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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可憐人 文 / 觀州

    第十一章:可憐人

    平秋低下頭去,好似沉思了一會兒。少斌也未在意,可是待平秋抬起頭來時候,雙眼飆撒淚珠,鼻涕眼淚混作一團兒,順著臉頰、脖頸一直沁濕了衣衫。

    那懦懦的聲音,讓人憐惜,也是一個可憐人兒。

    平秋三歲喪母,而後父親續絃,九歲喪父,而後後母改嫁。她後母卻是個善良的女人,改嫁了也不忘把她帶在身邊養育。卻也是個懦弱的女人,眼睜睜的看著禽獸的丈夫糟蹋了平秋,卻不敢報官。

    平秋被鎖在南屋裡面,成了那禽獸的發洩工具,終有一天,平秋懷孕了,是那個男人的種。

    也多虧了這個一出生就死去的孩子,平秋才逃出魔爪,她四處流浪,和野狗搶過剩飯剩菜。更曾因為身為女子,被乞丐地痞再次糟蹋。後來對這種事情便看的淡了,用身體換過食物;用身體換過一件破棉襖,沒有它就會凍死。

    這樣的日子整整過了兩年,後來學會了用艾橯化妝,身子是不用擔心了,卻也少了一樣活命的本錢。

    她從未放棄過活著,她告訴自己要活出了樣子來,為自己報仇。

    終於她聽說了大羅堂,那是一個能讓人變強的地方,那裡有傳說中的神仙,只要進入那裡,她的一切夢想都會成真,她從未這麼渴望過一件事物。

    也許是上天和她開了一個玩笑,她迷路了,她向著背離自己夢想的地方行走,卯足了勁奔跑。

    這是一個諷刺。

    不要和我說,地球是圓的。

    她是幸運的碰上了少斌,她的命運改變了。

    「從明天起我就正式傳授你內功心法,你不是走錯了方向嗎,好,好極了!」少斌流淚了,這樣的可憐人,誰能不為之垂淚:「咱們慢慢的走,等到了地方,你一定能手刃了那個畜生。」

    緊緊的把平秋摟入懷中,少斌哽咽的說:「三個條件取消,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大徒弟,親傳大徒弟,也是我的妹妹。」

    多少年了,這個小身板在風雨中只能盡量佝僂蜷縮,縮成一團兒,把頭埋的低低的,苟活下去。

    現在、今天、此刻,他終於找到了一個值得依靠的臂彎,能夠仰著頭,自由的伸展開全身,舒舒服服的去生活。

    女人是用來疼的。

    身子還真是虛弱,提起黑暗的往昔,花光了所有力氣,就這樣昏睡過去了。

    平秋的雙眼皮很淡,和她那薄唇相互輝映,勾勒出她姣好的容顏。

    這一覺睡的很沉,足足睡了六個時辰,等到平秋惺忪睡眼,少斌的姿勢也沒有變動。

    「餓了吧,走,為師帶你去燒烤。」重重的點點頭,平秋的臉上盛開了第一個笑容。

    乾坤袋裡的佐料很足,濃郁的香氣從雞肉上散發出來,確實是餓了,平秋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這只燒雞。

    確實是苦日子過來的,平秋小心翼翼的撕下燒雞上的每一條肉絲,又找來幾片洗的乾乾淨淨的大葉子,細心的包好,收拾的妥妥的。待看到少斌向她投去的,若有所思的目光。臉瞬間變的刷白,一時之間,彷彿是做錯事情的孩子,手足無措。

    心中長歎一聲,少斌若無其事的拍拍她的肩膀:「天都黑了,該睡覺了,為師帶你去投店。」

    平秋心中那患得患失的忐忑,自然瞞不過少斌的雙眼,卻沒有好的解決辦法,只能按部就班的,一點一點的撥開她心中的孽障,還她一個自由、自信的本我。

    少斌故意編造借口,打著留戀樊城風光的旗子,在這裡一待就是半個月。陸陸續續從方丈山上運來各種藥水,有泡的、喝的、擦的、養生的、療傷的林林總總,數之不盡。這些東西自然都是為平秋準備的,她的身體元性虧損嚴重,可謂是虛不勝補。在這種體質下給她一顆培元築基的丹藥,便會要了她的性命。

    這些藥水卻正好適應她的當今的體質,飯要一口口吃。她真的很努力,每天都是四點起來練劍,一直到晚上十一點,方才歇息。歇息的五個小時,並不是舒舒服服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而是泡在藥湯裡面,墊打身體,滋補體質元性。

    窮習文,富習武。

    在這豐富的資源下,平秋的元性在飛速的增加,體質更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少斌的生活總是這麼愜意,偶爾指點平秋武藝一番,登山望景一番,小憩一番…。

    多年後回想一番,若不是浩劫傾世,或許他就會如此平凡的逍遙一世,好不灑脫。

    王明來了,帶來了一個壞消息,群魔圍攻『合歡谷』的蓬萊分堂,合歡谷元氣大傷,當家人計雨不知下落。

    「邪派雖然是一盤散沙,但是魔教怎麼會如此突然的打壓他們?」王明仍然是那麼高瘦,闕字輩的他可是鄭伯榮的左膀右臂,經過這一陣子的鍛煉,也穩重了許多,再也不和眾弟子們談論八卦,爆料鄭伯榮的糗事了。

    聽了少斌的詢問,王明便把得知的消息,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臨了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不相信計雨得到了升仙玉。

    「你說的有道理,雖然傳聞有模有樣,陰謀的氣息卻也不少。」少斌想了想,又問道:「咱們正道盟內部都是什麼看法?」

    「逍遙峰的分堂主建議大張旗鼓的參與這件事情,如今各門各派都派出大量的弟子尋找計雨的下落。」王明說到這裡,附耳上來,小聲說道:「找不找得到是次要,主要是表明咱們的態度」。

    「邪派雖然行事風火,卻也沒有做過天怒人怨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用不到喊打喊殺的。」少斌非常贊同這個決定,看來正派中又出了一個智叟。

    「這些邪派人士若能束心,用道德約束自己的言行,以助人為樂,就和我們正道一般了。」

    「師叔說的對,最可惡的就是那魔教,拽出他們哪一個當場殺了,過後查查血債,都該殺。」一提到魔教,王明一臉的厭惡。

    魔教不得人心,加入他們隊列的大部分都是窮凶極惡之徒,亦或者是一些無辜的幼兒,經過他們殘酷的馴養,成了一台台只知道殺人的機器。

    世間苦難之人眾矣,莫說絞殺魔教這等重任,就是教化眾生的責任,就壓的正道盟喘不過氣來。自從十年前那一場正魔大戰過後,魔教隱忍十年,如今這般強勢回歸,再加上這個敏感的時期。

    「看來魔教勢要點燃這次浩劫,禍亂天地。」平秋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小心的擺好,盛飯。

    少斌洗洗手,入座,繼續說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萬千異族虎視人類久矣,不說三座大陸的富饒,就是那三個小大陸,它們也是已經垂涎千萬年了。」

    「升仙玉一出,人類浩劫!」歎息一聲,招呼二人,一起午餐。

    對於平秋這個小師妹,王明可是十分好奇,不過平秋話很少,只有在少斌面前展開過笑容。到了現在王明只知道她的名字,還是少斌介紹的。

    平秋吃飯慢嚼細咽,很少夾菜,偶爾抬頭夾菜,也是小心翼翼的。

    拍掉王明夾菜的筷子,少斌夾了一大筷子菜,放到平秋碗中:「多吃菜。」

    王明有點小委屈,換了雙新筷子,先夾了一個雞大腿放到平秋碗中,「小師妹,吃。」

    平秋道了一聲謝謝,王明眼睛轱轆一轉,突然問道:「我這人很討厭嗎?」

    「沒有啊。」平秋想了想,疑惑的問道:「師兄為什麼這麼問?」

    「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這話是對王明說的,「平秋內向,話少,你要是敢欺負她,看我怎麼收拾你。」

    轉過頭又對平秋說道:「他現在兼管著刑事房,弟子們都在他手底下挨過苦頭,山裡的弟子都怕他。」

    「不過師妹放心,你要是犯了門規,我可不敢罰你。」王明補充道。

    飯後眾人踏上行程,如今是非常時期,少斌必須趕回方丈山,山上只有伯榮一個陸地神仙,守有餘攻不足。萬一魔教發瘋攻山,必定損失慘重。

    這也是王明的主要使命。

    對於平秋的承諾也只能是作罷,君子報仇二十年不晚,報仇這件事情,回山後再作打算。

    出了樊城,眾人快馬加鞭,坐下是寶馬良駒,日行千里有餘,夜行八百輕鬆,全力奔馳三千里路,中間不需要休息半分。

    突然前方人影憧憧,兩撥人打作一團,眾人勒緊馬韁,止步觀望。

    只見一方多為女子,但是著裝混雜,看不出個所以然,不過各個都是橫眉怒目,雖然已經被包圍,處於下風,卻也戰意昂昂。

    反觀另一方,雖然著裝同樣混雜,卻是清一水的黑紫色,好似一團黑雲,籠罩著戰場。

    雙方都已經發現了少斌一行人,但是都不做聲。

    一時之間也看不出究竟來,索性繼續趕路吧。可就在這時候,旁邊山腰處,轟然一聲炸響,三道人影飛了出來。

    女人一身紫衣,左胸流血不止,兩個男子一前一後,堵住了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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