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衣帶飄飄 文 / 修夢緣
第十二章衣帶飄飄
許久姥爺才感歎的說道:「嗨,能不發愁嗎?這三個孩子到現在還昏迷不醒,吃了退燒藥也不管用,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就跟迷障了似的,動不動還說胡話,我還第一次看到這樣怪事。」
姥爺的話讓我感到很吃驚,雖然我跟這兩家的孩子接觸不多,但也都是相互認識的,二丫家的兩個孩子都比我大,一個十五,一個十二,平日就是貪玩,喜歡東跑西顛,特別淘氣。而大寶比我大三歲,他竟然也無緣無故昏迷不醒。
姥爺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就連我也很擔心他們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會無緣無故昏迷不醒呢?當然我最害怕是是鬼敲門,沒有人知道到底為什麼門會無緣無故的響起來,更多人害怕的是背後的那股莫名的力量。
帶著很多解不開的問題,我也倒在被窩裡失眠了,其實我最怕的是姥姥要送我進城,我不想離開姥姥。
就在姥姥跟姥爺研究送我進城問題的時候,忽然我家的門再次響了起來。頓時一向淡定的姥爺再次從床上蹦了起來。
姥姥立刻小心的往院子外一看,接著很快姥姥和姥爺鬆了口氣,沒一會我家的門又打開了,接進來兩個人,這次是村東頭的一戶人家,他們一進門,我就看到了他們懷裡抱著的孩子,這正是以前跟我們經常玩的建國。
看到陳建國昏倒,我也一咕嚕爬了起來。
姥姥見狀連忙把燈打開,趕緊把炕上的被推到一邊,讓陳建國的爹媽把建國放在炕上。
陳建國的媽放好孩子就哭著說道:「陳大爺,你快幫俺們看看吧,建國不知道為啥就忽然間昏迷不醒,還不停的說著胡話。」
姥爺立刻問道:「你們家也聽到了敲門聲?」
陳建國的父母驚慌的點了點頭,姥爺頓時臉色也黑了下來,感歎道:「這……這是咋回事呀!這是今晚第四個孩子了,不會再出事了吧?」
陳建國的父母嚇得一哆嗦,立刻哀求道:「陳大爺,你幫忙想想辦法吧,救救俺們的孩子,俺家就建國一個男孩兒。」
姥爺聽完也只是深深的歎了口氣:「我要是有辦法就好了,現在王二丫家和劉老六的孩子還昏迷不醒呢?」
陳建國的父親連忙問道:「那咋辦呀?要不現在送城裡。」
「城裡的大夫能看邪病嗎?恐怕去了也是白折騰,不如想想別的辦法。」
忽然姥姥問道:「這會不會是紅棺材要找替身,找小孩子幫它抬棺材呀?」
陳建國的父母一聽,嚇得抱著陳建國就哇哇大哭道:「兒呀!你的命怎麼這麼不好,都是爹娘沒照顧好你呀!你可不能撇下爹娘呀!」
姥姥大概也沒想到她不經意的一句話嚇得人家手足無措。
姥爺頓時不悅的瞪向了姥姥,姥姥連忙慚愧的從炕上爬下來,穿上她的那雙三寸金蓮鞋,安慰陳建國的父母道:「我胡說的,可千萬別當真,千萬別當真。」
可陳建國的父母根本不聽,而是自顧自的繼續哀號。
一時間我家就像死了人一樣,哭喪的聲音不停,姥爺也無奈的坐在炕沿上,任他們哭了好一會才說道:「這孩子還有氣,現在哭還早,不如想想法,看看能不能叫醒。」
這話就像劈在了建國父母身上一樣,頓時二人不哭了,而是焦急的抱著陳建國問道:「還有啥法子?」
姥爺上前摸了摸建國的額頭說:「先退燒再說。」
建國的父母點了點頭,姥爺轉身對一臉歉意的姥姥說:「把咱家的酒拿出來。」
姥姥一聽糊塗了,建國的爹立刻瞪著姥爺說道:「陳大爺,現在喝酒不是時候吧?」
「不是給我喝,是給這孩子降溫用的,我這的退燒藥都給王二丫和劉老六的孩子用了,現在也只能用這個法子了。」
姥姥一聽立刻跑到角落的櫃子裡,翻了半天才找到一瓶白酒,據說那還是我媽結婚時男方家送的彩禮,很珍貴,是在城裡也很難買到的西鳳。
陳建國的父親一看,連忙說道:「不行,不行,這酒可貴了,你自己都不捨得喝一口,怎麼能用這個,還是用別的吧。」
姥爺看著白酒也猶豫了一下,可還是一咬牙道:「用吧,人命重要。」
姥姥看著白酒猶豫了一下道:「要不用外面的井水,慢慢敷吧,也能降溫。」
「不行,這大夏天用井水來的慢,不如這個好使,你就打開用吧。」
最終姥姥看不過去了,心疼的說:「這可是你閨女結婚時的彩禮呀!」
陳建國的父親見狀也連忙說道:「還是收起來,用井水吧。」
姥爺不滿的說道:「婚都離了,還留著狗屁彩禮幹嗎?」
正在大家猶豫的時候,忽然我家的門再次響了起來。
那一刻眾人的心也都懸了起來,姥爺跑到門口問道:「誰呀?」
可門外誰也不作答,依舊是簡答的敲門聲。
姥爺正猶豫要不要開門,立刻陳建國的父親衝到門口按住姥爺手說:「不能開,我家建國就是這樣出的事。」
頓時屋裡的氣氛陷入了僵局,可門外卻依舊傳來敲門聲。
姥爺見狀拉著陳建國的父親就進了屋,順手關上了屋內的小門,任憑外面的門敲個不停。
而此時屋裡的氣氛也陷入了僵局,陳建國的母親嚇得死死的抱著昏迷不醒的陳建國,似乎那敲門聲是來要陳建國的命,而我也嚇得躲在姥姥的懷裡一動也不敢動。
姥爺看了看眾人,轉身穿鞋上了炕,對姥姥說道:「把燈關了。」
姥姥聽話的把燈關了,陳建國的父親見狀也連忙上炕去看。
只見姥爺和陳建國的父親趴在窗台上張望了半天,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姥姥見狀也帶著我上了炕,姥姥先是趴窗台看了看,感歎道:「怪了,咋啥也沒有?」
聽見姥姥這樣說,我也膽怯的趴到窗台上看了一眼,只一眼嚇得我差點就驚叫出來。
黑暗中我只隱隱約約看到一頭黑不溜秋的毛驢,背上馱著一位衣著怪異的女人,而那只毛驢正用前蹄踢我家的門。看到這一幕,我嚇得往後一躲,連忙鑽進姥姥懷裡。
姥姥見狀抱著我說:「沒事,沒事,外面啥也沒有,一凡不怕,還有姥姥和姥爺嗎?」
聽姥姥說完,我嚇得幾乎渾身不自覺的顫抖起來,只能哭著說:「姥姥,外面有東西。」
立刻姥爺和陳建國的父母都看向我。
姥姥緊緊扣著我的肩膀問道:「一凡,你看到了什麼?」
我指著門外說:「一頭毛驢,馱著一個女人,毛驢正用蹄子敲咱們家的門呢。」
姥爺聽完驚慌的看了看外面,在確定什麼也沒看到後,轉而對我招了招手說:「一凡,你過來。」
我立刻湊到姥爺身邊,姥爺將我抱到懷裡小聲問道:「你確定看到了?」
我膽怯的點了點頭。
姥爺和眾人頓時都吸了口冷氣。
陳建國的父親立刻問姥爺:「為啥這孩子能看見,咱們咋就啥也看不到呢?」
姥爺搖了搖頭,結果姥姥卻開口說道:「我聽老人說過,孩子天性純真,能看到陰物,所以孩子一歲之前出門必須用紅布蓋住頭,否則會嚇到孩子。」
建國的媽一聽立刻附和道:「是呀,俺娘家也說小孩子一歲前出門必須蓋頭,想必就是這個理。」
眾人立刻看向姥姥,姥爺立刻追問道:「有沒有說一歲的孩子嚇到會怎麼樣?」
姥姥搖頭說道:「不知道。」
姥爺無奈的搖了搖頭,拉過我說道:「一凡,你再好好看看那毛驢和人是啥樣?」
我立刻搖頭,因為我也害怕,姥姥見狀哄著我說:「一凡乖,聽姥爺的話,這可關係到救人的大事,你再看看。」
最終在姥姥的勸導下,我壯著膽子看了看,只見月光下,那騎著毛驢的女人正笑意盈盈的看著我。
那是一張十分漂亮的臉,臉上若帶愁容,美的就像年畫裡的人,衣帶飄飄,卻笑得有幾分妖媚,正對我招手,那一刻我有一種被迷惑的感覺,甚至忘記去看她身下的那只毛驢。
耳邊還不時傳來姥爺的喊聲,顯得若隱若無,「一凡……,一凡……。」臉上似乎還能感覺到姥爺的手在輕輕拍打,當第三個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時,我才感覺到火辣辣的疼,我立刻捂著臉驚異的看著一旁的姥爺。
姥爺緊張的問道:「一凡,你沒事吧?」
我搖了搖頭,卻感覺忽然有人從後面把我抱住,就聽姥姥哭著說:「嚇死俺了。我還以為你也迷障了。」
我詫異的看了看哭啼啼的姥姥,不解的問姥爺:「姥爺,你為什麼打我。」
姥爺卻感歎道:「你剛才魔障了,我怎麼喊你,你都不答應,嚇死我了。」
我再看建國的父親和母親,他們也正焦急的看著我。
而我也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我家燈什麼時候亮了,似乎剛剛在走神的不經意間發生了很多事,而我卻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