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智救嬋筠 文 / 蘇奕楓
其實在很早之前,我就和嬋筠出雙入對了。每年的九月份,村裡一望無際的稻穀都會陸陸續續被人刀割手捆地弄回打穀場,谷子被打出來之後,人們又會把稻草紮成一大捆一大捆地堆起來。那個時候,我倆每天放學就回家都會玩過家家,所以稻草堆成了我們最佳的福地。我當然扮演的是爸爸,嬋筠扮演的是媽媽,另外我們還有一個比我們小兩歲的夥伴,就是隔壁申小玉的妹妹申小鳳,扮演我們的女兒!我會把稻草堆抽空,騰出一個窩來,作為我們的家。我拿一根長長的竹竿騎在胯下,這就是我們出行的坐騎,小鳳和嬋筠兩個手上一人捧一束野菊花隨著我也騎在竹竿上,這也許是我童年中烙印的最美的畫面了。
多年以後,我才知道原來唐朝時候有個偉大的詩人李白寫過一首詩叫做《長干行》,裡面有兩句:「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我就在回憶,這多麼像我和嬋筠的小時候啊。當我知道這兩句詩並告訴嬋筠想和她一起回憶童年的時候,而她卻已經淡忘了,而且她已經有了男朋友,那時候,我才深刻體會到相見恨晚的真實感受。
小時候玩「過家家」,最喜歡牽嬋筠的小手了,特別柔軟,像捏著一團棉花一樣。稍大點了之後,我就沒有再碰過嬋筠,然而上了小學四年級,又有一個人喜歡占嬋筠的便宜,那就是我們的思想品德老師江登樓。
原來小學也有流氓老師的存在。江登樓四十歲年紀,身材魁梧,將軍肚,前頭半禿,臉上總是笑瞇瞇的,得意得很,在我們看來是滿臉春色,好像天生一副色相,所以他的眼睛被癟的很小,他笑的時候眼角的魚尾紋我看足可以夾死幾隻蚊子。我們的師兄師姐們都在背後說他的壞話,並且叫他綽號「江得子」。
江得子最拿手的技能就是借光明的口乾卑鄙的事,並且在嬋筠的身上是展現地淋漓盡致。每次思想品德課,他都會講的超快,講完之後就讓我們自習或者朗讀下一篇課文,而他則去後面調戲嬋筠。不知道用這個詞是否合適,不過我實在想不出別的什麼好詞來了。那時候嬋筠的個頭在班上是比較高的,所以座位在中間組倒數第二排,而我坐在左邊組靠窗戶的第四排,只要稍微朝後一側目就可以看到嬋筠。那一次自習課,班上的讀書聲漸漸緩下來,當同學們都在認真看課本後面的故事時,我則看到江得子在嬋筠座位旁彎下腰身,問嬋筠是不是不舒服。嬋筠哪裡受到過這種老師的寵愛,臉蛋頓時更紅了。江得子見了大喜,臉上的笑容越來越邪惡。又問嬋筠是不是發燒了。一邊問一邊就用他那只殘損的沾滿腥味的手去撫摸嬋筠的額頭,並順勢滑落去摸臉蛋。嬋筠也是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在那麼一瞬間她看到我在看她,那股眼神好像十分委屈的小貓一樣。
那時候我有一個想法,就是學武松,一把將椅得兒腿拆了做成一根短哨棒,藏在袖子裡假意上廁所然後趁他不備繞到他身後從後面偷襲他,一棒把他打暈。但當時我的膽子還沒有那麼強大,覺得面對這麼一個龐然大物是相當的有風險,應該智取。這一點我比航得兒要強得多,不會像他一樣面對對手還沒有掂量敵我雙方的實力就貿然挑釁。那時如果我按照我的想法去採取行動,那麼很可能就是我一路哭著回家了,在嬋筠面前就會威風掃地。面對嬋筠無奈求救的眼神,我急中生智,突然大喊:「江老師,我有問題!您覺得故事中的楊楊是個尊敬師長的好學生麼?」這一招果然管用,有幸江得子還具有一個老師最基本的「誨人不倦」的品德,收到我的問題之後立馬走過來給我講起了大道理,雖然聽得我想一巴掌抽過去(原諒我作為一個學生而心裡生出的不該有的邪惡的想法),但是一想到犧牲了自我,解救了嬋筠,一種英雄救美、捨己為人的崇高精神就在自我的小宇宙裡冉冉升起,頓時心裡美滋滋的。
曾經從師兄們的口中聽來一個傳聞,說江得子在很早之前將一個六年級的師姐騙進了學校分給他的宿舍裡看電視。那時候彩色電視機相當少,可能那位師姐抵不住這種渴望的好奇的誘惑了吧,激動地在中午下課後就跟著江得子去了。那時候正好是夏天,師姐穿著過膝的裙子,當時師姐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江得子故意將駱駝牌的大電風扇的頭壓到最低,輕輕移到師姐的面前,趁師姐不備將風速調到最高,一下子將師姐的裙子吹起來,露出潔白的胯子(意思就是大腿)。江得子見了眼睛頓時直了,雖然師姐很快掩下去,但是江得子頓時如餓狼撲食般上去伸出邪惡的手抓住師姐的雙腿並在她大腿內側一陣亂揉,師姐頓時像是被放進鍋裡的泥鰍一樣狂亂地強(這裡指掙扎),並高聲大叫,江得子深怕被人知覺才放棄侵犯。這一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總之在師兄們的口中是繪聲繪色的,並且一屆一屆也流傳下來,假亦成真,真已更真。
當我把這個傳說添油加醋地講給嬋筠聽的時候,嬋君嚇得臉色突然泛青,我才知道她被我嚇得不輕,然後我馬上做解釋並自告奮勇地說以後要是江得子再在課上調戲她,我都會幫她脫險,救她於水火之中。嬋筠笑了,十分好看,如堰塘(這裡指荷塘)裡的荷花一樣。可是,我再也沒有機會再嬋筠面前表現我的男兒本色與我超強的智慧了。嬋筠的父母是村裡開小賣部的,這幾年成了村裡少有的萬元戶,在縣城裡買了房,嬋筠便隨著她父母去城裡住了,上了城裡最好的實驗小學。之後我們便很久沒有再見過面,再次見面的時候已是成人禮的時候。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一廂情願了很多年,而她卻暗暗拒絕了我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