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賴在家門口的蛇大仙 文 / 修夢緣
第十五章賴在家門口的蛇大仙
當我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只是朦朦朧朧的記得一些片斷，唯一記得最清楚的一句，便是她要我跟她走，至於去何處，我卻一點也不清楚。
接著我在眾人的吵鬧聲中回過神來，只見村長和眾人都齊聚我家，搬石頭的搬石頭，抬鍋的抬鍋，很快鍋下面的黑灰露了出來，頓時眾人都緊張的往裡面看。
姥爺似乎不放心，還用鍬子把裡面的灰一鍬一鍬的鏟了出來，在眾人仔細翻找一番後，確定那黑驢蹄子化為灰後，大家這才放心的喘了口氣。
那一刻幾乎全村人都差點歡呼起來，幾乎家家戶戶都知道姥爺燒化了黑驢蹄子。也從那之後，姥爺成了村裡的英雄，再也沒鬧過鬼敲門。
雖然鬼敲門消失了，可我的夢卻沒有結束，我經常能夢到那個奇怪的女人，而且每次都是越來越清晰，就好像她真實的存在我身邊一樣。
雖然這夢很奇怪，可我覺得並不可怕，甚至對那個女人還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我並沒告訴姥姥，因為我覺得這個女人很可憐，也許她需要的只是一個朋友吧。
村裡安定後，陳家村的人也把姥爺這個福將當成了寶貝，幾乎每戶人家有啥難事都找姥爺。因為姥爺經常不在家，結果姥姥的院子就成了百家講壇。幾乎人們有啥事都跟姥姥念叨念叨，索性也都是閒事，並沒什麼，直到入秋後，家家戶戶都忙起來，姥姥家才稍微清閒了幾分。可好事並沒長，一天下午我跟著姥姥到院子裡的棗樹下摘菜。
本來姥姥想順便看看上面的棗子熟了沒有，結果一抬頭就驚叫了一聲坐在了菜地裡。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姥姥被嚇成這樣，我順著姥姥的視線看去，只見胖乎乎的蛇大仙愜意地盤在我家棗樹上，似乎在曬太陽，看到蛇大仙，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緊張，高興的是它平安無事，似乎還胖了一大圈，可它的出現也意味著陳家村的麻煩來了。
姥姥的這一聲尖叫也驚動了隔壁二舅爺。二舅爺一股腦地也從屋裡跑了出來，還一邊跑著穿衣服一邊喊：「曹老太太，咋的了？你咋摔了？沒事吧？」
姥姥見狀連滾帶爬地拉過還在呆愣的我，就往屋裡跑，一邊跑一邊喊：「都回去，都回去。」
二舅爺趴在牆頭看了看神經兮兮的姥姥問道：「回去啥？」
姥姥跑了幾步指著棗樹道：「蛇大仙又回來了。」
二舅爺嚇得一個趔趄，差點也摔倒，往樹上一看，喊了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我媽呀！」就一溜煙的跑回了屋裡，中途還把鞋跑丟了一隻，回頭看了看罵道：「破鞋，什麼時候掉不好。」
只見二舅爺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捨得那只破鞋，又跑了兩步小心的撿了回去。
接著就以百米賽跑的速度進了屋，只聽隔壁匡噹一聲門就關上了，接著屋裡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
而姥姥因為腳小，也跑不快，只能小跑著往屋裡沖。當我們倆剛跑到門口要關門時，就見大門外的三姑喊道：「哎，曹老太太，你大白天關什麼門呀！」
姥姥一看三姑，急的一拍大腿喊道：「哎呀，她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我明白姥姥的意思，姥姥怕蛇大仙嚇到三姑，連忙趴在門口喊道：「別進來，蛇大仙在我家棗樹上呢！」
三姑一聽，連忙抬頭看棗樹，頓時嚇得差點沒翻白眼，幸好路過的人看到了，連忙扶著三姑往外跑，接著很快村裡的人都得到了一個壞消息，那就是蛇大仙又回來了。
而我和姥姥則躲在屋裡，遠遠的望著蛇大仙，只見蛇大仙依舊懶洋洋地掛在我家的棗樹上，一動不動，似乎很享受，直到天黑都沒有離開的打算。
姥姥猜測，這蛇大仙可能是來感謝姥爺的，所以得等姥爺來了才能走。
晚上十點姥爺才進了家門，姥姥一看姥爺安全的進了家門，這才放心了不少。
姥爺一進家門，姥姥就把看到蛇大仙盤在棗樹上的消息告訴了姥爺。
姥爺聽完許久都沒說話，只是問道：「吃飯了嗎？」
姥姥搖頭，於是我家半夜生了火，做了點粥，這才吃了晚飯。
等第二天天一亮，姥爺就跑去樹下看，果然又看到了那條巨蟒——蛇大仙。姥爺也不知道在樹下念叨了什麼？果然很好用，沒過一會那蛇就乖乖的走了。
姥姥見蛇走了，這才鬆了口氣，開始了每天的勞作，打水澆地，可奇怪的是，到了晚上蛇大仙又回來了，不過這次它直接纏繞在我家的大門上，似乎在等著我姥爺回來。結果卻把路過的村裡人嚇得半死，幾乎每一個路過我家門口的人都躲得老遠，而姥姥也是無能為力，只能望蛇興歎。
我曾勸姥姥給蛇大仙喂點吃的，讓它吃飽了好走，可姥姥說不能喂，這樣容易讓蛇大仙賴在我們家不走。最終我們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蛇大仙掛在我家門上興風作浪嚇唬路人。
等姥爺晚上九點多回來時也嚇了一跳，最終也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從鄰居家爬牆進的院。
從此以後這蛇就像認得我家門一樣，經常來，有時賴在我家院子裡幾天不動，有時候就掛在棗樹上曬太陽，而村裡人再也沒人敢來我家串門。
說來也怪，從蛇大仙來了後，我再也沒夢到那個女人，而我也無心去想這些事，因為我更關心蛇大仙。
雖然我和姥姥很害怕，可姥爺對我們說：「就讓它在這呆幾天吧，等冬天的時候，天一冷，它自然就找地方貓冬去了。」
姥姥和我只能勉強答應，而且不答應也不行，誰讓人家是村裡的保家仙，得罪不得呢！我可不想像村裡的王二丫那樣，被蛇折騰的半死，還得躺在床上拉屎拉尿，實在太丟臉了。
大概是見蛇大仙每天懶洋洋的不動，後來我們全家也漸漸習慣了它的存在，剛開始還避著它走路爬牆，後來時間長了，也沒再避諱，就當著它的面跑來跑去。時間一長，隔壁的也經常趴著牆頭看熱鬧，不過說來也怪，在門口看熱鬧到是不管，誰進我家院子它都不讓，似乎這裡是它家一樣。弄的姥姥因此心煩了很久，最後姥姥為了能跟三姑她們聊聊天，不得不拿著小馬札，帶著七歲的我，到門口的稻穀場去乘涼。
到了稻穀場，我總想起紅光的事，當我把這事告訴姥姥的時候，姥姥卻笑著對說：「一凡，你肯定是看花眼了，大半夜的哪來的紅光，肯定是村長打著手電到稻穀場巡邏。」
我眨著我的大眼睛看著姥姥，心裡也很是不解。
姥姥見我有點不信，笑著說：「若真是那鬼東西，應該是一大團紅霧才對，你肯定是看走眼了。」
姥姥的話說的不無道理，我只能點了點頭，因為那夜連我自己都沒看清，想必真的如姥姥說的那樣是看走眼了。
有了姥姥的這番話，我也安心跟著姥姥坐在稻穀場納涼，偶爾聽聽三姑他們講點村裡的事，什麼東家長，李家短，姥姥也都當笑話一樣聽，一句不說，認著三姑可勁的說，姥姥也只是笑呵的點頭答應，偶爾問上幾句不明白的地方。
而我也願意聽她們講這些，當然我更喜歡聽姥爺的話匣子，可姥爺的話匣子只能在屋裡聽，外面沒有電，可我家誰也進不去，而我自己一個人也不敢在屋裡呆著，必定院子裡還有一條六親不認的蛇大仙，誰知道它對我親不親，萬一把我當成了食物，那豈不是要一命歸西。
為了安全，我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姥姥最安全，就這樣我每天跟著姥姥進進出出，偶爾姥姥他們在稻穀場聊天的時候我跟著陳建國去河邊，看著他們下河摸魚游泳，而我則坐在河邊光著腳丫享受著河水的清涼與自在。
坐在河邊我最喜歡看男孩子們摸魚，村裡有幾個孩子水性特別好，而李二蛋、狗娃和陳建軍是水性最好的三個。
至於狗娃，他的名字則有些來歷，因為他的狗刨最好，所以村裡的孩子都叫他狗娃。
這天下午他們幾個湊到了一起想比賽，可老比摸魚也挺沒意思，必定摸魚碰的是運氣，於是這天他們換了一個新花樣，就是看誰憋氣時間長。平時他們三個就是憋氣摸魚的好手，誰也不服誰，今天就要分出個勝負。
三個人在約好了之後，同時吸了口氣從岸邊扎進水裡，而我則和眾人負責在岸上當裁判，誰第一個露頭，誰就被淘汰。
說實在的，看他們三個一頭扎進去，我也不太懂水性，只是看著那混沌的河水發呆，沒過一會，就等到第一個露頭出來的人。
結果卻是狗娃，他是第一個爬上岸的，狗娃游在岸邊，喘了口氣咳道：「他們出來沒有？」
我搖頭，狗娃詫異的問道：「啥，我竟然是第一個出來的，天呀，這次丟臉丟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