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回 困中都直搗黃龍 靖康恥終究得雪2 文 / 任我*飛揚
第三節
困居中都大興府的金人大臣們還真猜準了,從第二天起,宋軍不再猛攻中都,只留下了二十多萬宋軍圍住中都,其餘人撥營離去。
按大宋天子趙惇和元帥岳雷的佈置,不少圍城的宋軍離開了中都周圍,而是不斷的橫掃周邊地區,並向遠處擴展,以徹底斷絕中都大興府獲得增援的希望。
這段時間,金兵也多次出擊,想藉機打破中都被圍的局面,卻都被宋軍的箭雨和火器給擋了回去。雙方在此期間多次交戰,但在負責指揮圍城的上將軍張北進的指揮下,
實際上,根據事先的安排,在清掃周邊一個月之後,不少大宋名將陸續悄悄返回,準備再次進攻中都。大部分宋軍也已經埋伏在中都的周圍,等待進攻的命令。
大宋重興十八年九月十七日,大宋天子趙惇偷偷的回到了圍城的宋軍大營之中。
是夜,傾天網的內應突然在城中搗亂,沒多久全城都冒出了火光,喊殺聲震天響。本來已經被宋軍圍城搞到神經緊張的百姓終於開始慌亂,城中已經是混亂不堪。
很快,數百名精銳的傾天網好手衝到西門,迅速將守衛的金軍殺散,斬關落鎖。
已經乘著夜色偷偷摸到城牆下,等著裡面消息的龍威近衛禁軍將士看到沉重的大門吱吱嘎嘎地拉開,立時一聲大喊,衝將進去。
等守城的金軍反應過來,龍威近衛禁軍已經控制住了西門,並為後繼宋軍打開了進攻的通道,大批宋軍開始順著街道捲向內城和其它方向,清掃外城!
本來慌亂的百姓見宋軍只顧順著街道去追殺金軍,虛驚了一場,紛紛返回家中,關門閉戶、聽天由命。
正在宮城中休息的迪古乃早已被外面傳來的警鐘聲和喊殺聲驚醒,他急急衝到院外,在近衛的陪同下登上最高的宮樓上眺望全城,只見城內已經是煙火滿城,喊殺聲震天!
「難道是宋軍攻進城裡來了?這怎麼可能?宋軍不是出去掃蕩了嗎?!」迪古乃見城中局勢已是一片混亂,頓時驚出一身冷汗:「這是怎麼回事?快傳旨查問。」
「是,陛下!」一名近衛領命,迅速奔下宮樓。
沒多久,近衛左金吾上將軍完顏守跑上了城樓,急沖沖的一拱手:「陛下,宋軍已經破了外城!幾位大人在大殿等候陛下聖裁。」
「什麼?這怎麼可能?!」
迪古乃驚愣之後,猛然轉身衝下了宮樓,連身後的未能跟上的近衛都一時被甩出老遠。急奔到大殿上,果然,數十名大臣已經在殿上等候。
迪古乃根本沒上御座,而是直接走到負責守衛的鄆王完顏宗嚴面前,盯著他追問:「怎麼回事,城中為何紛亂?宋軍何時進城的?外城情況如何了?」
「陛下,宋軍事先已經安插了細作在城中,今夜他們突起發難,在城中放火、殺人。守軍一時不察,被他們鑽了空子,打開了西門。如今大宋的龍威近衛禁軍已經控制了三分之二的外城,正在猛攻內城。」
聽到此處,迪古乃頭腦熱血上衝、身體一晃,險些摔倒,好在身後的近衛將他扶住。定了定神,迪古乃再次問道:「現在情況很嚴重了嗎?」
「為防萬一,我已經派兵控制住了內城。」
「還好,至少能保住內城。」旁邊聽著君臣對話的大臣們稍稍鬆了口氣,但隨即心中一沉:外城失守,內城又能守住多久?宋軍在四周的清掃已經結束,中都外援斷絕,大金已經是絕望了。
「朕絕對不會向趙惇認輸,死守內城,拖也要拖死宋軍。」迪古乃咬著壓牙,從嘴唇裡擠出字來:「不必多想,守住內城。」
又一輪新的攻城戰開始上演。
中都大興府內城是在原燕京舊城的外圍又重新建設,以宮城為核心,內城基本上自成體系。斷絕水源之類的方法對內城基本無用,城內本來就有數百口深井。
內城城牆比外城還要高出兩丈,九個門全部是內外三層,雖然沒有甕城,但也是易守難攻。
外城之外除了城門口的位置,距離城下不等的距離會有一些建築,其它地方全是空空蕩蕩。既方便了守衛觀察,也方便了進攻的一方。而內城城牆外圍除了一圈大概有五、六十尺寬度的街道,還有一圈三十多尺寬的護城河外,全都是居民的房屋。
宋軍剛剛佔領外城,已經明白末日將臨的金軍不顧百姓死活,他們就用弓箭和拋石機等遠程攻擊的武器開始了瘋狂的反撲,不少房屋被內城射出的火箭點燃,無數從房中逃出的百姓被射傷射死。
宋軍一面想辦法反擊,一面幫助離內城近的百姓盡快撤離,以免妄送性命。一場城上和城下的混戰,直到宋軍的大型攻擊器械運入外城,並不斷還擊才結束,無辜的外城百姓也已經死傷了數千人。
為了不再傷及百姓,天子趙惇一面下旨,讓宋軍將外城的百姓願意離開的全部移出城外,並分開安置到宋軍已經佔領的各個州縣。並對因為交戰而損失的百姓財產,按大宋徵用民間物品的標準進行補償;一面命令宋軍傳話給內城:如果再敢傷及百姓,一旦城破,傷百姓者死!
由於金軍的惡劣行徑,還有大宋對百姓態度的對比,不少青壯年願意留下來幫助宋軍攻擊內城,為宋軍指路。
大部分百姓被送走後,宋軍再次對內城發動了猛攻,一時間大興府內炮聲四起,火光沖天。
第四節
自從大宋政和元年以來,已經有幾十年了,就像是老天爺不高興一樣,北方的冬天來的早去的晚,而且十分的寒冷。
今年也不例外,十月的天氣格外冰冷,已經是漫天的大雪。幽雲全部被蓋上了厚厚的雪被,河湖結冰,樹枝上、房簷下掛滿了晶瑩的冰稜。
爭奪中都大興府內城的戰事又持續了半個多月,內城城牆下的屍體和鮮血早就凍在了一起,根本撕扯不開。
由於金軍用水澆城,將整個內城城牆凍成了冰城,宋軍已經停止了對內城的猛攻,但時不時的還會衝擊一下。主要是幾個城門,被宋軍進攻的次數最多,三個城門已經被打破了兩層,只留下一層鐵門還在。
宋軍為了不讓士氣低落,也是不讓金兵準備防守的材料,更預防金兵從高大的城頭上射擊外城的宋軍將士,每天必然會架起巨大的拋石機,往城頭上拋些石頭和冰塊。
這些石頭和大冰塊對城牆威脅不大,偶爾有拋上了城頭的,會打死打傷幾個金兵,大部分都落在了城下,堆起了巨大的石堆和冰堆。
有的時候,宋軍也會扔上來不少火器,但還是有不少落在了城下,最多是燒花部分冰塊,把餘下的石頭和冰塊凍成了一個個大堆,但距離城頭還早的很,金軍也不擔心他們能從這些大冰堆上爬上城頭。
還有不少時候,宋營也會用長弓和強弩對對準城頭亂射,但不少箭飛到一半就掉了下去。只有宋人特製的床駑力量較大,那駑箭粗大如同成年人的手臂,可惜射的太低,很少有能夠飛越城頭的,常常是半截子射進了冰層,牢牢的凍在上面。
金軍開始還十分小心,但眼看天氣漸冷,宋軍不再攻城,而是龜縮在房間中,連巡邏的人也減少了許多,只是用這些遠程武器一通亂射。
想到宋人來自南方,這樣的嚴寒他們根本無法適應,也放鬆了下來,準備輕鬆的過冬,等春天再和宋人決一死戰。可惜,金兵忘記了,大宋軍隊可大部分是經歷過西征的,這樣的嚴寒,對他們來說算不了什麼。
大宋重興十八年十月十九日深夜,漫天的大雪被來捲去,雪霧茫茫。
一隊人從宋軍居住的房子裡潛了出來,他們都身著黑衣,腳下還綁了粗麻織的墊子,在雪上行動十分敏捷,背上都背著一個包裹。很快,他們摸到了城牆根,爬上亂七八糟的石頭和冰塊,貼靠在了城牆之下。
一名黑衣人貼到了另一人的耳邊,用嗓子裡的聲音輕聲說道:「林將軍,你看,這樣的大雪能行嗎?」
「所以要手勁大,還要手腳穩的才行。」原來,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竟然是已經為宋軍大將的林安南。
林安南從腰間取出一個綁著細皮繩的鐵爪子,向著大概十來尺高的一支伸在冰層外面的粗大駑箭拋了過去。
「撲」的一聲,那細皮繩纏在了駑箭上,林安南用力拉了拉,繩子纏的十分結實。
看了看身邊的人,林安南用低沉的聲音吩咐:「一會兒,大家看著我的動作,看我怎麼上去,就是我從上面放下繩子來,你們也要踩著駑箭上去。駑箭上有冰,冰面上也不好走,容易被凍住,不要著急,一定不能驚動了金軍。」
林安南雙手上都套著皮套,將細皮繩一圈一圈的纏在手上,雙腳慢慢離地,向上升了過去。中途不時的踩一下旁邊伸出來的駑箭借力。
這個方法還是跟西部的少數民族學來的,細皮繩經過糅制和去脂,再用特殊的手法編成。不僅不易損壞,而且十分耐用。西部的那些各部族的獵手生活在苦寒之地,冬天結冰的時候也常常需要爬山越嶺追捕野獸,常常利用這種細皮繩纏在山崖上的樹枝上,就這樣爬上山頭。
之前,發現金軍用水將內城凍起來,宋軍無法攻擊之後,林安南靈機一動,想到了自己在西部學習的這個爬崖方法。他將這個主意稟報給了天子趙惇和主帥岳雷,經大家商量之後,便有了宋軍故意用遠程武器轟擊城頭,還常常安排部分士兵尋機攻城的動作。
實際上,宋軍攻城只是為了掩蓋為這次爬城所做的準備,也是為了麻痺金軍,放鬆他們的神經。
床駑的粗大駑箭射在冰層裡並留在上面,使得冰層上出現了一支支如同懸崖上樹枝一樣的亂枝杈。
雖然駑箭分佈不均,但經過林安南數天的觀察,已經找出了一片能夠供人爬上城頭的駑箭。雖然中間還有斷掉的地方,但已經能夠成為登城的階梯了。
爬到一半,中間斷掉足有七、八十尺的地方,林安南小心的從腰間撥出一雙塗成黑色的短刀,看樣子明顯是大宋騎兵用的貼身配刀,刀刃應該再次經過特別打製,就這樣都讓人覺得寒氣逼人。
稍稍歇息了一下,林安南用力把手上的短刀刺向冰面,鋒利的刀刃猛的刺了進去,深深的陷在裡面。用力拉扯一下,確定刀子已經穩固,林安南再次抬手將另一把刀刺進了冰層。就這樣慢慢的向上吊,直到能夠夠到另一支駑箭。
下面的人看著林安南慢慢的升了上去,開始還能看到林安南的動作,時間稍長,連影子都看不到了,雖然他們在外城城牆上已經經過了數天的訓練,但今天是實戰,心裡仍然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