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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浥城 文 / 你是我的神話

    岳銘不禁愕然,因為他清楚地看到了小蛇的眼神變的黯淡了,明顯是在強打精神,就像是剛大病了一場——

    「你咬了我一口,現在還我一滴血?」岳銘瞅著小蛇搖了搖頭,「我沒在意,你不用這麼客氣。」

    「嘶嘶……」小蛇露出焦急狀,似是在向岳銘解釋什麼,可惜如同對牛彈琴,岳銘根本聽不懂。後來小蛇急了,將血珠吃到嘴裡再吐出來,如是幾次,岳銘忽然靈機一動,猜到了一種可能。

    「你是說讓我吃了它?」岳銘瞅著小蛇,瞪大了眼睛。其實此時岳銘早已有了異樣的感覺,他的左臂已經出現了異樣,那種感覺和上次沾染上蟒血時一樣,他的左臂和這顆血珠產生了共鳴。若不是血珠此時在右手上而不是在左手上,岳銘毫不懷疑左手上會突然張開一張嘴將血珠吞下去。

    岳銘沒有吞下小蛇的血珠,而是將它從右手放到了左手上。而且岳銘也發現了這顆血珠的不凡,應該是小蛇的精血。因為自小蛇將它吐出來之後,一直在自己手上滾來滾去,又被小蛇吞吐了幾次,卻始終不散,始終成血珠狀,直到落到左手上,才終於有了變化。

    血珠由右手到了左手,就像是冰塊放到了火爐上,頓時化了開來。岳銘的整條左胳膊開始發熱,開始貪婪吸收小蛇血液中的某種東西。小蛇的血液在慢慢變少,最終留下一攤干固的血漬消失在了岳銘手上。岳銘也發現,在這個過程中小蛇一直在發抖,似乎是非常恐懼。直到自己左臂恢復了正常小蛇的這種恐懼才消失。

    此時的小蛇已經非常疲倦了,但它卻不肯從岳銘身上下來,而是快速爬到了岳銘的左胳膊上,然後一口咬了下去。

    岳銘眉頭一皺,但卻沒有動,任小蛇一口咬在胳膊上。小蛇也不貪婪,吸了一口血就鬆了口,沖岳銘嘶嘶叫了兩聲,很是高興。

    「原來你這是以血換血啊。」瞅著小蛇可愛的樣子,岳銘不由搖頭笑道。

    小蛇從岳銘身上爬下來,爬到角落裡,很快就睡著了。岳銘瞅著自己的左手卻蹙起了眉頭。

    「我那個想法該付諸行動了。」岳銘自語。

    接下來岳銘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開始獵殺各種蛇類靈獸,取其血液。因為他已經發覺,蛇類靈獸的血液中有自己需要的東西,能與自己的左臂產生血脈共鳴,或許能夠治好左臂的殘疾。

    而在這個過程中,小蛇也表現的十分活躍。不但和岳銘一起獵殺蛇類靈獸,而且每次的血液它都要分一杯羹,實在讓岳銘無語。當然,小蛇的實力也非常強橫,絕對已經到了後天第五層,憑借身體的靈活和肉身的堅固更可與後天第六層的靈獸抗衡。而且每過兩天,小蛇就會煉化出一滴精血給岳銘,並且從岳銘的左胳膊上換回一口血。正如岳銘打趣小蛇的那句話,以血換血,成了一人一蛇間的一種交易。

    終於,岳銘準備離開了,因為蛇類靈獸的血已經對他再沒有作用。可是也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小蛇突然陷入了沉睡中。

    這些日子以來,小蛇吃了大量蛇類靈獸的血以及岳銘的血液,石皮更是吃了大半,讓它達到了蛻變的臨界點,陷入了沉睡中。

    岳銘犯難了,他大可一走了之,可是小蛇的這種狀態又讓他不放心,更不敢將它托付給火靈鳥。

    這一等就是七天,七天後,小蛇蛻下一層皮後醒來。雖然蛻了一層皮,但身體幾乎沒有長大,只是鱗片分佈的更加緊密了,眼睛有了一絲金色,更加有神。

    岳銘提出把小蛇送回去,小蛇卻纏在他身上,死活不肯離去。最後,岳銘帶著小蛇去找火靈鳥,他想回去還得需要這頭大鳥幫忙。火靈鳥見到小蛇後反應無比激烈,渾身羽毛都炸了起來,不過並沒有主動攻擊,似乎對小蛇充滿了忌憚。

    這一幕讓岳銘吃驚不已,不由看向小蛇,感覺它愈加不凡了。

    野狼岥中,岳銘向火靈鳥揮揮手。火靈鳥飛天而去,岳銘也帶著小蛇朝山外走去。只是小蛇藏在岳銘腰間的獸皮中,從外面根本看不到。

    此時,草木已經泛了黃,一派秋季的蕭索氣息。岳銘歸心似箭,腳步飛快,很快就回到了村中。看著熟悉的一草一木和那些熟悉的人,岳銘卻沒有一點激動的感覺,反而充滿了彷徨。

    「你是……岳銘?」一名白髮蒼蒼,身體拘僂的老人盯著岳銘道。岳銘雖然只消失了一個多月,但自身的變化卻很大,尤其現在腰間裹著獸皮,頭髮凌亂,如同一個野蠻人,連這些平日和他熟悉的鄉鄰都不敢認了。

    「楊爺爺,是我。」岳銘連道。

    「你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老人渾濁的眼中滿是慈祥,卻不住歎息。

    岳銘道:「楊爺爺,我爺爺和小雨在不在家?」

    老人搖頭:「不在,自從那天不見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岳銘點頭,他已經有了準備,對於這個結果倒也能保持平靜。

    「岳銘,那天那都是些什麼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老人問道。

    「楊爺爺,您走慢點。」岳銘並沒有回答老人這個問題,而是扶著老人走了幾步,然後向家中走去。

    和離開那天一樣,院門敞開著,屋門也沒鎖。當然,東西不會丟,村中的人都很樸實。

    看著家中熟悉的一切,岳銘心中一陣絞痛,物是人非,親人在何方?

    岳銘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將家中仔細收拾了一遍,自己動手做飯,這種生活讓他無比懷念。期間有不少人見到他回來後來看望他,他也都平靜的應對。

    夜晚,岳銘坐在院中,小蛇在腳下安靜地吃著石皮。岳銘仰著臉,繁星滿天,岳銘呆呆地出神。曾經有多少個夜晚,他和小雨坐在樹下數星星,岳群在旁邊慈祥地看著他們。他每天回家,小丫頭都會蹦蹦跳跳地迎接他。他打一隻野味回來,送給她一束野花,小丫頭就會高興的不得了。每當這個時候,他都能看到爺爺臉上的笑容。

    他是棄嬰,小雨更是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父母,是老人一手將他們撫養長大。岳銘清楚地記得,小時候有好東西老人從來都捨不得吃一口,都留給了他和小雨。他得病時,老人日以繼夜的守著他,餵他吃藥,餵他吃飯喝水,直到他好起來。長大後,老人仍無時無刻不在關心他。

    這一夜,岳銘沒有合眼,在院中坐了一夜,也想了一夜,眼睛想紅了,心想碎了,直到一聲雞啼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爺爺,小雨,我一定會救你們回來,你們若有恙,我就掃平劉家。」岳銘低語,神情堅定,目光犀利如刀。沉睡的小蛇抬起頭來,被殺機驚醒。

    劉家,祖上曾追隨過金桐國開國大帝,戰功標著,解甲歸田後定居浥城,開創了劉家。經過數百年的發展,劉家於這一代迎來了家族的輝煌,因為族中出了先天高手,使該族一躍成為金桐國內的大族。

    岳銘來到浥城已經有五天了,五天來他一直在瞭解劉家的點點滴滴,讓岳銘急躁的是,儘管他多方打探,卻沒有得到關於岳群和小雨的任何消息,就像是他們和劉家從沒有產生過任何交際。

    「看來只有去劉家了。」又過了兩天,岳銘忍不住了,決定夜探劉家。

    「嗯?」街上,一名年輕人忽然駐足,疑惑的扭過頭去。

    「怎麼了?」他身邊的同伴問道。

    「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這人皺著眉頭,「不可能啊,他不是死了嗎?」

    「誰死了,你在說誰?」同伴疑惑。

    「可能是我眼花了,走吧。」這人搖搖頭。

    兩人走過鬧市,越走越偏僻,直到走進一條深巷裡,巷子兩邊都是高牆,前後不見人影。

    突然,一道身影出現在兩人後方,一出現就朝兩人快速追去。兩人有所覺,霍然轉身。

    「啊!」兩人都臉色大變,瞪大了眼睛,驚恐無比,尤其是其中一名青年,神情更是如同見了鬼一樣。此時,那道身影已經衝到了近前,掄拳就打。

    「轟!」拳頭如奔雷,在兩人驚恐的目光中,一拳擊在其中一人的面門上,將那人打飛了出去。

    岳銘是實打實的後天第四層,加上脫胎換骨後身體機能全面提升,這一拳的力量絕不次於後天第五層修煉者的一擊,而對方不過是一名剛剛邁進後天第三層的修煉者。

    「砰!」那名青年直飛出一丈多遠,彷彿死狗般摔在地上,一張臉扭曲變形,生死不知。另一名青年已經傻掉了,望著岳銘,臉色慘白。

    「是……是你,你是人是鬼?」青年終於回過神來,驚恐地說道。其實,他應該慶幸,正是因為岳銘見過他,對他有印象,才第一個沒有對他出手。

    「我當然是人,活的好好的。」岳銘開口,看到劉家人他心中就有一股無名火,此時正在極力克制著,讓自己保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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