當然，這個年齡問題，對於已經是半仙的左慈來說，也沒什麼，只要資質這先天條件足夠，他就有辦法讓他們重獲練武佳期……
但是，左慈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顧慮，自己已經埋下一個孽因了，雖說那是天命所致，但也讓他懊悔無比，以致差點妄動道心，甚至一身修為，也差點為之盡毀。此番，他絕不能再種孽因了。
前段時間，左慈夜觀星象，發現帝星晦暗，黯淡無光，甲子星動，七殺亂世——此乃大凶之兆，兵亂國喪之象啊！預示著漢室將傾，於甲子年，勢必天下大亂！
這就是左慈十餘年前所埋下的孽因，將天書所托非人，以致天象如此。所以，這些年來他一直悉心培養自己的徒弟太史慈，希望用他來制衡那個孽緣，消除一點自己所造就的惡果。
後來，也就是在朱旭和趙磊穿越而來的那天，左慈又發現此處升起兩顆千年難遇的曠世將星！這本來是件好事，可這兩顆將星，卻於白晝出現，此為異兆。自古以來，將星晝行，皆主大禍降臨、殺戮橫行。
細觀這個趙磊，他生性率直，命絡清晰，左慈可以確定這個趙磊若經自己教誨，並正確加以引導，可使他免墮修羅之道，甚至可成為千古一將，比之衛青、霍去病等亦有過之而無不及，不是自己的愛徒——太史慈所能比擬的，雖然太史慈的資質也是萬里挑一，但相比之下，卻也差了不少。
而對於這個朱旭，左慈居然看不透他！
——這一點，讓修為已達半仙級別的左慈也感到驚異不已，而且因為自己救下這個朱旭，更怪異的事情也隨之出現：這幾天裡，左慈一直都在潛心研究天象，左慈發現隨著朱旭傷勢的好轉，那顆代表著朱旭的將星，也開始由暗轉明，其光輝不但掩蓋了趙磊那顆將星的光輝，更使得原本清晰可見的世道軌跡，也漸漸變得模糊不清了！
正因為如此，就算左慈再怎麼有愛才之心，卻也令他的心頭裡感到驚詫無比，這是他第二次遇到這樣的人了——讓他看不透的人。左慈甚至對朱旭起了殺心，以絕後患！若非修道之人，要尊「三歸五戒」而行，不然，朱旭也許早已喪命。
朱旭見左慈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卻良久不語，心裡雖然疑惑，但哪知其心中已起殺心，只是磕頭不已。
忽然，左慈目泛精光，似乎蘊藏著無窮的智慧，直視著朱旭，正色道：「你且看著貧道的眼睛，回答貧道一個問題！」
朱旭聞言，馬上對上左慈的眼睛，恭敬的說道：「請仙長提問。」
左慈點了點頭，道：「若有一天，你建功立業，功成名就，有了權勢，當如何對待天下百姓？」
雖然左慈短短一句話，卻讓朱旭冒出了冷汗。
這句言語隨著左慈的聲音，直達朱旭的心靈深處，有如魔咒一般，動人心神，令朱旭的神魂，都隨之巨顫不已，使得朱旭說不得一絲的謊言。
朱旭知道這應該算是一場考驗，回答的好壞，將直接決定左慈收不收自己為徒，可是怎麼也收不住自己的心神，心頭大慌，意識也開漸漸模糊，喃喃言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隨即，那漆黑的夜空，突然亮光一閃，似是有一道非常強勁的閃電，在瞬間照亮了整個夜空。
左慈目泛異彩，心頭大震不已：此番他絕不說得假話，想不到因為他的此句話語，竟然令天象異變。
原來是代表朱旭的那顆將星的星光，因為朱旭的那句話，瞬間巨漲，放出一道無比耀眼的光芒，將那原本漆黑的夜空，瞬間照亮得猶如白晝。
不過，這光芒也是轉瞬即逝，左慈卻看到這將星的光輝中，最後竟有絲絲紫氣環繞其中，不由大驚失色：將星……居然昇華，此等異象，千古以來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這怎麼可能呢？
難道是天意嗎？
左慈暗自一愣，默念了幾遍：「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隨後，左慈暗歎一聲，看了看朱旭，又仰頭看向夜空，神情開始變得異常嚴肅起來，似乎決定了什麼事，自語一般道：「但願此次的決定是對的，不會再貽害天下蒼生！」
趙磊聞言，不由好奇的問道：「仙長你說的是什麼？」
什麼叫做不會再貽害天下蒼生？難道，他左慈曾經做過了什麼貽害天下蒼生的大事不成？意識已經清醒過來的朱旭也感到好奇不已。
「唔，沒什麼……」說著，左慈低下頭，神情極為嚴肅地繼續說道：「罷了，你們都起來吧！貧道可以收你們為徒，希望你們真的能將貧道所授的絕學，用於安天下黎民，為百姓造福！以後若讓貧道知道，你們禍亂百姓，貧道就算壞了道心，破了三歸五戒，也要親自將你們除去，你們可清楚了？」
朱旭和趙磊聽罷，激動之情無法言表，連忙一起來了個三跪九叩後，道：「弟子拜見師父！弟子定當謹遵師命！」
左慈看著二人，點了點頭，道：「行了，都起來吧，你們也累了，好好休息吧，待明天一早，為師便開始傳授你們武藝。」
說罷，左慈歎息一聲，似乎還在為何事而糾結，便轉身飄然而去了。
朱旭三人自然不會知曉左慈的心中所慮，太史慈上前攙扶起朱旭和趙磊兩人，三人相視大笑，相互激勵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