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魔怔 文 / 一百一
那片黑雲很快像魔鬼壓城似的把天空給包住了。而且看起來著實比平常低的多，就好像貼移動一樣。這風大得不僅把葉子吹得瘋狂，連樹桿都誇張的搖擺著。猛著一看，就像身夜中從墓地中爬出來張牙舞爪的鬼怪，讓人不寒而慄。這醫院周圍的動物也表現的更加異常，平常溫順的狗都在院子外面瘋了似地狂吠，屋頂上一些海鳥在烏雲底部不停的盤旋。這一切得情景儼然就像魔鬼的降臨的前兆。看到這樣的天氣，醫生想把在院子裡的病人，全部叫回到房間裡。這些病人平常總是哀嚎哭喊，而此時院子裡的所有人全都呆住望著天。就像在向天乞求著什麼。而之後，就見到每兩個醫生拖著一個病人，朝房間里拉。過了很久才把所有人帶回房間去。
被剛剛的一幕嚇得神智不清我，坐在床上發著呆。直聽見窗外辟里啪啦聲音，才從驚恐中回過神。
我想起來以前是遇到過這種天氣。在很小時候，老爺子跟我說，這樣的天氣不是下冰雹了就是有顛覆時空顛覆邏輯的東西出現了。不過那時候，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葡萄般大小的冰雹從天而降，砸在地面上，之後又小幅度的彈起，好像一個個在跳舞的晶瑩剔透的寶石。我好奇的想跑到外面撿，卻被老爺子一把抓住。他跟我說，砸在頭上會留個窟窿。嚇得我只敢趴在窗戶邊，望著窗外這大自然的奇觀，嘖嘖驚歎。後來，老爺子又對我說，你一定要記得以後如果你在別的地方遇到這樣的天氣，結果卻沒有下冰雹，那你就快回來找我。
黑色的雲過了不久，漸漸變成了黃色，風變也得更加的狂暴，我甚至都能體會到它的憤怒。
忽然，我聽到從房頂傳出一種擊打聲。我本能覺得是應該下冰雹了，但隱隱約約感覺哪裡不對，因為這聲音聽起來很悶，卻不像以前那種清脆，聽起來就像是有人拿臉撞的一樣。我站起來，走到窗戶旁，貼著玻璃，向外望著。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一個黑色物體從天上像子彈的速度般射到地上。我嚇得踉蹌，這明顯不是冰雹，我深深倒吸了口氣，然後仔細一看，就看到讓我起冷汗的一幕。那就根本就不是冰雹，是剛剛在天上盤旋的海鳥。而且這鳥從天掉下來的越來越多，而且速度越來越快。不一會，地上就躺著密密麻麻的海鳥的屍體，我感覺到一種壯觀的恐怖。而此外，幾條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狗，在院子裡搶著地上海鳥的死體，血腥的場面看得讓人作嘔。好像全海南的鳥都飛了過來，鳥自殺的情景，就像下暴雨。醫院院子外的所有人看到圍著這個精神病院掉下數以萬計的海鳥恐怖的景象都目瞪口呆。我發現幾個負責的醫生正打著電話叫警察過來，看口型好像是說我們被海鳥襲擊了。
我跟所有人一樣被突如其來的怪象嚇得不輕。突然我又聽到那個女人在唱歌，並且唱著唱著再次變成了歌劇。根據上一次經驗，已知道不妙，跌跌撞撞跑到床上，把自己的腿綁在床上。可我還沒來的及把一隻手綁在床上的時候。我腦子裡的聲音，由歌劇變成像厲鬼一樣的尖叫。這該死的聲音讓我感覺頭快炸開。我本能的用兩隻手的手指甲用力掐著自己的太陽穴，力氣大到幾乎快進了肉裡。我痛苦的在床上翻滾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打碎了瓶子，還是從別的地方傳過來的一個清脆的聲音。驟然腦子一空，聲音消失了。旋即倒在床上，動彈不得。之後的半個小時，我仍有些有意識，卻再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我感到無比恐懼，似乎掉入一個無底的深淵。
這時的我發現我在一個乾燥的走廊。有一些光，透過頭頂上的擋板，射在地上。形成一道道排列整齊的光斑。從光斑上走過去，就能把這些光斑引到自己身上。這感覺很不好，如果在致命的環境中，越是暴露在光明的地方越不佔優。我發現了這一點，選擇靠牆走。儘管不知道會不會被什麼動物咬上一口，那我也不希望被什麼他們發現。偶爾可以看到一些壁虎趴在牆上在尋找獵物，它們似乎不太喜歡我的突然來訪，全都躲進黑暗裡。這裡的周圍所有情境幾乎一樣，比如按著一個隧道跑，可以看到左右都是隧道，我在這裡迷失了。
沿著一條隧道跑到盡頭，發現卻是一面牆。又在我左右方向各出現一條新的走廊。而且走廊看起來都好像是沒有盡頭，我懊惱的一拳打在對面的牆上，卻痛的我不停的甩手。我發現，這面牆上好像有些奇怪。用手擦牆面上落得灰塵，灰塵落在我頭髮上，臉上還有嘴裡，並在從擋板射向地面光路中，形成排列整齊的光柱。我無暇管這些，只顧看著牆上漸漸顯現的圖形，是一支用彩筆畫的眼睛。我覺得這眼睛是在盯著我看。忽然，一陣腳步聲，從我的頭上的擋板上傳下來。我靠在陰暗牆邊，避免被他們發現。腳步聲停住了，我嚥了口唾沫，心臟砰砰的跳著。心裡默念，千萬別發現我，可是沒用。「我們找到他了！」他們喊道。
驀地，從噩夢中驚醒，發現已經到了傍晚，烏雲漸去，夕陽西下。我一身疲憊，汗流浹背，雙腳發軟。
而剛在我醒的時候，就看見小羽從門外神色匆匆走過來。看到她，我慌亂拿被子擦頭上的冷汗。此時我看到小羽後面還跟了一個姑娘，等到她們開門進來的時候，才看清楚，是那天晚上在彈吉他的馬尾辮姑娘。
小羽一身幹練的打扮，淡藍色的上衣，衣服的腰間有些褶皺，休閒的淺色褲子。她一改往日的長髮披肩，今天把頭髮梳在後面，露著額頭顯得自信而富有氣質。
「我一聽到這裡出事了，就急忙趕了過來。」小羽說。
我用手擦了一下額頭還剩下上的汗，說道:「沒事，我沒事。」
「你沒事就好了，害得我們家小羽還擔心你呢。」馬尾辮姑娘看著我說，「你沒事我就去找我叔叔了。」
小羽看著我有點疑惑解釋道:「夏琳的叔叔在這裡五年了。她來看她叔叔。」
我說:「那快去吧。」
夏琳走後，小羽臉色一變，轉身關門，急忙走到我身旁。小羽神色慌張看著我說:「庫爾勒真的下大雪了。」接著掏出手機，遞給我，我接了手機。看到新聞頭條的標題，心頭一緊。上面寫著，由於大雪七名探險家在庫爾勒失蹤。我不由自主不屑笑了，對小羽說:「這些人幾個月前失蹤了，他們現在才放消息出來。不知道有些人按的什麼心。」
「你怎麼知道的，你到底是誰？」小羽突然有些激動的說，讓我反而感到有些詫異。
「我一直都說我是司馬浮生。」我回道。
「那守正呢？你把守正怎麼了？」小羽奪了我手中的手機。
「我不知道。」我說，「小羽，你別緊張，我不是壞人，不會害你的。」
「那你怎麼會來到這裡？」小羽問道。
「那天晚上不是什麼都跟你說了嗎？」我回答道。
小羽看起來有些恐慌，在病床邊徘徊著。她說:「那你這幾天為什麼不說了？」
「可你們把我當神經啊！」我說。
小羽咬著牙，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幾次欲言又止。僵持半響，我們全沉默不語。
我說:「小羽，把你手機給我用一下，我打個電話。」我看著她懷疑我，並不想給。我接著說:「請你相信我。我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
小羽聽到我說可以證明自己的身份，雖說還是不相信我，但還是把手機給了我。我接過手機，迅速的撥了一個號碼。手機響了幾聲，從裡面裡傳出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喂？是那個？」即使我知道結果，但是聽到這個聲音我還是很激動，因為這個聲音是斯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