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矛盾頻發 文 / 蘇奕楓

    小曹老闆，原名叫做曹雁，我前面說過，是比較欣賞我聰明勁的老師。為什麼會這麼稱呼她呢，不僅因為她姓曹，而且因為她的父親曹力坤。對於曹力坤我在姐姐那裡已經有所耳聞，說他長著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濃眉虎眼、高鼻厚唇，滿臉絡腮鬍，年紀五十多歲，專門教六年級畢業班的數學老師。他的主要技能有：揪耳朵、掐眼皮、抽巴掌，每個被他馴服過的學生在他面前都是唯唯諾諾的，「曹老闆」之綽號因此而生。這些技能絕對不是傳說，因為他曾經代過姐姐的數學課，放學回家時，我經常看到姐姐面紅耳腫的。

    曹雁因為父親的遺傳和家族的熏陶，對於他父親的這些技能一律傳承並且在她這裡還得到了創新，什麼手指彈鼻子、竹棍子打屁股等等，她最拿手的技能還是扔粉筆頭，簡直是百發百中，誰要是上課不聽講做小動作或者打瞌睡，她的粉筆頭就會正中誰的額頭，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她才是傳承了沒羽箭張清飛石打英雄的特技，航得兒也只能望其項背，所以她的狠有曹力坤過之而不及之處，所以人稱「小曹老闆」。

    小曹老闆是第一個慧眼識我才的老師。那時候我記性相當好，而且又有個姐姐提前給我做輔導，所以當時的數學課剛開始上乘法我就已經能將四十五條乘法口訣倒背如流了，每堂課下來我能得四面小紅旗。那時候，我已經和賈勇調換了位置，我成了劉佳的新同桌，她看到我每次上課都能得這麼多小紅旗，覺得我是要跟她搶數學學習委員，總是悶悶不了的。好像我也確實撼動了她學習委員的地位，同學有不會做的應用題都偷偷問我而不問她；小曹老闆讓我代表俺們班去實驗班參加奧數比賽而沒有讓她去。所以她開始在背後說我的壞話，而且還說我每次舉手回答問題之前都是她先告訴過我的。我記得那時候我很氣憤地推她還扯她的頭髮，把她打哭了。

    我發現女生的弱點確實在頭髮上，只要你一扯她的頭髮她就無力反抗了。我如獲得了啟示，在後來與楊恆的一次大戰中，我狂抓他的頭髮，那一戰我勝利了，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我就看見楊恆剃了光頭，於是「小光頭」的綽號就誕生了。

    我打了劉佳的第二天，她的爺爺就來學校找了鄭四眼，當我看到劉佳爺爺的時候，我就嚇得腿發軟了，因為跟我想像中的大曹老闆十分相似，身高起碼有兩個我疊加起來這麼長，年紀雖然已經將近六十，但是曾當過中學老師的而殘留下來的威嚴的表情令人手腳發顫，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凶的人。

    鄭四眼把我叫出去在劉佳爺爺面前狠狠地教訓了我一頓。我本以為劉佳的爺爺會隨手撿起一根棍子對準我的屁股一陣狂抽，或者左手握住我的下巴然後用右手對準我的臉一陣狂扇。然而他什麼都沒有做，連稍微低頭俯視我的興趣都沒有，只是強烈地要求鄭四眼把我從劉佳的旁邊調開。結果可想而知，我被調到自己的對頭旁邊坐，這個對頭就是矮機靈楊恆，沒想到分班了還跟他一起，我們兩人一向不太平，上課各自干各自的，一下課就打，每當看到班長要去報告給鄭四眼的時候，我們就停手。

    自從與楊恆爆發了扯頭髮一戰之後，鄭四眼終於對我感到了頭疼，她不僅再次把我和楊恆調開，而且還找到了我的軟肋。

    那年秋季，稻穀欠收，過完年後一家五口人費用緊張，特別是我和姐姐的生活費。那時候距離油菜的成熟也還早，父母和奶奶又要忙於早秧苗子的育植，也沒工夫往學校跑。鄭四眼趁此機會逼我交生活費，說我三四月份的交了，五六月份的沒交，如果這個星期不交齊，就把我趕回家去。那時候，就連賈勇的生活費都交齊了，看得出來他父母是勒緊了自己褲腰帶，從喉嚨裡省下的這口飯並且讓他兩個姐姐下了學給他交的這學費。我當時特別害怕別的同學笑話我比賈勇家還要窮，就鼓起膽子說：「我爸說滴，四月份過完，我就不吃學校的飯了，從家裡自己帶。」鄭四眼頓時無話可說。當天晚上，我把鄭四眼催我生活費的事告訴了父親，父親無奈地說起周總理的話來：「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啊。」沒過幾天就把我和姐姐的生活費全部交齊了。

    我完全沒想到老師也會使用這種招數來逼一個學生來向她臣服。那時候，宋祖英的《長大後，我就成了你》的這首歌基本每個小孩都會唱，我呢，當老師的夢想開始在我的心裡發芽，我想我以後若當了老師，要是能教她的小孩，我一定刁難她的小孩。因為，長大後，我就真的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