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修譜諾斯的噩夢.2 文 / 談謹格
路德維希把袖子拉下來遮住藥布，感謝道：「謝謝你舜申先生。」
黃舜申拍拍路德維希肩膀，了然道：「都是男人，我懂的。」
路德維希略略回頭看了一下桑緋的門，心裡想說的話全表現在了臉上：可惜，她現在不會懂。
黃舜申打算離開的時候，路德維希叫住了他：「修譜諾斯住下來了？」
「啊！差點忘了給你說，」黃舜申指著桑緋斜對門的房間說道，「修譜諾斯先生和他的虎貓獸昏鴉住在這一間。
黃舜申從乾坤袋裡再掏掏，把一個錢袋子甩給了路德維希，路德維希掂掂錢袋子，裡面的錢幣嘩嘩地響：「好。舜申先生你回去休息吧。」
這時，一個戴著黑色睡帽的人帶著黑色的煞氣開門說道：「我已經失眠很久了……你們要在這麼在我門口談論事情，我讓你們統統做噩夢。」
砰，修譜諾斯摔門。
路德維希：「……」
黃舜申不明所以：「讓我們做噩夢？」
路德維希盡職地解釋道：「他是黑夜女神尼克斯的兒子，死神的兄弟，睡神修譜諾斯。他是希臘神裡面的第三代神。負責那裡的夢境，好的壞的，統統都是源於他的想像力。」
黃舜申點點頭：「瞭解。」
夜幕深沉，失戀收容所的每一個人都陷入了沉睡。除了窗戶上掛著捕夢網的桑緋，每一個人都在噩夢裡不能自拔。
修譜諾斯在睡夢裡又夢到了那個美麗的身影。
她手上拿著一個鮮紅的石榴，衝他燦爛一笑：「修譜諾斯！」但是很快她就扔下石榴跑向了一片黑暗，她尖叫著說：「不！哈迪斯！我不要回冥界！！我恨你！！修譜諾斯！！你到底在哪裡？！！」
而哈迪斯則和修譜諾斯對視著，說道：「她會永遠在我的冥界，永永遠遠地。波耳塞福涅……她不會再屬於你，她是我的，直到冥界毀滅那一天，她才不會是我的妻子！」
修譜諾斯怒號：「不！！！」
最終，修譜諾斯被自己的吼聲吵醒了，摸著頭坐了起來。渾身的冷汗。她說的「我恨你」到底是對誰說的呢？他？哈迪斯？
「喵嗚。」
昏鴉伸出爪子撓撓修譜諾斯的手背，修譜諾斯伸手抱住昏鴉，喃喃自語道：「哈迪斯說得對……她永遠都是他的妻子，是我……是我……退出了。」
修譜諾斯說著說著就把昏鴉抱在臉邊，閉上了眼睛。
路德維希在盥洗室洗臉，他也從噩夢裡驚醒了。這時候，門被輕輕叩響，傳來黃舜申的聲音：「路管家？我聽到你在叫，怎麼了？修譜諾斯先生也在叫，發生什麼事了嗎？」
路德維希匆匆擦手後趕緊去給黃舜申開門，發現黃舜申也一臉菜色，黑眼圈不是一點深，他趕緊讓黃舜申進屋：「請進，我這裡還有點白蘭地，如果您不介意……」
黃舜申贊成：「我做噩夢了，喝點酒也好。」
「我也要。」
修譜諾斯眼睛腫的像核桃，直接走進了路德維希的房間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看到黃舜申還站在門口，很奇怪地問道：「黃醫生，你不進來嗎？外面很冷啊！」
黃舜申：「……」
「這房間好像是我的？」路德維希黑著一張臉，他就知道噩夢的根源在於這個混賬睡神。
修譜諾斯翹著二郎腿說道：「是啊！沒誰說不是啊！」
路德維希：「……」
總之，三個被噩夢驚醒的男人圍坐在一起喝著白蘭地。
黃舜申喝了一口白蘭地以後擔心道：「可是，我們都這麼醒了，桑緋小姐的……」
修譜諾斯老神在在地擺手，打斷了黃舜申的話：「你放心吧，桑老闆的房間有捕夢網，我來的時候就看見了，掛了窗簷上一排，我們就是嚇死了她也沒事的，放心吧放心吧。」
黃舜申看了一眼路德維希，路德維希點點頭：「對。放心吧。」
「不過，睡神先生，路管家說我們做噩夢是因為你，是真的嗎？」
修譜諾斯拉拉睡帽，睡帽上掛的毛球蕩了蕩，他尷尬地笑笑說：「呵呵……對不起，我最近在做噩夢。」
路德維希啜飲一口酒以後，笑容裡帶著幾分嘲弄，哂笑道：「修譜諾斯的噩夢能有什麼呢？唯波耳塞福涅一人爾。」
修譜諾斯聽到了「波耳塞福涅」這個名字就帶著怒氣看著路德維希：「我要退錢！！我不住這裡了！我是客人你居然這麼跟我說話？」
「好啊，」路德維希往椅子上一靠，把右腿往左腿上一搭，極端優雅地啜飲一口酒後說道，「這個月你的職責所在地的人全做噩夢，導致自殺率直線上升，你的弟弟已經很委婉地告知了你停職通知，你倒是舔著臉回去試試？」
修譜諾斯就閉嘴不說話了。
「我能給你把脈嗎？」
修譜諾斯從沒聽說過這兩個字：「把脈？那是什麼？」
黃舜申拉過路德維希的手腕，把自己的手往路德維希的手腕上一搭：「就像這樣，這就叫把脈，是中醫給病人看病的一部分。我是失戀收容所聘請的醫生，我有義務和責任保證你在收容所待的日子裡的健康。」
「唔……」修譜諾斯把手伸過去，「我還是第一次看中醫。聽人說過，要吃的藥很苦的。」
「這倒是不假，中國有句老話叫良藥苦口利於病。」
黃舜申開始給修譜諾斯把脈。
這時，路德維希又不鹹不淡地補了一句：「中國還有句老話，叫做心病還得心藥醫。」
修譜諾斯當即垮臉，立即站起來要揮拳了，在離路德維希臉一厘米的地方，說時遲那時快，黃舜申右手食指和中指併攏在修譜諾斯身上輕輕一點，修譜諾斯就以出拳的姿勢停住了。
路德維希誇讚道：「好功夫！我第一次真實看見點穴！」
話音剛落，黃舜申就一腳踹飛了修譜諾斯，冷聲道：「擾人清夢還敢如此囂張？」
路德維希舉著酒杯的手停在了那裡——呃，不好，夜深了，另一個舜申先生出現了……
此時，門外傳來了桑緋的聲音：「路德維希，怎麼了？好大的聲音啊！出什麼事了？」
黃舜申看著路德維希，面無表情：「怎麼處理？」
路德維希把外套往修譜諾斯身上一搭，又讓黃舜申躺在修譜諾斯身邊，總算開了門。
「怎麼了？」
桑緋腦袋探進路德維希房間，東瞧西瞧：「剛才好大的一聲啊，怎麼了？」
路德維希用手一指門邊，桑緋偏過腦袋一看：「……」
修譜諾斯怒目前方，手還握拳指向前面，而黃舜申則睡在修譜諾斯背後，面朝修譜諾斯。
路德維希歎氣道：「修譜諾斯先生有夢遊的習慣，剛才他撞牆了，我請舜申先生過來照看一下修譜諾斯先生。他也累得睡著了。」
桑緋又看著路德維希，同情地看著修譜諾斯：「真可憐啊！啊，對了，他是不是要住進來了？」
路德維希堅定地點點頭：「是的。他是第一個正式入住失戀收容所的客人。我們第一位為情受傷的客人。」
桑緋拍拍路德維希的肩膀：「那……你不要太辛苦了，我這就回去睡了。沒事就好。」
桑緋離開後，路德維希把門關好，黃舜申站起來，又踹了一腳修譜諾斯：「睡神了不起嗎？！」
叭叭叭，黃舜申愉快地走了。
在地上，被點穴了的修譜諾斯兩行清淚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