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回 議開邊大宋重興 佔先機時光如梭5 文 / 任我*飛揚
第九節
為了保證滅夏戰爭的勝利,除原來已經西進的十支」都」字號禁軍外,又有六支禁軍出征。同時,龍勝近衛禁軍也開始西進,加上早已出征的龍成近衛禁軍,大宋軍隊中三支實力最強的近衛禁軍中有兩支出征西夏,這也預示著一場大決戰即將來臨。
這個時候,大宋內地和西部的聯繫與過去不可同日而語,被俘虜的外族人經過五年的努力,已經連通了幾大幹線道路。如今,從臨安出發前往西部的商旅只需要一個半月,就能抵達河湟的東部邊界。
西征軍下屬的五支禁軍進入了任得敬控制的西南路,與駐草暖和南軍司的四支禁軍配合,包夾西夏駐西平州駐軍,順利的消滅了西夏現有的三十三萬機動兵力中的一半。
到了此時,西夏除了防衛西部和北部邊境軍司的駐守兵力,其他的機動兵力被包圍在了西平府、西涼府、翔慶軍駐地和國都中興府幾個孤立的據點裡,已經完全喪失了戰事的主動權。
這些年隨著大宋的巨大變化,天子趙惇身邊較為親近的人也在不斷的離去,就連皇弟魏郡王趙平和岳義靖兄弟也都相繼離開了臨安,前往西征軍中效力。
為了不讓人過於照顧自己,也是想在戰爭中磨練自己,趙平準備以一名普通將領的身份,隨著西征的禁軍出征。原本擔心自己三弟安全的趙惇並不同意趙平這樣做,誰知趙平居然說服了太上皇和恩師長風道長,甚至還把自己的母妃——太上康靖貴妃葉氏給搬了出來。無奈的趙惇只得不再約束自己的弟弟,允許他偽造身份上了戰場,並在派出傾天網護衛的人之後,撒手不管自己的三弟。
岳義靖在自己的弟弟完婚後半年也成了家,娶了魏國忠宣公洪皓大人的孫女——有名的京師才女洪娥。成婚一年後,他便和弟弟一起以」指揮使」的身份直接前往西征元帥行轅,由西征元帥行轅安排在禁軍之中擔任職務。
至於與天子相處較多的其他功臣子弟,除非是真的不成材,其他有不少也踏上了西征的路途。
其中比較特別的是義侯馬林的後人,他們還真是以家傳的海商為特色,出色的人材大都集中進入了大宋外貿和水師。尤其是皇后的親哥哥馬亙耿,他現在已經是大宋水師的指揮使,縱橫於南海之上。
至於天子身邊的內值班侍衛將領,也有不少前往西征軍中效力,連最得天子歡心的呂正義和阮成也上了前線。阮成是被天子指派給了西征軍元帥行營,負責他們安全保衛;呂正義則是在皇帝耳邊磨了幾年之後,在此次龍威近衛禁軍西進前成為了它的一員將領。
西進戰略眼看面臨結束,只要能順利的拿下西夏,大宋對金就佔據了絕對的戰略優勢,不出大的意外,宋金之戰的基本格局也能夠確定。天子不準備再如過去一樣死守在京中,外出巡視甚至親赴戰場的機會大大增多。太上皇提議,先立下皇太子穩定民心,可以讓天子趙惇放手大幹。
重興七年一月,天子趙惇聽從了父皇的意見,下旨冊封年已四歲的皇長子趙擴為皇太子。
在與中樞協商之後,天子下旨以皇太子趙擴監國、安王趙適輔助,自己率樞密院謀士西行,前去指揮攻夏之戰。此次,樞密院的謀士團,和護衛天子西巡的內值班侍衛,以及隨駕的龍威近衛禁軍同行西進。
考慮到兩個孩子已經能夠離開母親,趙惇與自己的幾位長輩商量,把自己的愛妻也帶上,讓她也一起領略一下大宋的美好江山。
喜歡單獨行動的趙惇帶上了岳義康的妻子馬韻、冷玲(也就是耶律可玲)和18歲的侄子趙文,還有就是跟在帝后身邊負責他們安全的呂正義,再加上皇后的貼身侍女靈珠兒和幾名侍衛做為隨從,扮成的商人在接近西部邊境裡獨自前往西夏。
趙惇的師兄劉文卿之前已經隨承繼道長前往河湟,一直負責西部道觀的對外事務,對河湟及西夏南部的熟悉無人能比,他前不久回京看望家人,正好給自己的天子師弟當個嚮導。
帶上已經改名為」馬韻」的完顏輕韻是馬憶靈的要求,想讓她與岳義康能夠早日相聚。趙惇會同意,則是不想在滅金的時候出現什麼漏子,到了西部可以讓完顏輕韻明白,如今大宋與金之間的差距已經是無可挽回,接受這個現實,以免將來萬一出了什麼不好收拾的麻煩,影響到岳義康。
帶上皇兄肅郡王趙適的長子成安侯趙文,是因為他已經從長風道長門下出師,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一直鬧著要上戰場,不肯再和自己父親一樣光在朝廷中幹事。可他畢竟是長子長孫,這下,無論是太上皇、還是兩位太上皇后和皇妃,都不同意趙文上戰場。
這次皇帝西巡,長輩們覺得安全能夠得到保證,這才同意成安侯和自己的皇叔一起同行,出來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
帶上耶律可玲,是因為雖然這些年耶律氏表現的很老實,但對於那個心思深沉的大金遼王耶律尚,趙惇並不能完全放心。眼看著北伐漸漸的逼近眼前,此次借西征之機,事先已經與在金夏邊境做生意的耶律尚約好,尋機一見,也是最後確認雙方究竟是敵人、還是主從。
以現在耶律氏的地位來說,趙惇根本不可能允許他們與大宋平起平坐,就算加上西遼也一樣。那不過是個只有幾百萬人口的小國,只能成為大宋的屬國。
第二個原因,就是和耶律可玲自己有關了:從隆興二十二年到現在,耶律可玲已經來到大宋八個年頭,從一個剛剛懂事的十三歲少女,長成了風華正茂的二十一歲美女。對她來說,大宋早已成為分割不開的第二故鄉。
從一開始的膽小、驚懼,到現在已經把和她相處愉快的大宋君臣當成了親人,耶律可玲現在的心情十分矛盾。從心底裡,耶律可玲不希望自己的兄長再想著要重興大遼,認為這根本不現實;可是,她又無法完全背叛自己的家族。
第十節
一直以來,耶律可玲不斷的以自己的書信和傳回去的消息影響著家人,希望他們能真正的放下不切實際的復國美夢。只是,這種事不是由她決定的了的。
就連婚事,耶律可玲也面臨著兩難的局面:她不是沒有的喜歡的人,可是在大宋成家,如果將來耶律氏和大宋翻臉,她又該如何是好?不在大宋成家,她就準備犧牲自己的一生幸福,孤老終身!
看到這段時間耶律可玲越來越憔悴,天子趙惇自然清楚,這一定是因為耶律氏至今還沒完全放棄復國的幻想,才會導致了耶律可玲這樣兩難的處境。
天子趙惇很同情不能自主的耶律可玲,但在關於大宋安危的問題上,趙惇卻絕對不會有所退讓:故遼舊地最重要的區域就是幽雲十六州。無論是從國家、從感情上而言,大宋必須收回幽雲,耶律氏的復國就只能是黃梁一夢!
為了徹底消除隱患,趙惇不介意再借迪古乃的手,乾脆滅掉整個耶律氏。人與人之間可以講情義,但國與國、民族與民族之間,就只能是利益和鐵血,信義從來都是建立在實力之上。這還是耶律尚教給趙惇的,他可是記的清楚的很。
快到晚上的時候,大家來到了距離西平府一百多里的牧馬鎮。這個鎮子位於黃河岸邊,原本是西夏重要的商業通道上的停駐點,算是比較繁華的。
雖然它只有一條延伸的街道,但兩旁的房屋卻有著西夏、故遼、金、宋和西部各部族多種風格,簡直是個混雜的世界。牧馬鎮上出現的人也是各個民族都有,甚至還有來自西遼金髮碧眼的商人。
現在這裡已經由大宋軍隊控制,軍隊派兵封鎖了附近的主要通道,禁止西夏人自由活動,金人的活動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這主要是為了保證下一步軍事行動的安全和隱秘,但並不限制商人們來往於此繼續做生意。
趙惇他們很快找到了一處且有金朝風格的客棧——北來客棧,這裡是傾天網在西夏的重要據點之一。
進入大堂,趙惇和其他人都大大廳裡找了座位坐下,傾天網派來給他們引路的歐陽先生走到了櫃檯前:」老闆,開六個房間。」」好的,客人是從河湟來的嗎?」客棧老闆一臉生意人的恭敬笑容,一邊翻動著登記簿,一邊翻了下歐陽放在櫃檯上的通行證,不動聲色的把夾著的信物收入袖子中,客氣的提議:」就住後院的小獨院吧,那裡雖然貴一些,但很清靜。」
看歐陽先生點了點頭,臉上笑開了花兒的客棧老闆一副重利商人的表現,立刻親自拿了鑰匙,對一邊的一個店小二喊了一嗓子:」小洪,別忘記給客官們上茶。」
在掌燈的店小二和客棧老闆的帶領下,一進入小院子,隨行的幾名侍衛立刻在新任內值班侍衛統領屠行覺的帶領下,在院中搜索了一遍。這個屠行覺,原先是內值班侍衛的三位副統領之一,呂正義走後方才升任正職。
撇了一眼他們迅捷的行動,客棧老闆心中自是有數,但還是一面跟著趙惇幾人往房間裡走,一面帶著生意人特有的謙恭的笑容說道:」客官,我們這裡還算安全,大宋的軍隊已經把周邊給封鎖了,沒有外人能進的來。」」哦,那我們如果想在這裡做生意,豈不是也沒辦法做了?」歐陽先生坐下來之後,隨口問道。
客棧老闆已經熱情的把趙惇他們讓進了正屋,接過小洪送來的水壺正在給大家倒茶,聽到歐陽先生這樣問,笑著回答:」這個客官大可放心,大宋軍隊不禁止正常的商旅往來,只要您不打聽大宋軍隊的行動,不探聽軍事秘密,儘管做你們的生意。只是,西夏人、金人住店和離開的話,必須向本地大宋駐軍報告。」」這就好,我們還以為白來了呢。」」客官是來自河湟的大宋商人,自然是沒事。」客棧老闆上好了茶,恭恭敬敬向客人們行了個圈禮:」諸位客官請便,在下先出去了。」
看著客棧老闆離開,趙文迷惑不解的轉頭看向自己的叔叔:」叔,如果西夏人和金人自稱是宋人,駐軍也無法查詢啊?」
旁邊的劉文卿笑了起來,得意的解說道:」文師弟,這你就不知道了!大宋外出行商的商人全都要在戶籍地開通行證,到一個地方都要在當地官府的商管手上蓋章,每一個地方的商管都有自己的代號,而且每個月都不同。不是大宋的商管官員或是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是根本搞不清楚的,想假冒,一個地方的代號錯了就會露餡兒。」」原來是這樣,難怪軍隊敢放商旅進入如此接近戰區的地方。」趙文這才明白,為何一路上從來沒有人查問,通行證已經能夠證明他們的身份。」冷玲,你哥哥他們何時能到?」趙惇轉頭向耶律玲問道,卻看到她在那裡發呆。
站在馬憶靈身後的靈珠兒,已經機靈的走到耶律玲的身邊,伸手拉了她一下。
耶律玲這才回過神兒來,慌亂的看向趙惇,趙惇微微皺了下眉頭:」我們在此處停留的時間不會長,只要宋軍攻下西平府,滅夏戰事就要進入最後,我們就必須離開了。」」我哥他們會在今天晚上或明天中午以前趕來,不會耽誤的。」耶律玲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小玲,你已經跟我們一起共同生活了八年,我和大家都已經把你當成了自己人。不管此次會面的結果如何,請記住你還有另外一個家。」趙惇看著精神不振的耶律玲,實在不忍心再看到這個可憐的女子再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誠肯的說道:」無論你最終選擇了哪一方,我們都不會責怪你,出身並不是由你自己選的。」
耶律玲站了起來,向趙惇和馬憶靈彎腰行了個大禮:」謝謝兩位的寬宏大量,小玲深感厚恩!現在我想下去休息,請兩位准許。」
趙惇微微點頭,耶律玲低著頭轉身向門外走去,肩頭不停的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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