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姜姒虐渣攻略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偷換桃李 文 / 時鏡

    ads_wz_3x3_1;ads_wz_3x3_2;ads_wz_3x3_3;

    第二十八章第四箭

    天知道,趙藍關這會兒簡直要吐一口老血出來!

    謝乙你他娘的敢不敢要點臉?

    先頭說叫老子閉嘴叫老子滾,現在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了,你他娘就知道叫「老趙」了!

    我老趙何德何能,倒霉到啥境界才能遇上你這麼個衰人?!

    一雙眼睛瞪得銅鈴一樣大,趙藍關就差衝上去揍他個大馬趴,不過關鍵時刻還是忍住。

    趙藍關也就是心裡咆哮,實則真不敢招惹謝方知。

    謝方知這人是京裡出了名的邪門兒,不喜歡他的人,不長眼跟他搶女人的人多了去了,可有誰看見過謝方知缺胳膊斷腿兒或是形容憔悴的?一般倒霉的都是跟謝方知作對的人,當然,他爹娘除外。

    若說天底下有誰能把謝方知給克住了,約莫只有謝老先生和謝夫人。

    倘或有一日你打墨竹詩社外頭過,瞧見謝方知缺胳膊斷腿兒了,那定是謝相與相夫人幹的。

    尋常人對上謝方知,還真吃不消他。

    現在趙藍關憋了一口氣,湊上來,沒好氣道:「又有什麼事?」

    「你看傅兄憋屈成了那樣,咱們好歹是他好兄弟,大家一塊兒長大的。魏王蕭縱,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好人,你不為傅兄打抱不平?」謝方知花言巧語最是利落,三兩句就把趙藍關給說暈了,見趙藍關皺著眉頭思索,他趁熱打鐵,「正所謂為朋友要兩肋插刀——」

    趙藍關下意識地摀住自己兩肋。

    謝方知:「……沒說要插你刀,叫你插傅臣兩刀……啊不,幫傅臣插人兩刀。」

    半路改口,可還是暴露了。

    趙藍關再傻也沒傻到那份兒上吧?

    他懷疑地看著謝方知:「你到底是想插誰兩刀?」

    「……我……」

    嘿,這大個子還精明起來了?

    謝方知樂呵了:「我這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呢,算那傅臣朋友嗎?」

    「算啊。」趙藍關拍了拍胸口,「咱仨一塊兒長大的啊。」

    一拍趙藍關肩膀,謝方知一臉的大義凜然,道:「這不就結了?我也跟傅臣打小就認識的。你看看那個魏王蕭縱,有他這樣辦事兒的嗎?萬一那一聯是姜四姑娘出的,可怎麼辦?」

    「那你剛才還……」

    趙藍關剛剛開口,就見謝方知笑瞇瞇的眼一下睜開了,那一剎那真是刀光劍影全稀里嘩啦再眼底下閃,冰透冷氣從趙藍關腳底下竄到後腦勺,所有的話都被趙藍關活生生嚥了回去。

    見趙藍關又老實了,謝方知才重新把眼一瞇,接著剛才的話道:「總之那個魏王就是太囂張,你趙藍關是什麼人?力能扛鼎,武功蓋世,你就用……」

    用什麼呢?

    低頭一看自己手裡的箭,謝方知眼底閃過幾分暗光,隨手拉了旁邊走過去一個紈褲子弟,劈手便將對方手中的箭與木牌奪來:「借來一用。」

    「哎,你憑什麼呀!」

    這紈褲子頓時惱了,直接手指著謝方知已經轉過去的後腦勺就要罵。

    豈料,謝方知聽見他反駁了一句,就將自己一張臉轉了過來,拿羽箭指著自己,似笑非笑:「知道我是誰嗎?」

    在謝方知轉臉那一剎,紈褲子便差點嚇得跪到地上去,結結巴巴磕磕絆絆道:」知、知道,小、小小謝爺……「

    謝方知大名,京中沒聽過的太少,他一笑:「認得我就好,我可沒借過你什麼東西,趕緊滾吧。」

    說完,他便走回了趙藍關身邊。

    趙藍關整個人都不好了!

    只看謝方知拿人東西輕車熟路,真比街面上那些個地痞流氓還駕輕就熟,整個心都顫抖了起來:「你……謝、謝、謝老先生……」

    「老頭子不會知道的。」

    謝方知渾不在意,又笑著看趙藍關,將羽箭遞給他:「不過如果你說了,他肯定知道了。」

    趙藍關又是一口老血。

    他接過了謝方知遞來的羽箭,看謝方知手裡還留了一根,著實不明白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困惑道:「現在要我幹什麼?」

    「倒數第四聯,射。」

    謝方知抄著手站在旁邊,看上去沒個正形兒,臉上表情也透著一股高深莫測感覺。

    見趙藍關愣著沒動,他便道:「叫你動手,直接把靶子給射倒,要多大力有多大力。你剛才吃飽了沒?」

    「……吃飽了。」

    趙藍關明白過來了,他回看那邊熱鬧處的魏王一眼,一根筋終於轉過彎來了。

    謝乙說得對啊!這魏王也太囂張了!

    趙百這會兒已經找到附近來了,便看見謝乙姿態悠然地抱著手,手指間還夾著一根羽箭,輕輕轉動著,正處於看戲之中。

    而那趙藍關,已悍然彎弓!

    這趙藍關乃是天生神力,這會兒彎弓都還要克制著力道,否則一不小心脫了手,使過

    過了勁兒,整張弓都要被他給拉斷。

    在這暗處,除了趙百與謝方知,再無其餘觀眾,趙藍關的表情卻肅然無比,耳邊有令人牙酸的「咯吱」聲,是雕弓受力至極致,令人不由得跟隨著繃緊心弦。

    倏忽間,趙藍關已是一聲喝:「去!」

    瞬時只見那一根羽箭挾裹風雷之勢,朝著倒數第四聯洶洶而去!

    「咚!」

    一聲巨響!

    全場為之安靜!

    還在宴飲的傅臣、蕭縱等人,齊齊循聲望去,只見一支羽箭已撞上了箭靶,那一股巨力竟然生生將箭靶穿透,甚至穿透箭靶背後的木板,「嘩啦」地一聲,就已經被撞碎,木片四濺,帶著整個裱糊過的倒數第四聯倒了下去!

    一時之間,背後掛著的燈籠也被撞倒,一下燒了起來。

    倒數第四聯,一下就湮沒火中。

    傅臣瞇眼看著那一團火焰碎屑,只聽得耳邊有人喊了一聲:「還是倒數第四聯!瘋了不成?!」

    而後,便有人遠遠擊掌三聲,從遠處走來。

    眾人回頭望去,卻是趙藍關才收了弓,而謝方知就從趙藍關身邊走過來,手裡還拍著掌,慢聲道:「大家都來湊熱鬧,老趙這傻大個兒也來湊熱鬧,看來這對聯是對不成嘍。」

    蕭縱自然覺出這舉動之中滿含的不善,也自然知道方纔那一箭的威力。

    謝乙這人,有點膽氣。

    趙藍關這會兒也過來了,摸了摸自己的頭,一副憨厚模樣,道:「我也就是試試身手,看見箭靶就忍不住,大老粗也不會對什麼東西,就不對了。」

    這會兒他倒乖覺,沒把謝方知給抖落出來。

    後面來尋人的趙百已經差點給跪下了,若不是方才氣氛太緊張,他肯定不會自己出來尋人,結果叫他望見那一幕,真是個貪狼望月之象!

    趙藍關,是個猛人啊!

    謝方知只似笑非笑橫了趙藍關一眼,一掀衣袍,就施施然落了座,道:「卻不知出這一聯的姑娘到底是哪位,能得四箭齊射,可見才華高妙啊!」

    眾人皆是心裡暗罵,明知道這不是顧芝所作,謝方知還口出此言,分明就是要扔那姑娘的面子!

    誰人說他憐香惜玉尋花問柳?純屬胡扯!

    只可惜,謝方知毫無所覺,只道:「對了,四箭,還有一箭是誰?」

    無人回答。

    於是謝方知聳肩,自己給自己倒酒,便不言語了。

    傅臣這邊見趙百回來,端酒的同時,卻是隨手一指,那意味怕只有趙百一個人知道。

    趙百看見自家世子爺漂亮而緊繃的手指,卻覺出這緊繃之中含著的危險和沉默。

    微微一躬身,趙百便退走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要查什麼,第一是查與世子爺一同射箭的人,第二是查這一聯到底是誰寫的。

    按理說,世子爺不會對別的人太熱衷,所以想了想之後,趙百先去吩咐了人查第一箭是誰,而後自己叫了人往廊樓那邊去打聽。趙百猜應當是姜四姑娘,不然世子爺不會彎弓射聯。

    只是既然是與四姑娘有關,魏王殿下來插什麼手?

    還是說,魏王殿下是為了給公主出氣?或者是別的什麼目的……

    光是這樣想想,趙百便覺得腦仁疼了。

    這些都是聰明人想的事,趙百還是辦自己的事去好了。

    念頭轉得快,腳步也快,轉眼到了姜姒她們這邊。

    整個小瑤池邊的氣氛已走向了詭異,而廊樓上所有官家小姐們也是相互打聽,都不知道這一聯是誰的。

    她們這屋裡似乎都交過了底,都知道不是她們裡的人。

    姜姒倒沒注意到上來的人,只覺得事情有些棘手。

    她不是愛出風頭的人,即便是想過這一世不過得那樣「養在深閨人未識」,也不是這樣出風頭。

    這風頭太大,一個不小心就要把自己給吹折了。

    頭一個射聯的敢與傅臣爭鋒,後來又有了魏王插手,現如今那第四箭多半是謝方知在背後攛掇。趙藍關此人乃是莽夫,不會算計這些驚精細的事情,他自己興趣來了想要出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這麼複雜的情形,若攪和進去,姜姒怕自己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來。

    心電急轉,她捏著自己袖中那一頁紙,真覺得跟捏著燙手山芋一樣。

    這會兒屋中眾人還在對這事態發展的不解和震駭之中,心裡艷羨著哪家小姐竟有這樣的好福氣,不覺口裡泛酸。

    馮玉蘭道:「這一句上聯實則也不是很高妙,只是很別緻,心思細巧不同於咱們,稍稍脫俗一些,竟有這樣好的運氣……」

    「看那邊,顧芝的臉色,哈哈……」韓慧娘掩唇笑了起來。

    馮玉蘭看過去,果見顧芝手放在窗沿上,指甲已扣緊了雕花木紋,臉色很不好。

    這一來,馮玉蘭頓時高興起來:「我倒是忘記了,這裡還有一位才女,這一回風頭可被人給搶光了!怕是只等著小瑤池會一結束,這寫上聯的人便會浮出水面,到時候顧芝這

    第一才女之名可不保了。」

    姜嫵安靜地聽著,眉眼溫順,頭一回接了一句話:「可這一聯不過稍稍好了一些,要與顧芝那一句飛蛾撲火相比,怕是艱難一些吧?」

    「這就是你不知了。」馮玉蘭樂得跟她解釋,「要的就是一個名氣,自古無第一,大家說好就是好,她顧芝有多能耐,能堵住悠悠眾口?再說了,這一聯,起得這麼偏怪,叫人怎麼對?也是她自個兒活該,指不定是想要用這一聯勾起人的注意,卻不想啊……大家都對不上!」

    說著,馮玉蘭便促狹笑起來。

    可不是這個理兒?

    若是難了,便叫人望而生畏了。

    姜姒也跟著她們笑,抬頭時卻見那邊顧芝像是聽見了什麼一樣,轉過臉來,一眼就掃見她們幾人中間的馮玉蘭,拂袖而去。

    見狀,馮玉蘭哼了一聲:「這女人脾氣一點也不好,虧得京中才俊那麼追捧她!就是被人捧慣了,不知道摔下來是什麼滋味兒。撞見謝乙,也算是她倒霉,誰不知道謝乙那眼睛是往頭頂上長的?看得上她?我才不信了。今兒她摔了一回,往後還有她跌的時候!」

    話糙,理兒確實在。

    姜姒不置可否,眼瞧著時間晚了,便道:「今日到這裡便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若再遲上一些,怕是入夜路不好走。」

    小瑤池那邊,對聯已漸漸撤了,顧芝那一聯始終無人去對,姜姒那一聯早被化成了飛灰不復存在。

    頭一日,盛會漸散,人們三三兩兩地走開,姜姒她們敘話之後,也開始散去。

    臨要離開之時,紅玉上來扶著姜姒,八珍捧著手爐,靈芝則已經去下面張羅。

    人一走,地方便顯得清冷,綵燈高掛,反而空曠起來。

    姜姒瞥了那雕著「癸丑」二字的書案,這時候還沒撤走,那一聯「穠艷場中試澹泊」,對著的便是這一張桌子,只要姜姒能拿出今日用印著這「癸丑」二字的原稿來,或者直接報出「癸丑」桌序,怕是立刻就能揚名全京城。

    畢竟這小瑤池會不似科舉,並無許多規矩,也沒人會仔細去核對。

    姜姒想想,這東西……

    不若留給有野心的人。

    離開之時,她只隨手將手中宣紙原稿團作一團,扔到了長廊上。

    剩下的人已經不多,姜姒隨意一掃,並無人注意到她,這才掀了簾子出去。

    只是在她走後,趙百那邊已經與拿著簿子的管事過來。

    管事道:「謄抄之人那麼多,誰知道是哪個?都不好找啊。世子爺難不成是真看上了?」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

    趙百塞了銀兩,私下裡查的,只知道桌序是「癸丑」,這會兒上來看看到底是哪一桌。

    他在看見管事朝著姜府這邊賃的屋子走去的時候,心裡便已有了猜測。

    姜府這邊馬車已經備好,姜嫵落在最後,眼角餘光瞥見那二人,卻是心念轉動。

    她有些緊張,腳步越來越慢,忽然道:「姨娘,我東西落下了,你們先行一步,我隨後便至。」

    原是尋常事,眾人都沒在意,便看姜嫵上去了。

    姜嫵屏氣凝神,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她不同於尋常人,乃是心細如髮,更有自己的考量,一般而言不敢得罪姜姒。

    可她今日只知道一點:那一聯定然與姜姒有關!

    若非姜姒所寫,傅世子應當不會出手。

    而傅世子與姜姒青梅竹馬,怕也瞭解對方會寫出什麼來,並無甚可疑之處。

    四箭同射一聯,這等風光榮耀的事,姜姒竟似不要!

    剛剛上去,姜嫵眼角餘光便瞥見藏在牆角的趙百。

    她定了定神,走到了方才姜姒站的位置上,也就是癸丑桌,而後吩咐都:「翠鵲,四妹的東西落下了,你給收拾一下。」

    手指了原本屬於她自己的那一張丙戌桌,姜嫵強自鎮定,給翠鵲使了個顏色。

    翠鵲有些不明白,原本這不是自家姑娘的桌嗎?怎麼說是四姑娘的?

    不過她的疑惑也僅僅到此,翠鵲是個聽話的丫鬟,並不問一句,而是真的低下頭去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角落處的管事早已經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趙百一眼,道:「這一位便是寫癸丑所對那一聯的姑娘吧?」

    聽方纔的話,四姑娘方才是在丙戌桌。

    趙百有些詫異。

    不過他沒出聲,只點了點頭。

    前面姜嫵似悵然若失地望了那邊小瑤池一眼,又低聲歎道:「不過隨手一聯,未料想今日有這樣際遇,四妹妹若知道是我,又要怪罪了。」

    說完,姜嫵便搭了翠鵲的手,轉過走廊拐角,便瞥見了那一團紙。

    姜嫵上去撿了起來,展開來一看,卻是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她只是猜測,那一聯就是姜姒所作,未料如今竟然成真……

    這一張紙上,明明白白地用赤筆寫了「癸丑」二字,還畫了個圈,下面一句正是方才被四箭射去的那一句!

    >沒管翠鵲是什麼表情,姜嫵飛快將紙團朝袖中一藏,便循著原路回去。

    剩下來的趙百這一回有些傻眼了,他想起方才姜家三姑娘歎的那一句,頓時有些無言。

    難不成最後鬧了個烏龍,自家世子爺竟然認錯了人?

    這件事若叫四姑娘知道,又會是什麼光景?

    不知為什麼,趙百激靈靈打了個寒戰,話都來不及說一句,便回去報給傅臣了。

    這邊廂,姜姒正與馮玉蘭告別,未料想那邊顧芝也下來了,兩撥人正好撞在一起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