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文 / 壹冬
後世參加工作前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宅男,天天窩家裡打遊戲看yy小說,能不出門就盡量
不出門。此事還衍生了我一個喜好:特別喜歡雨雪天氣。因為在這樣的天氣下我就能找到非常充足的理由心安理得的賴在家裡,夏天有電扇冬天有暖氣,舒服的很。
可明朝簡陋的生活條件就讓人討厭了。
連續三天的雨夾雪把我折磨的夠嗆,空氣濕冷跗骨,穿多少衣服都感覺不到暖和,被子潮的能滴出水來,進被窩睡個覺都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氣。失算啊,要是聽管家的話準備幾個暖床的丫鬟就好了。管家也真是的,不是說買丫鬟的事交給他了麼,這都幾天了怎麼還不給我送來。拿起火鉗子把火盆裡的木炭翻翻,順手再夾上幾塊放進去。詛咒這該死的天氣。
府門外的空地上,仇楚正帶著沒有執勤任務的眾家丁訓練,「哼哼哈嘿」的叫喚聲時不時傳進我耳內,幾天的飽飯吃下來各個生龍活虎,雨雪天還在堅持,都是好樣的。家屬都已經在作坊的宿舍安頓好了,無論婦孺,有點力氣就能去作坊幫工。作坊也運作正常,從莊戶手中買來的柴禾已經遠遠不能滿足作坊的需求量,燃料換成了煤炭。
煤炭……取暖……炕!拍拍腦子,虧我還自詡天才,盤個炕就能解決的事怎麼就給忘了。
不耽擱,說幹就幹。再加件衣服出門來到空地上,招來忙的熱火朝天的仇楚道:「會盤炕麼?」
「會,之前家裡就有炕,是我親手盤的。」仇楚回答道。
「訓練先停停,帶人先給我,柔柔,管家那裡把炕都盤上。」訓練量很大,空地上的濕泥被踩的翻了起來,走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天晴了還得重新平整,「材料去作坊旁邊的工地上取,盡量快些。」
「少爺放心,三個炕晚飯前保證盤好。」說完反身回到隊伍前列,「少爺的話都聽到了吧,楊傑帶五人和泥,郝邵榮領著剩下的把磚搬到內宅。行動!」
「不錯啊,起碼能做到令行禁止了。」我稱讚道。
「早著呢,現在還只是個花架子而已,真打起來這些人還不中用。」仇楚跟著我朝內宅走去,盤炕是個技術活,臥室的情形查看了才好決定怎麼幹。
「這才幾天,有你說的花架子已經很不容易了。」後世新兵入伍,首先訓練站軍姿稍息立正什麼的,就是要培養新兵的紀律性。護院操練我也看了幾天,訓練方式雖然不同,本質上並沒有區別。泡了多年軍網,理論知識懂的不少,這點還是看的出來,「你這不像是江湖套路啊。」
「少爺您說的對。」仇楚接過僕役遞來的油紙傘給我撐上,「逃難的路上目睹過亂軍交戰,在下發現江湖套路在軍陣中根本發揮不了作用,軍陣間的配合可以彌補個人武藝的不足。於是在下想用軍隊裡那一套試試。」
按軍隊方法訓練?我笑了笑,這正是我初衷。能從事物表象看到本質,仇楚也是個人才,小覷他了,「這想法挺好。」作為領導,還有的鼓勵和支持不能少,「回頭我讓管家給你們飯裡多添些油水,怎麼練我不插手,飯還是得管飽的。」
說話間臥房到了,示意仇楚自己進去查看。我在門前石階上把鞋子上的泥蹭掉,餘光看到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柔柔站住!」這死丫頭,雨雪天也不安生,「往哪跑呢這是?」
柔柔止步朝我尷尬地笑笑,「屋裡呆著無聊,去作坊找王姐說會話。」
恨死我了,謊話編的一點水平都沒有,裙子下擺密密麻麻都是泥點子哪裡像屋裡剛出來。
走進書房在火盆前坐下,示意柔柔坐我邊上,伸手把她頭髮打散,拿起毛巾細細的給她把濕漉漉的頭髮擦乾,「你個死妮子,又不是不讓你出去,大冷的天外面又是雨又是雪的,就不知道打個傘?得了風寒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年代的醫療條件有限,感冒都能要人命,怕的很,「轉過來,臉也給你擦擦。」
「哥你輕點,擦的臉疼。」柔柔抱著雙手撅著腚伸著腦袋,臉上堆滿了笑容。
「好了,擦完了,去找王嬸把你頭髮梳攏下,濕衣服也換了。」長那麼可愛幹嘛,責備的話到嘴邊都不忍心說出來,「再出去打記得打傘!」
「知道了哥哥!」話音未落人已經出了書房。
給柔柔找先生的事也要抓緊了,再這麼下去遲早要養成野孩子。
拜託姚鵬的事不知道有眉目了沒有,雨雪把消息阻斷了幾天,南京雖近但我懶得在這種天氣裡進城。
就說有些人禁不起念叨,這不,姚鵬過來了,同行的還有段新綱。
「進來了就坐下吧,什麼事那麼急,這種天氣還往我這跑。」熟的不能再熟,懶得跟她們客套。
「沒事就不能來坐坐?」姚鵬脫掉外套掛衣架上,「朱兄吩咐的事辦妥了,那個守門的新兵我也帶來了,人在前院候著,朱兄打算用此人?」
「來的路上我也接觸過此人,倔驢一般的脾氣,怕是好收不好用。」段新綱接話道。
「不礙事,我這裡門道多,不愁治不了他。」挪了挪身子,找個最舒服的姿勢把自己嵌在椅子裡,「我府裡生意剛鋪開,人手短缺的厲害,倔沒關係,打磨好了一樣用。」
姚鵬鬆了口氣道:「兄弟心裡有譜就行,那小子在我爹手裡也是個麻煩。為這事還不值當殺個人,放了又怕到處惹事生非。」
我笑了笑,「販私鹽這事連賣米粉的小販都知道,你能指望他吆喝給誰聽。」
「此言差矣。」段新綱取下火盆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越是心照不宣的事越是不能捅破。」
有道理,誰都知道,但誰都不敢揭穿。即當了xx又立了牌坊,受教了。當年我要有這本事也不至於在業務員職位上一混好多年。
朝姚鵬虛踢一腳,「段兄說的話還不愛聽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販私鹽這事你家撈的好處可不少,能把事情辦到這種程度,那是你家裡的本事,誇你呢。」見不得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段新綱又倒了杯水遞給姚鵬,舉起茶壺向我示意一下,見我擺手拒絕,重新把茶壺掛火盆上。
「最近怎麼總不見劉園?」我問道。
「他不在南京。」姚鵬端起茶杯抿了口水,燙的直吸涼氣,「朱兄你知道的,北面亂的很,他家裡的綢緞生意大部分在北方,這幾年損失太嚴重,前些日子和他爹一起北上處理生意了。」
劉園作為朋友來說還是不錯的,幫不了他的忙,只能祈禱他不要出事,平安回來最好。
「你家裡的生意還好吧?」我問段新綱。
段新綱苦笑一聲,「生意很好,順風順水。就是家裡一攤子事讓人煩不勝煩,這不我都躲朱兄你這裡散心了麼。」說著拿出一張請柬遞給我,「今年南京城最後一次詩詞盛會,時間地點裡面都有,哥幾個去湊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