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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返家 文 / 一百一

    當我知道我沒事的時候,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高心。

    兩天後,我居然可以恢復到可以下地行走的地步,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對我異與常人的恢復力感到吃驚。我剛意識清晰的時候,夏琳就抓住我的手,不停地跟我道歉說,他叔叔是個瘋子,求我別起訴他。我跟她說,我不會告你叔叔的,但是你要一直這樣把手指甲扣進我的肉裡,我就起訴你了。

    這兩天,陳守正的父母一直坐在我的身旁。這讓從小就沒見過自己父母的我,體會到不同的溫暖。陳守正有我想要的所有東西,一對疼愛自己父母,還有美麗的小羽。我甚至一度想做陳守正,但這是欺騙自己。畢竟,我佔有的是別人的幸福。所以有這個念頭的一瞬間,就被我掐死在自己腦子裡。

    我的心裡一直充滿一個疑惑,為什麼我想回去的時候會都發生阻礙我回去的事,不是進了精神病院,就是被捅到醫院。是不是在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在阻礙我?這個想法,想的越深越覺得不寒而慄,如果真的有什麼要阻礙我會的東西,那一定不是人。忽然想到老爺子跟我說的話,再次遇到古怪天氣的時候,一定去找他。可是我拿這張臉怎麼能回去?他會認識我嗎?我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先回家,並下個決定不能跟他說我是司馬浮生。

    我沒等痊癒了,我便離開了醫院,奇怪的是原想離開醫院,即使不困難重重,也會有所阻攔。不過一切卻很順利,陳守正的父母僅僅猶豫片刻便答應了我。我沒有告訴他們我要去哪,只是說到北京再檢查一下身體。他們要跟著我,我說小羽陪著我就夠了,並不是人多就好。他們沒在說其他的,只是對我嘮叨到要小心照顧自己。我讓小羽要跟著我,她是懂我的意思的。之後,小羽讓夏琳繼續幫我們請假。

    第二天,我跟小羽搭了一班早上的飛機,三個多小時就到了北京機場。沒作停留,出門叫了一輛出租車。司機從我們一上車,就操著一口京片子,跟我們說外地來的要小心。最近可不太平,神仙在打架呢。我說,打住,我可剛從庫爾勒回來,小羽悶笑了聲。司機就再也不說話,甚至幾次我看到司機從鏡子裡偷偷瞟我。

    我家住的很偏,繞過幾個十字路口,接著穿過幾個小巷,然後拐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彎才走上一條筆直的路,隨著路越來越偏,加上周圍人越來越少,我能感覺到司機開這個車是有點提心吊膽的。過了半個小時後,我說:「可以了,就在這旁邊下好了。」我把錢遞給司機就從右邊下車,走到車左邊給小羽開了門。小羽說了句:「謝謝。」

    微雪,微風。小巷依如二十年前,巷口那家飾品店裡放著循環依舊的輕音樂。我呆呆站在路邊回想這裡一切。

    小羽看我發呆問道:「浮生,你知道這首曲子叫什麼嗎?」小羽口裡冒出的熱氣,飄上頭頂,緩緩消失了。

    我說:「知道啊,水邊的阿狄麗娜。」

    「那你知道這首曲子的背景故事嗎?」小羽說。

    「我只知道是克萊德曼在巴黎創造的,背景故事那就不知道了。」我說

    「阿狄麗娜來自於希臘神話裡一個美麗的傳說。很久以前,有個名叫皮格馬利翁的塞浦路斯國王。他的過著很孤獨的生活,然後他雕塑了一個美麗的少女,每天對著她癡癡地看,最終不可避免地愛上了少女的雕像。他向眾神祈禱,期盼著愛情的奇跡。他的真誠和執著感動了愛神阿芙洛狄忒,賜給了雕塑以生命。從此,幸運的國王就和美麗的少女生活在一起,過著幸福的生活」,小羽感覺很有興致的說著。

    「這是這首曲子的背景故事?」我把小羽帶進一個兩面牆全是塗鴉的巷子,繼續往深處走。

    「這當然不是了,在一個秋天的傍晚,巴黎郊外的一個小鎮,克萊德曼漫步在塞納河的岸邊,一邊散步,一邊欣賞塞納河的風光實在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遠處,可以看到晚霞照耀下的埃菲爾鐵塔。」小羽說。

    「秋天?那豈不是挺淒涼的?」我說道。

    「很多人都是這樣認為的,你聽我說完。這個時候,河對岸的法國梧桐樹已開始變黃,秋風把梧桐樹葉吹的沙沙的響。克萊德曼就這樣走走停停,似乎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他已陶醉在這美麗的大自然風光當中。忽然,一個女子映入他的眼簾,一頭長長的秀髮,清麗脫俗的氣質,迎著晚霞在河邊洗著紗布,動作是那麼的優雅,姿勢是那麼的美妙,彷彿不是在洗紗布,而是在彈奏一首優美的鋼琴曲。此情此境,克萊德曼也呆了,他拿處隨身的口琴一氣呵成表達了當時的情緒,這首曲後來改成鋼琴曲。」小羽一口氣說完看著我。我望著小羽清澈的眼神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羽接著說:「我跟守正第一次約會的時候,湖邊就放著這首歌,然後他跟我聊了一整天的這首曲子,他就那樣滔滔不絕的說著,而我就一直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裡放出的光芒讓我深深的喜歡上了他。」

    「現在呢?眼神變了嗎?」我看著小羽問道。

    「是的,我已經接受你是司馬浮生了。」小羽迎著我的目光說。

    「好吧,我一定會把他找回來的。」我說。我知道她在這個時候跟我說這件事的原因是什麼。

    冬日的風帶著淡淡的雪片,輕輕落在小羽的頭髮上,日光射在雪花片上,反射出各種顏色,我看著她的眼神跟她看陳守正的眼神毫無區別。避免尷尬,我加快了腳步,很快我就來到我家附近,隔著樹的籐蔓,我看到已經八十多歲爺爺。站在門前看著遠方,突然眼裡一陣熱淚。老爺子清瘦的身材,白色鬍鬚長到胸口,隨著微風輕輕拂動。他眺望天邊,又搖了搖頭,歎口氣往屋子裡走。

    我對小羽說:「那就是我爺爺。」小羽聽到我說是我爺爺,急忙對馬上回屋的老爺子喊道:「老爺子,你等下。」爺爺慢慢轉身,看了一眼小羽,又從上到下打量著我。接著往屋子裡走。眼見要走,我跑上前不知道什麼時候想起來的路子就說道「司馬老先生你好,我們是記者,從報社來的,我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記者?那算了,我還有事要忙,家裡的狗還沒喂呢。」老爺子緩緩說道,之後就不友好的繼續要走。

    我一看情況不對,就趕忙說道:「我們來找你關於司馬浮生的事。」

    「小生?」,爺爺聽到我說道他孫子,又轉過頭,用一種非常奇怪得眼神看著我的說,「那你們先進來吧。」

    老爺子,雙手背在身後,慢慢往屋子裡走,剛到屋子裡,就聽到一陣凶狠的狗叫聲,小羽順勢躲在我身後。

    我吼了聲:「大提,別緊張是朋友。」老爺子聽到我叫大提,突然扭頭看著我,眼神犀利的讓我渾身不自在。我慌忙解釋道:「老爺子,來的之前,都瞭解過了。然後就知道它叫大提。它是大古的孩子吧?」說得語無倫次,心裡非常緊張,生怕他發覺出來。老爺子說:「哦,你們先進屋子裡坐,我給你們倆到杯茶。」

    小羽說:「老爺子,不用了,我們不渴。」

    老爺子說:「倒著,等渴了再喝。」這話是老爺子的風格,

    我進屋,讓小羽坐在沙發上,然後隨手搬了一個椅子坐下。門外的大提還是怒氣沖沖的望著我們,小羽害怕的往沙發裡面縮著。六年前,大古老死了,剩下一條金毛跟秋田犬的串串,就是這個大提,這條狗從小對人就是不太友善,我想大概是品種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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