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撿了個師父 文 / 觀州
第十章：撿了個師父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
所謂春打六九頭，如今春節剛過，柳樹抽出了嫩芽，走在河邊看著潺潺的水流，柳枝隨風而蕩，充滿了詩情畫意。
看到此時此景，少斌不禁想了起來一首蓬萊小詩。
春山暖日和風，闌干樓閣簾櫳，楊柳鞦韆院中。啼鶯舞燕，小橋流水飛紅。
「以前沒聽過啊，你作的啊。」萬梅問道。
「不是，是聽來的，還算應景吧。」少斌如實的回答道。
「在哪聽來的？」
「在蓬萊。」少斌回答。
「喜歡嗎？」少斌問道。
「喜歡。」
「歇歇吧。」少斌提議。
「嗯。」
伸手擦掉石塊上的泥土，少斌一屁股坐了上去，佔滿了整個石頭。拍拍膝蓋，「坐這。」
「讓人看到。」她紅著臉扭動著身體，拒絕了。
四下瞧瞧：「沒人。」拉著她的手，輕輕一拽，她也沒有抗拒，順勢坐到了他的懷中。
把頭埋在愛郎的胸口，不敢抬起頭看他，也不敢摟他，卻任意他作為。
幸福的時光總是覺的短暫，日頭偏西，二人便踏上歸程。
元宵節當天，少斌駕著仙劍，把萬梅接到了大名府，二人一起賞了花燈，猜了字謎，好不快活。
相聚的時光是快樂的，卻到了分離的時候。
正月十八，陽曆二月二十日，少斌駕著仙劍，離開了神州大陸。
婚期定在農曆八月十六，今年他就要成為新郎了。
一路順利，待踏上蓬萊島土地，少斌不禁大喝一聲，讓這片土地也分享一下自己的幸福。
此地距離方丈山千里，由此一路向西便是。閒來也是無事，還不如走走看看，說不得碰上什麼寶貝，撿個便宜什麼的。
打定了注意，便收了仙劍，祭煉在紫府中，雙腳邁步，一路往西走去。
在天上看的真切，西北方二十里處便有一座小城，如今日頭剛過中天，時間很充裕，走在路上便向兩旁的花花草草的看去。
一路走走停停，越是接近這小城，人也就是密集了許多。
走到城門口卻有兵丁在收取城門費，突然前面出現了混亂。
看來無論到哪裡，看熱鬧都是人類的天性，呼啦一下子全都圍了上去，少斌也加入其中了，還搶了一個好位置，頭排。
只見一個身著邋遢的劍客，權且這麼叫吧，雖然人家劍都生銹了，但是人家自稱是劍客。
並不是邋遢劍客沒有銀子交付城門費，而是人家兵丁嫌他邋遢，不讓他進去，有錢也不行。
「這有意思啊。」少斌抱起肩膀，起了興致，咱慢慢看。
這邋遢劍客好話說盡了，但是那兵丁就是不讓進。可好這劍客也去了笑臉，撂下了狠話：「今天老子就要進城，誰擋我，我殺誰。」
和剛才的腔調一點不同，這一嗓子真有點血腥，倉啷一聲拔出了手中寶劍。
「噗嗤！」一聲，全笑了。
對峙的兵丁也忍不住了，笑的是扶著城牆根，勉強撐著身體。
那是一把怎樣的寶劍那！
說生銹都是說輕了，那是銹透了。三尺寶劍，兩個銹洞，寶劍全身皆被鐵銹覆蓋。
如此之物，也敢稱劍！如此之物，可能殺敵？
眾人怎能不笑。
那邋遢劍客猛的把手中廢劍扔在地上，苦了起來，邊哭邊說：「若不是我在這山中迷路，時至今日我已經是大羅堂門下弟子了，爾等可還敢嘲笑於我！」
眾人依然在笑。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少斌上前一步問道。
那邋遢劍客一愣，怯懦著重複說道：「我在山中迷路了。」
「下一句。」
如今少斌穿著一件寬袖華衫，腰間鈴鐺滿目，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眾人不敢小覷。再加上這些日子在方丈山上養成的上位威嚴，一時之間眾人停止了笑聲，屏息看著場中的二人。
「我要拜入大羅堂。」邋遢劍客把心一橫，自言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好！大羅堂要了你這個人，從此以後你便是大羅堂的弟子。」
邋遢劍客心中一喜，不過轉念一想，便怯懦的問道：「你誰啊？這麼大的口氣。」
他這一問，也問出了眾人的心聲。
少斌朗聲笑道：「方丈山大羅堂堂主洛少斌。」
這更可笑，在眾人眼中。
同樣是哈哈大笑的眾人，不過他們笑錯了對象。
「轟」的一聲，少斌也無動作，只是心念一動，劍罡便破體而出，化成通天巨劍，直指蒼穹。
風雲變色，轟隆隆，此刻少斌如同那滅世的神靈，俯視著眾人。
其實他並沒有飛起來，那只是來自的靈魂的威壓罷了。
收起笑容，腳底抹油，便要跑路。
殺他們沒有意義，只是嚇嚇罷了，旋即收了劍罡，向邋遢劍客看去。
「撲通。」
「徒兒拜見師尊。」咚咚磕了九個響頭。
「考慮的不太周全。」自言自語一番，隨即想到了應對的方法：「我收徒有三個標準，一是：不得長於二十歲，二是：在這千里之路上，你要突破後天，擁有內力，三是：十年內必須成為一流武師，二十年內必須成就宗師。」
「若是做到了前兩條，我便收你為記名弟子；第三條不能完成，則踢出門派，永不錄用。」
「弟子能做到，弟子能做到，徒兒平秋拜見師尊。」
「你多大？」少斌盡量平緩自己的語氣。
「弟子今年剛剛十三。」平秋忐忑的回答。
「先別叫師父，第二條還沒通過那。」少斌服了，這個看著得有四十歲的人，自稱只有十三歲，啥也別說了，啞巴虧啊。
繼續說道：「別騙我，回到堂內，我自有辦法測出你的年齡，若然騙我，我掌斃了你。」
「起來吧，跟我走吧。」
話剛說完，嘩啦人群中幾個年輕人就跪在了地上，咚咚，開始磕頭。這也就罷了，你說你們都跪下是個什麼意思？還有那滿嘴牙都掉光的老爺爺，您是個什麼意思？
也別問了，趕緊走吧。
暗運法力，抓起平秋的肩膀，升起劍罡，瞬間飛走了。
卻傳音道：「大羅堂山門永開，歡迎每一位有志之士。」
「還入山啊！」看著眼前這層巒起伏，連綿不絕的大山，平秋哀求的問道。
他剛從大山裡出來。
「不樂意的話，我御劍帶你上方丈山，個把小時就到。」少斌嗆聲道。
「不用，不用，一切聽師尊安排。」個把小時，那第二條怎麼完成。
「你也太會順竿爬了吧！這傢伙你…」太氣人了，少斌轉過身去，懶得看他，看見他就煩。
少斌前面走一步，平秋後面跟一步，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
少斌是不打算搭理他了，所以一連三天都沒有和他說話。終於還是平秋打破了平靜：「師尊，您不教我內功心法啊？」
「對啊，還沒交給他功法那！」少斌一愣，隨即想到：「你怎麼能說出來那，你這不是打我臉嗎，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你以前沒有學過內功法門嗎？要知道這種東西貪多嚼不爛，懂嗎。」少斌抻著脖子，厲聲喝道。
確實是把他嚇到了，平秋奧一聲，便低頭不在說話了。
看著他那傷心的模樣，少斌也有些不忍，「你練練你的功夫給我看看。」
平秋聞言，面色一喜，倉啷啷一聲抽出他那把銹劍，不，銹鐵。
當即被少斌喊停，「跟我來。」
走了不多時便到了一個水潭旁邊，少斌拿出兩件隨身的衣服，說道：「洗個澡，換上它。」
平秋面色一喜，居然落下了淚來，淚水剛滾出眼眶，就被臉上的泥土吸收了，半點不剩。
看的少斌那叫一個噁心啊，趕快催促道：「看到你就噁心，快去洗，快去洗。」
平秋絲毫沒動地方。
「你什麼意思啊，不洗拉倒。」少斌順手就要拿回衣服。
「我洗，我洗。」平秋居然低下頭，玩起了『嘟嘟飛』。
少斌瘋了：「你幾個意思啊？」
「師尊你能不能，轉過身去啊，畢竟男女有別啊！」
「唵≒唵≒唵≒唵。」
少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轉過身去的，他徹底瘋了，腦袋一片空白。他算是知道為什麼一見她，感覺有點娘娘腔了；也算是知道為什麼她是自己看到的最瘦弱的劍客了。
因為她是個女的。
「師尊！師尊！」聲音變了，確實是個女聲了，還挺好聽。
「大變活人啊！」這簡直是兩個樣子啊，樣子太不一樣了，焦黃的皮膚成了白皙的；皺紋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白璧無瑕；平整的胸膛，隆出來倆饅頭；爛雞窩的頭髮，隨意的披散在腦後，三千青絲垂到了腰間；乾裂的饕餮大口，變成了薄唇性腮；水汪汪的大眼，難以想像剛才還是目眥盡裂。
長大嘴巴，少斌轉身走了：「讓我靜一會兒。」
平秋還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少斌身後，不過離的稍微遠了兩步。
再三回頭，少斌猛的轉過身子，問道：「你怎麼化的妝哪？」
「是一種植物，可以讓人的皮膚變黃、變皺。」平秋懦懦的回答，不忘補充道：「是『艾橯』」
少斌怎麼看她都覺的心裡難受，可又沒處發洩，欺負女人？還是欺負一個名義上是自己徒弟的女人，少斌做不出來。
隨意找了一塊石頭，悶頭在這上面。平秋也是懦懦的走到少斌一步之遙的地方，要坐在另一塊石頭上面。
「給你這個」，少斌拿出一個蒲團，遞了過去，「直接坐在上面會生瘡。」
「說說吧，你從哪裡來？」
這徒弟收的糊塗，與其說是收了個徒弟，還不說是人家平秋，撿了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