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識 文 / 十帥面具
今年的雪格外大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風打在臉上就像刀割似的,高速公路上也被堵了,君家的一家人等的不耐煩,留下人等著雪化了把行李和車送過去,君老爺子就帶著一大家子去搭乘飛機,上機前給老戰友打了個電話,去他那裡暫住一宿。
坐了一天的汽車因為頭暈也沒胃口進食的君白坐上飛機就睡著了。
兩市離的並不遠幾個小時就到了,老戰友的人開了車來接應,一票人風塵僕僕的坐上車全部鬆了口氣,這真像是動物大遷移,等把在這裡的舊宅打掃乾淨收拾利索也要兩日了,君老爺子的戰友看見君老爺子就像看見親兄弟似的,巴不得他們多住幾日敘敘舊聊聊往事。
君白的媽媽拿濕巾給他擦擦臉,餵了他一些水,給他吃了暈車藥讓他繼續睡了,君白犯噁心睡不下去,半睜著眼看了看前座聊的天南海北的自家爺爺和與自家爺爺差不多大的那位老戰友,似乎是姓周吧,聽爺爺提起過。
好奇的看了一會兒就沒興趣了,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胡聊什麼,沒精神的倚著母親看車窗外的雪景,剛瞇瞪的有些困了,就到了。
君白下了車總是呼吸到新鮮空氣了,被母親牽著進了這位周爺爺的宅子。
宅子是兩層的挺大,君白說不清是什麼色的,有些像乳白還有點像米色,房頂是深灰色,窗戶是長方形上多個半圓,二樓的窗戶圍著半截圍欄,宅子外面的護欄內種著不知名的小黃花攀上了護欄的黑色鐵柱,沒打量完眼前的建築,就已經進了宅內。
周老爺子樂呵呵的讓傭人帶著君老爺子一大家子去了準備出來的空房裡換洗衣物,然後又準備了酒肉飯菜麻利的擺上桌,兩大家人坐在一起,長桌上都沒地兒,只好又搬了一張桌子來拼上,才勉強坐下。
周老爺子與君老爺子的酒量不小,好幾瓶白酒下肚依舊清醒著沒倒就是臉醉紅了,君白沒胃口吃又餓,一口口的下嚥,自己媽媽和周家的幾個女人家笑瞇瞇的聊著,相處的不錯,自己爸爸也在跟人家拼酒,小孩子都是有教養,沒哭沒鬧老老實實吃飯。
君白跟自己的那些兄弟姐妹性格不搭,不過跟他二叔叔家的小哥哥還算合得來,不過都累了誰也沒力氣搭理誰,他爸爸在家裡排老三,就他一個獨子。
周家的小孩不是很多但都是男孩,穩穩當當的端著飯吃著自己面前的菜,目不斜視的。
君白嫌太鬧,說是上趟廁所就溜出了餐廳,大廳裡的燈沒關亮堂堂的,牆壁和地面的瓷磚都是純白色的,沙發也雪白雪白的,桌子是木桌看不出什麼料子,沙發和桌下鋪著地毯,雪白雪白的沙發後面的一塊地方也放著沙發,在玄關的旁邊隔牆的地方,白色的底金色繡了暗紋,那裡的沙發面前還擺著電視,這裡雪白雪白的沒有,看得出一個是聊天用的一個是看電視用的。
兩面大的落地窗窗簾是淺咖色,有一層白紗。
君白被領著上了個廁所回來兩大家人都吃完飯了,周老爺子拉著君老爺子去了書房去看以前的老照片,周老夫人拉著君老夫人似乎是認識的,去了閨房說悄悄話去了,周老爺子似乎也是三個孩子。
他們大人坐在沙發上聊天,男人談軍事聊政事,女人七七八八的君白聽的迷糊,周家的小孩子回屋去了,剩下君家的小孩子都和自己媽媽坐一起,君白也不例外。
君白不是個老實的主,端坐一會兒就煩了,結果一回頭被嚇的他背過去,就見一個粉嫩嫩的小女孩背對著他站著落地窗前,看樣子站了有一段時間了。
君白仔細看了一會兒也沒那麼可怕,可這小女孩穿了個白色的裙子,又是長頭髮,讓他想起和二叔叔家小哥哥看的貞子了。
小女孩頭髮軟軟的,頭頂還翹起一縷呆毛,赤腳站在涼冰冰的地板上,小胳膊垂在身旁,君白有些好奇她的正面想這也就過去了。
君白走到小女孩身旁看了看他正面,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女孩就是眼睛讓他感覺不舒服,他看了看窗外沒什麼有趣的東西,他轉過頭又看了看她的眼睛空空蕩蕩的感覺她在看又沒有在看,稚嫩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就像個木頭人一樣,嘴唇有些病態的蒼白大概是喝水少都乾裂了。
「君白,你怎麼亂跑!」
媽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君白回過頭就見媽媽沖人抱歉的笑笑過來拉著他去了二樓的房間,君白被分到和二叔家的小哥哥一個房間覺得還行挺滿意,洗了個澡沒等小哥哥就先睡了,腦子裡還想那個奇怪的小女孩。
半夜君白渴了,偷偷摸摸的下地出了房間,偷偷下樓溜進餐廳大口喝了幾口水又往回溜,上樓的樓梯在大廳,君白下意識往落地窗看了一眼,沒想到那個小女孩還在站著,猶豫了一下溜回房間抱起自己的被子又溜下去。
「冷嗎?」君白好心的問,抱著被子有點沉都耷拉在地上了,其實也不想多管閒事但這個小女孩——長挺可愛的。
「……」
君白把被子給她裹在身上疑惑的看了一會兒,困意來了打著哈欠往回走,就見一個影子站著樓梯口手裡拿著一個毯子,也抱不住耷拉在地上了。
君白認出來是周家的小孩看了看他手裡的毯子,想是給那個小女孩披上的有些尷尬,對視了一會兒那影子轉身上樓消失在拐角處。
君白能感覺到那影子看的表情像是咬牙切齒,打了個哆嗦,回頭看看那個小女孩最後回了房間鑽進小哥哥的被窩一腳把他踹出去,裹著被子睡著了。
君白不知道在他進房間的那一刻小女孩轉過身拖著被子停在他房間門口,蹲下抱著自己靠著門框睡著了。
君白的小哥哥叫君言,君言早上是被凍醒的連大了兩個噴嚏又打了個哆嗦,沒了睡意蹬了兩腳跟他搶被子的君白,氣呼呼的穿好衣服去浴室洗漱然後一拉門就嚇了一跳。
小女孩也醒了呆了一會兒站起來進了屋子,君言還在吃驚長大了嘴巴看著這個沒表情的人進了房間,躺在他剛才躺的地方,縮進被子睡著了。
「夢遊?」君言嚥了嚥口水,邁開小腿走下樓,君家沒有懶睡的習慣不過除了君白那傢伙,只要假期每一天不懶睡的。
大廳裡的人都在等早餐開始,君白媽媽看見君言下來就知道自家兒子又懶睡了,忙忙上樓去。
「君白君白,你怎麼又懶睡,起來起來。」君白媽媽拽著被子把兒子從被窩裡揪出來,結果卻揪出一個小女孩,小女孩被吵醒「啊啊啊啊」的開始尖叫,把君白媽媽嚇著了也把君白嚇醒了,也引來了一票人。
小女孩沒打算停下,緊閉著眼睛尖叫聲有些淒厲,身形維持著被君白媽媽拖起半個身子的樣子。
君白媽媽嚇傻了,鬆開也不是不鬆開也不是,記得昨天看自己兒子就看這個小女孩當時也沒在意。
一個年輕的女人小跑進來表情尷尬又心疼,想抱起小女孩誰知小女孩突然拉住君白的小胳膊,停止了尖叫眼神空蕩蕩的沒看任何人,彷彿剛才不是她叫的,周家人都挺吃驚的,一個男孩站在門口看著小女孩,小拳頭緊緊的攥著,最後擠開所有人回了自己房間。
「灼灼乖,鬆手啊。」年輕的女人應該是小女孩的母親,拉著小女孩的手說服她鬆手,周家人帶著客人又下樓了,沒解釋原因。
君白回過神來看了看胳膊上的小手又看了看小女孩,小女孩的母親正賣力的掰開她的手指,自家胳膊被抓的生疼。
「啊啊啊啊。」小女孩最後雙手抱住君白的胳膊,又開始尖叫發洩自己的不滿,君白看著小女孩滑順的頭髮因為睡覺而睡亂了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小女孩停止了尖叫,依舊維持著抱住他胳膊的樣子。
不說話也不鬆手。
「不好意思啊君白媽媽,我們家灼灼她——」年輕女人看著女兒這樣無可奈何,這麼久她女兒誰也不理誰也不看誰靠近就大叫,找心理醫生治療了不少次了一點也沒用。
灼灼徹底纏上了君白,君白走在哪裡就跟在哪裡,只是眼神依舊空洞洞的沒什麼表情,吃的飯不多喝的水也少,一句話也不說就靜靜的跟著君白。
君白不抗拒這個叫灼灼的小女孩接近,只是讓他無語的是他上廁所她也要跟著不讓跟就委屈的看著他,她的眼睛本來就好看,眼神一委屈就讓人忍不住的心疼,但君白堅定自己的立場,最後終歸是在灼灼空洞的眼神下上完了廁所。
周老爺子很高興,他這麼大歲數沒啥愁的事,唯一讓他頭疼又發愁的就是這個小孫女,不過現在她肯主動接近人已經是最大的進步了,一高興又和君老爺子喝多了。
君白媽媽從灼灼媽媽口裡知道了小女孩叫周灼,從出生就患有自閉症,君白媽媽聽了直疼惜這麼漂亮的小女孩得了這個病。
灼灼媽媽心裡的苦有的地方發洩,吃完飯兩女人就坐一塊兒聊起來了。
君白打了個哈欠被吵醒現在還有點犯困,君白吃飯灼灼牽不到他的手只好拉著他的衣角一句話也沒說。
吃完早飯君家人也不耽誤時間抓緊時間給孩子們辦理入學手續,君白剛剛四歲上一年級腦子聰明學習上大人也不用操心,君白長的挺漂亮的,很少用漂亮來形容男孩,不過君白就是挺漂亮的,比女孩子還白嫩嫩的臉黑色跟瑪瑙似的眼睛,小嘴紅潤紅潤的讓人想咬一口,性格又開朗以前在學校挺受歡迎的,只是君白不喜歡跟那些小女孩玩常常是跟小男孩滿操場的踢足球。
早飯後周家人都還要上班,周君兩個老頭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回憶不完的記憶,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上戰場時君老爺子還救周老爺子一命,更是親的不得了後來一個當了政委一個成了司令,連結婚都是在同一天結的,用現在的話就是:一對好基友。
灼灼只喜歡獨自待著落地窗能讓她的所看見的視野一覽無餘,從爬開始就喜歡在那裡,君白身上的氣味很好聞很清爽,她喜歡待著他身邊。
到了第二天君老爺子帶著一大家子在周宅吃完早飯就準備走了,兩家離的不遠但也不近,灼灼從昨天到現在都在拉著君白的衣角,睡覺就擠在君白和君言的中間,灼灼媽媽來抱她走就尖叫,最後君白往床邊挪了挪騰出一小塊地灼灼側著縮成一團攥著君白的手安靜的睡了。
從那以後,君白的生命裡周灼算是強行插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