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天才的我 文 / 壹冬
在這個生產力嚴重匱乏，大多地區仍是自給自足的年代，『富可敵國』這個光環從來都不曾屬於實業家。
其實我對自己的現狀已經很滿足了，搞點實業發點小財，順便帶動身邊的人一起富裕。輔國將軍呢，雖不值幾個錢，別人也欺負不到我頭上，還有俸米可拿，挺好。
「慢著點！敢撒地上就給我一粒一粒撿起來。」管家指揮僕役把朝廷送來的俸米入庫，六百石呢，糧倉都快堆不下了，瞧瞧把管家樂的。
爵位的恢復給這個家帶來的歡樂氣息仍然沒有消散，月錢的提升更是讓眾僕役喜氣洋洋，看樣子對府裡的現狀都很滿足。
「少爺您這是要出門？」正等著車伕把馬車套好，仇楚找了上來。
「嗯，進城逛逛，找我有事？」
「您撥給我的人是不是有點多了，作坊加府裡只需十個護院就能看護的過來。」仇楚有點猶豫，為了讓主家少破費還是把他的顧慮說了出來。
「這事我自有考慮。」頓了頓，「把他們分成三個批次輪流值守，閒下來的都集中起來，你操點心練練他們。」
閒是閒了點，該有的危機意識也不能缺。多些有武力的人護衛，逃離戰亂的時候多份安全，三十幾個人而已，我還嫌少了呢。
「成，那我就按少爺說的吧。」事情解決了，仇楚衝我抱拳準備離開。
「等等，虎子呢？去把他叫來，我帶他進城漲漲見識。」把仇楚叫住,「那孩子性子內向，多接觸人對他以後有好處。」
沒理會仇楚的道謝，今起得晚，時辰不早了，套好車等虎子一來就直奔南京。
太平門被堵了，馬車停在官道邊上，慵懶的靠在軟榻上養神，「虎子，去看看怎麼回事。」
虎子沒回話，從車轅上跳下來朝城門跑去，不大一會就回來了，「回稟少爺，鏢局的車隊進城的時候被兵丁查出夾帶私鹽，兩方的人槓上了。」
「槓上了？」有膽子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幹，這趟鏢背後的勢力一定小不了，這事八成要不了了之。
「走，跟我去看看。」
國人喜歡湊熱鬧的習性在哪裡都不會有所改變，城門被等著進城的百姓圍的水洩不通，有機靈的商販已經在外圍擺好攤子吆喝上了。
帶著虎子走到一處賣米粉的小攤上坐下，「老闆，三碗米粉，一碗多放醋。」早上出來的急，沒吃飽，正好先填填肚子。
「好勒，客官稍等，馬上就好。」小販應上一聲，手底下的動作麻利的很。
「問你個事唄。」下巴朝城門方向點了點，「堵多長時間了？」
「客官您這話可算是問對了人，老漢我一早就來了，進城前排在在鏢隊後面，城門一開就堵上了。」小販把先調好的一碗米粉放我面前道。
「這麼說，過程你都知道？說來聽聽。」把面前的米粉交給虎子，讓他先給車伕送過去。
「其實也沒啥說的，販私鹽的車隊天天有，只不過今天守城門的兵丁多了個愣頭青，硬是攔著不給放行。」
有意思，這世道竟然還有正義感十足的人，還碰巧被我碰到了。
事情的發展不出我所料，在事態即將失控的時候姚鵬他爹趕來了，二話不說直接讓人把那個愣頭青拖走，給車隊放了行。混亂的人群安靜了下來，重新排隊準備進城。
虎子對這事憤憤不平，讓我一巴掌拍老實了。憤青麼，我也經歷過，聯繫一幫子狐朋狗友砸日本車什麼的沒少干，沒好處，說不定哪天就得被請去局子裡喝茶。後世的生活經驗教給我一個道理：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那個愣頭青我是打算要會會的，只不過不是現在，先讓他受點苦難認清現實也好。人才麼，就得打磨光稜角用著才順手，狠狠打磨。
正想愣頭青呢，忽然記起一事。來到明朝後我有考慮過訓練一支聽命於自己的武裝力量，手上資源充足才有在亂世自保的資本。可現實並不允許我這麼做，大明畢竟還沒有滅亡，作為宗親，膽敢擁有私人武裝那是找死的行為，朝廷對宗室的警惕從來沒有放鬆過。
鏢局就能解決這個問題，有了鏢局，我就可以把訓練好的護院填充進去，進而這些護院帶著『鏢師』的身份分散全國各地，戰事一起這些武裝力量就可以迅速向我身邊匯聚。東南沿海地區是重點，那是我計劃中的逃離方向，事先在路線上把鏢局的分局鋪開，逃跑的時候就更方便了。
開鏢局還有個很重要的作用，收集消息！只有掌握足夠的情報才能更好地選取逃亡的時間和路線。
感慨萬分啊，一個鏢局就能把大事辦了，難道，我真是個天才？！
想通這茬心裡極其舒暢，靈感之泉源源不斷地往腦子裡湧，堵都堵不住。明年手頭寬綽了就要著手準備鏢局的建立，仇楚是老江湖，干個總鏢頭應該沒有問題。賬目也不需操心，唐賬房兼著就行。人手麼，南京城裡的難民雖不是很多但也足夠用了，都是拖兒帶女的窮苦老實人，給口飯吃就能賣命，實惠的很。先把護院湊足八十人讓仇楚練著（朱家莊子太小，這已經是極限了），鏢局一開張就以這些護院為班底把架子搭起來。經濟方面更不需操心，這年代攔路劫道的多，稍微有點門道的鏢局都不愁生意，做好了又是一個穩定的財源。
吩咐車伕掉頭回家，城裡的事不急，改天有空了再來。
心情好看啥啥順眼，車轅上呆頭呆腦的虎子也比之前可愛多了，抬手再給他後腦勺來一下。委屈啥，本少爺賞你的，受著就對了。
管家，賬房，護院頭子都被招進書房，虎子柔柔被我趕到門外把風。
「說個事，年後我打算開鏢局，有什麼需要準備的要趁早了。」我先開口把要討論的主題定下來，見三位被這消息弄的有些愣神，提醒道：「有什麼想法都說出來，大夥一塊合計合計。」
「是不是有點著急了？」管家比較謹慎，「要不，時間上緩一緩？等作坊穩定上一陣再說。」
「老王說的在理，要是按照少爺您說的來，府裡的資金確實有些緊張了。」賬房道。
我鬆了口氣，只要王叔不反對就行，省下我準備好的說辭了，「二老的擔心不無道理，可我也有自己的考量，時間上不能等。剛才說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接過仇楚遞來的茶水隨手放案几上，對他道：「總鏢頭一職由你來擔任，你上任後莊子裡的護衛工作交給徒弟就行。」
仇楚聞言有些興奮道：「多謝少爺抬舉。」
「不要高興太早，這可是個苦差事，別到時候反過來怨我才好。」我打趣道。
「多出來的護院應是少爺為鏢局準備的吧，少爺都做到這個份上了，在下只需親自帶幾趟鏢把路蹚出來就可以了，這可比跑江湖簡單。」仇楚自信道。
歪打正著成了仇楚口中的高瞻遠矚，有點小得意，「近期你帶人往南京城走一遭再招募些青壯難民回來，把護院的數量湊夠八十人。記得盡量找拖家帶口的，作坊和莊子裡把他們的家人安頓好了，人心才能向著咱家。」拿起桌上的賬本翻了翻，結餘的糧食和銀子足夠支應，「進城的時候順便把八十人的兵器採買齊全，銀子找賬房支取。北面的仗還沒有打完，戰火波及的地區越來越廣，流寇土匪也越來越多，人招來後要抓緊時間訓練。」
「少爺，採買兵器和招募難民，要是引起官府注意就麻煩了。」管家有些擔心。
「不礙事，對於輔國將軍府來說這些數量的護院和兵器仍在朝廷的允許範圍內，抽空我會跟官府知會一聲，問題不大。」
連續幾天的腦力勞動讓我身心俱疲，內心卻充實的很，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我只是後世三流大學流水線上下來的殘次品，好吃懶做，眼高手低。自己都不敢相信只是換了個環境，就能擔負起一大家子的生計和生存任務。
「換個地方捏捏。」舒服地呻吟一聲，朝給我揉肩的柔柔道。
我就說麼，我肯定是個天才，毫無疑問。
「哼~！」柔柔在我身後表達著她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