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冤孽 文 / 金真墨愁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徹底改變了我的性格，也改變了我的命運。
早晨我剛睜開眼睛，我媽媽突然撞門衝了進來，我嚇得坐了起來。
我媽皺巴著臉問責，「蠢崽，你咋能幹這事兒啊？你把我的臉都丟盡啦！你那天跟雪梅談得好好的，咋就幹這事兒了呢？」
我愣住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媽，我咋了？我做了啥事兒把您急成這樣？我這些天可是光顧著看書，啥事兒也沒做啊？」
我媽根本不信，「蠢崽啊？你做都做了，還不敢承認？昨天雪梅和二根完婚，這事兒不是你幹的，還能有誰呀？」
我這才想了起來，「哦，雪梅昨天結婚啊？我看書迷住了，倒忘記了這事兒……至於生這麼大氣嗎？」
我媽更急了，「蠢崽，你還給我裝糊塗？」上來就捶了我的後背幾下，「就算你是記仇，下手也別太狠啊？你讓雪梅和二根以後咋見人啊？」
我揉著後背，「媽，您真下得去手……好痛啊……到底是咋回事啊？不要冤枉好人行不？」
我媽一屁股坐在了炕沿上，「這事兒當真不是你做的？」
我舉手發誓，「我真的半個月沒出屋了，蒼天作證……」湊過去問：「雪梅到底咋了？您倒是快說啊？」
我媽就感到疑惑，「真不是你做的呀？」想了想說：「剛才我去菜地回來，遇見了你三姨，他家不就在二根家旁邊嗎？昨晚啊，雪梅和二根不是晚婚同房嗎？居然被什麼人吊在了院前的大桑樹上，身子光溜溜的啥都沒穿，難看死啦……兩個人的嘴還被堵著，連叫都叫不出來，天亮了才被雪梅的公公發現……你說這叫啥事兒啊？」
我聽呆了，「啊？真的假的？鬧洞房有這麼鬧的嗎？這也太過分了吧？」
我媽拍了我一下，「少來？這哪兒是鬧洞房啊？分明是給她們難堪……這事兒真不是你幹的？」見我搖頭就說：「那雪梅哭著說是你幹的，二根也說親眼看見你了呢？」
我三下兩下穿好了衣服，「胡說，這兩個人到底要幹啥呀？屎盆子往我頭上扣，我得去看看……」匆匆下了炕。
我媽捉住了我的手，「哎呀，蠢崽，你真傻啊？這會兒你去，不是要把事情鬧大嗎？你趕緊逃吧？後面的事情我來頂著，打死我也說你三天前就出遠門啦……」
退縮不是我的個性，「媽，您也真夠糊塗的，我要真是走了，那這事兒真是成我做的啦……」我脫開我媽的手往外走，「媽，您放心，我會當面去洗清罪名，沒準兒還能把元兇給找出來呢？」
我媽不放心，就跟了我去，「哎呀，你可要當心一點，二根可不是以前的二根了，腰包裡有的是錢，隨便拿出一疊來就能找來一幫打手，匾你還不跟匾蒼蠅似的？」
當我娘兒倆來到二根家的時候，院子裡已經擠滿了人，大都是二根和雪梅兩家的親戚，我媽媽有點害怕。意外的是，滿院子的人沒一個敢瞪眼的，見到我就往後躲，露出了恐慌之色。還是雪梅向我走了過來，眼睛也哭腫了，臉色也十分難看。
她注視我半天，兩行淚水滑落下來，「豬男，我就怕這事兒去找你商量過，你不是答應我們結婚了嗎？咋還不放過我們啊？」
我急得跺了一下腳，「雪梅，這事兒不是我幹的，你咋就認準我了呢？我一定把這個人找出來！」
二根走了過來，可不敢發怒，聲音在顫抖，「朱南，你也太……我明明看見你了，咋還不承認呢？」
我想發怒又止住了，不知道咋解釋，「好，你說是我幹的，找出證據吧？」
二根蹲下一揪自己的頭髮，「我都看見你了，還找啥證據啊？」
雪梅又流淚了，「豬男，你就放過我吧，你只要保證再也不逼我們了，這事兒我就當沒發生？行不行啊？」
我急得團團轉，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我，責備、懼怕，每個人的表情都相當複雜，難以言表。
二根又站起來說：「你闖進屋來，把我拉下了炕，把麻繩丟到了我面前，逼我先把雪梅綁了……我想反抗，可是你的力氣太大，根本奈何不了你……你真的忘了嗎？我的天……」又蹲坐下去。
見他這樣我反倒糊塗了，莫非我真的去了？莫非這世界有長得跟我一樣的人？莫非我有夢遊症，真的做了這事兒？我的腦子一時很亂。
這時候，村主任走了過來，他也不敢跟我大聲吼叫，像個溫順的母牛似的，「蠢崽啊，你酒醒了啊？昨晚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沒，沒關係，大家都知道你是喝多了，只要向兩個新人道個歉，以後再不開這樣的玩笑了，這事就完了……」環顧著大家勉強發笑，「我說的對不對啊？年輕人誰沒有做錯事情的時候啊？」
我急了，「等等，主任……這事兒真不是我做的，我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呀？」
村主任還是呵呵笑，「這我知道，你喝醉了嘛？要不是喝醉了，這事兒就嚴重了，萬一有人報到上面，那派出所的人就來辦你啦……你就是本事再大，能跟穿制服的人對著幹不成？呵呵，跟你開個玩笑呢，你有特異功能，大家都知道，可你也不會跟國家對著幹不是？呵呵呵……」
村主任把威脅的話當笑話來講，當領導可真不容易啊，一般口才的人幹不了這個工作。
我媽走了過來，「蠢崽，這事兒崩管是不是你做的，你就先認個錯，啊？聽媽的話，不然大家都散不了啦……」
我能承認嗎？我要是承認了，沒法再呆在村子裡了。
雪梅沒有放過我的意思，她抽泣著說：「豬男，你知道我現在的壓力有多大嗎？每時每刻都提心吊膽的，哪一天你不高興了，詛咒我一下，那我不就完了嗎？」
二根也站起來說：「是啊，為這個，我當初都不想娶雪梅的……後來她說你同意了我才敢……哪曾想你昨晚兒會那樣？」
我又急又氣，環顧著大家，「我嘴巴毒？我的嘴巴真的那麼靈嗎？我告訴你們吧，那都是葛半仙替我忽悠的，卡六根本不是我咒死的，純屬巧合，卡六心臟有毛病，你們不信去問他老婆……」
大家誰都不信，我更著急了，我就拉過我媽的手，「好，我當場給你們試一下，我來咒我媽，看她會不會死？」
我以為我媽會信任我，哪知我媽直囉嗦，「蠢崽，你可不能開這玩笑，我可是你親媽呀？我要是真的死了，以後誰來疼你啊？」
村主任有了主意，不虧是當領導的料，他指了一下院裡來回穿行的狗說：「來，你來咒一下這隻狗……」
二根也說：「我家的雷米你來咒一下，他要是死了，那你就啥話都不要說啦？」
我苦笑著連連點頭，「好，我來咒給你們看行了吧？」我惡狠狠地指著雷米說：「你這只喪盡天良的狗，快給我去死吧——！」
狗吐著舌頭呆望著我，我就仰天大笑，「都看見了吧？它一點事兒也沒有？」轉悠著格格笑，「它死了吧？哈哈哈，你們這些俗人……」
就在這時奇跡出現了，那只雷米怪叫一嗓，突然倒在了地上蹬腿翻白眼。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雪梅眼淚嘩嘩地流，「你看吧，我的擔心是有道理的吧？現在你還想說啥啊？」
我媽也嚇壞了，「蠢崽，你看你這孩子，你剛才還要咒你媽？多懸啊？」
村主任摘下帽子擦汗，「這個……大家不要慌啊……特異功能的人啊，新聞上也是報導過地，也屬於自然現象，大家不必太，過於害怕……」
我自己也驚呆了。
自從卡六神秘地死亡之後，我再也沒試過咒人，今天這一試果然又靈驗了，咋辦啊？
我努力為自己辯護，「這個不能算，這隻狗啊，肯定是吃了死耗子，吃了藥的死耗子可是藥三代啊……」
大家都搖著頭議論。
雪梅又流淚了，「豬男，你咋就還否認呢？還咋試啊？」看著村主任，「我可怎麼活啊？」
我媽看我焦急的樣子替我說話，「那你說咋辦？既然蠢崽有這個異能，他就算是離開這裡也一樣啊，就是不在這裡，他在美國咒你也是一樣的啊？問題是，他為啥要咒你呢？蠢崽是厚道人兒，知道你幸福了，他心理會高興，不要把我兒子想歪了吧？」
二根卻說：「大嬸，這個未必吧？特異功能，它也有個距離範圍，我聽過報導，要是遠到一定程度，它就不靈了……」
村主任連忙反應過來，「有這個說道？那好，再試一次……」
遙望了一圈，指著東面的一頭黑牛，「你們看那頭黑牛，離這裡足有三百多米，夠遠了吧？現在讓蠢崽咒一下，如果這頭牛死了，村委會出錢……」
大家說是好主意。
我也正好奇，想再試一下，就爽快地點了頭，「好我咒，看是不是真的……」
大家屏息凝視。
我媽替我禱告，「求求老天爺，不要趕走我的蠢崽吧？」
我指著黑牛大罵，「你個黑牛，黑熊變的，是不是來害百姓啊？給我馬上死——！」
大家不敢大聲出氣。
雪梅笑了，「啊黑牛沒倒……」
二根說：「你別急，再等等……」
過了三分鐘，牛沒倒……又過了十分鐘牛還是依舊啃食著地上的草。
村長終於長出一口氣，「看來是了，這特異功能也是有距離限制的……」
我凝視著半喜半憂的雪梅，「那你說咋辦？」
雪梅沉默了半天才開口，「你能不能離開村子？」
我說：「那你咋不離開村子？二根在城裡有房子啊？」
二根說：「我和雪梅都有一大家子人呢？親戚也不少，實在是，實在是不放心啊？」
村主任比別人有辦法，他只對我媽說：「蠢崽媽，這事兒可是全指望你了呀？」
我是我媽的生的，我還能不聽我媽的話嗎？村主任真是一個聰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