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7章 文 / 二爺他爹
九十七章言情首發,謝絕轉載
六郎本就是個純良的孩子,自然是看不出自家嫂嫂到底是否真心的喝彩。更何況六郎與杜二郎喂招的時候的確打的十分精彩,要說大娘並不是真心喝彩倒也不能夠。
「嫂嫂,我與杜二均認為我二人的武功已是十分醇熟了,我倒是想著能否前去五哥軍中效力,只不知娘娘同五哥是什麼想法。要不,嫂嫂替我問問娘娘並五哥罷。」六郎下巴上青青的胡茬子叫大娘看住了,心中想到原來自家的小叔叔也到了該飛出巢穴展翅翱翔的時候了。是了,五郎當初第一次前往應招的時候也不過就比叔叔大上一兩歲罷了。
不過大娘倒是有些兒感到奇怪,道:「這有何難。你的這個要求原沒有什麼出格的地方,何不自行前去詢問你五哥?要說娘娘就更是不可能阻著你了,當初你五哥前去應招敢戰士的時候可不正是娘娘鼓舞而去的?你若是有一顆報效家國的心思,想來娘娘會比誰都要高興罷。」
「娘娘的心思我自然是懂得的,但是我就怕五哥不願啊。若是五哥不願我去想來娘娘也會同意五哥的意思罷。」六郎見大娘不肯上當於是露出了苦惱的神情。想來他自很小的時候起阿爺就是時病時好的,六郎的一應事務全數是由他五哥管理的,如今自然是視五郎如虎了。
大娘好笑道:「六郎何必自苦,你五哥若是知道你如今這般上進只怕高興還來不及呢,如何會有不允的道理。更不用說娘娘了,當初你五哥應招之時娘娘是如何應對的,如今對你莫非還會有所不同?」
六郎卻是十分畏縮,只做出一副小兒女的姿態來。原本大娘嫁進岳家的時候六郎正是十二三歲的小正太,正是好玩的時候,故而大娘卻是對六郎十分上心。六郎對著大娘也有著一種如嫂又似母的感受,如今六郎對大娘耍起賴皮來自然也是功力不減當年。
大娘無奈之下只得說道:「這樣罷。你只管去信問你五哥是否同意。若是他同意也就罷了,若是他不允許奴奴在為你勸解他一番,可好?」
六郎雖說還是有些兒不樂意,但是既然嫂嫂已經允諾若是五哥不答應她就幫自己勸說了,於是也就高高興興的叫上杜二接著喂起招來。
反倒是大娘夜裡入睡之時突然回憶起一件事情。要說其實當初上一個世界的事情大娘已是記不得多少了,甚至連自家當初的爸爸媽媽的長相都沒有確切的印象了。但是也不知怎地,今日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那一件事情來。
大娘突然之間憶起的事情就是:後來的岳飛是沒有兄弟的,或者換一種說法那就是岳飛的兄弟應該是死光了的。這一事實直把大娘驚出了一身冷汗來。
既然歷史上幾乎沒有關於岳飛的兄弟的記載,想來六郎就應該是死掉了的,但是如今六郎卻是活的好好的啊。難道六郎就是在靖康之便或者是之後隨著岳飛征戰之時去世的?
為著這個問題大娘輾轉反側,一整夜都未能入眠。
若是六郎是在戰爭之中去世的,想必應該是死於什麼戰鬥之中受了傷或者是就那麼去世了罷。若是自己阻止六郎前去與五郎一同戰鬥想來就能夠保全六郎的性命了?
但是這樣的說法要叫人如何相信?甚至退一步來講自己該如何對人言說呢?難道還能說自己做夢夢見了六郎在戰場上不好了,只怕誰都不能夠因為這樣無根無據的夢就叫六郎不要前去應招罷。未免也太過兒戲。
大娘後來發現對如今的士兵來說大部分的傷亡並不全是在戰場上造成的,約莫有近半數的死亡是來自戰事已經完了,但是受了傷的人由於傷口感染故而高熱不退,最後死去。
大娘並不是學習中醫的,也不是學習藥物提取的能夠毫不費勁的制取什麼磺胺啊之類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將感染的人數減少,好在蒸餾酒精她還是可以辦到的。
當初大娘記下的那些能夠辦到的事情之中就有蒸餾酒這一項,不過當時本著大約能夠賺錢才記下來的,現在確實想著為了救人性命而將其付諸行動。大娘也不是聖母,但是想到日後六郎可能也會遇見這樣的事情她就沒有辦法停止對於蒸餾酒的研製。
即便不算與六郎這麼些年的情誼,就只管著他是五郎的弟弟大娘也要為這個微乎其微的機會試上一試。若是能夠救活更多人的性命也算是為宋國出了一份自己的力了。
於是杜大郎方才成婚就被連著他的新婦一起派到了較為偏僻的地方買了個莊子開始了蒸餾酒的嘗試。
說起杜大郎的新婦也是個標緻的小娘子,不過命苦了一點罷了。當初方才南下之時大娘就命杜大郎前去買幾個壯實的幹當人,畢竟岳家是外來人,無論如何防人之心還是要有的。
杜大郎半路上就遇見一個長得十分標緻的小娘子哭哭啼啼的被一個婦人拉扯著往那豐樂樓行去。路上的行人雖說都指指點點的,但是也並不敢十分干涉。杜大郎心中疑惑之下不由得問了問旁邊撇嘴不已的娘子一句。
哪裡知道那娘子本就是個好言語人家長裡短的人,如今聽見有人來問自己更是如同爆竹一般辟里啪啦的就把這前因後果都給杜大郎講述了個明明白白。
原來那婦人是那小娘子的後娘,那小娘子的阿爺也是個病弱的,如今家中的弟弟生了病無錢醫治自然就要將那小娘子賣了出去換幾個大錢為弟弟治病。誰知那後娘不知抽了什麼羊角風,非要將那小娘子賣了豐樂樓去。為的不過是多那麼幾弔錢罷了。小娘子的阿爺原本是不答應的,但是礙不住家中唯一的獨苗苗病重啊,也不得不同意了那悍婦的提議。
那小娘子原以為不過是賣到人家家裡做女使罷了,誰知今日出的門來才知道後娘同阿爺要將自己賣了那見不得人的去處。故而這小娘子哭哭啼啼的只是不
肯呢。
杜大郎原本是不願意搭理這些瑣事的,誰知那小娘子在路過的時候竟然打算一頭向著那人家的門柱子撞上去。杜大郎一時手快之下拉住了那小娘子,其實若是說僅僅是一時手快的話也不至於如此,杜大郎之所以伸手原是因為那小娘子絕望的眼神打動了他。當初自己與娘娘並二郎想必也就是帶著這般神色被倒賣至牙行裡的罷。
至於後來杜大郎買下那小娘子作為岳家的幹當人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至於剩下的事情,簡直就如同一出狗血劇。先是那小娘子覺得杜大郎救她於水火之中,故而想要以身相許,而後兩人就如同那歡喜冤家一般直打打鬧鬧的走到了最後杜大郎前往大娘處求親。
不過成親的時候倒是由於錢家小娘子原是個有家人還不如沒有家人的,故而錢家小娘子認了阿玲一家為干親,故而從阿玲家出嫁,杜大郎的親事倒是也十分順利圓滿。
且不去說杜大郎一家新婚夫妻的甜蜜了,只說六郎的親事罷。
六郎的親事不可謂不耗費那張媒人的精力。因為岳家的人實在是挑剔啊,尤其是那做嫂嫂的,簡直是比那做娘娘的還要挑剔呢。
朱家的小娘子罷,嫌人家家中的娘娘太過潑辣,說是小娘子都像娘,即便是如今溫柔賢惠想來日後也未必的。徐家的小娘子溫柔嫻淑了罷,又嫌棄人家家中買了好幾個妾,說是家風不正,怕日後那徐家小娘子就惦記著在家中興風作浪的。更不要說胡家的小娘子了,直說人家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樣,一看就不是溫馴的,這般的人還是不要接了家來的好。
這一番挑剔之下直叫那張媒人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朱家娘娘潑辣,那是對著幾家老是不成器的兄弟們潑辣,哪裡又是個不問青紅皂白就潑辣的呢?徐家買了妾不也是為了傳承家業,避免無子麼。至於胡家小娘子就更是無妄之災了,人家小娘子長得清清俊俊的,不過是身體瘦削了一些罷了,何至於就尖嘴猴腮了啊!
但是不管你媒人嬤嬤說的再好,人家主家只是不肯,你又有什麼辦法呢。最後張媒人實在是撐不住了,只管問大娘道:「唉喲喂,李娘子喲,你可得說說,你家叔叔到底要配個什麼模樣的小娘子才好?這嫌了東家挑西家的,這可是叫奴家實在不好辦啊。」
「哪裡是奴奴挑剔呢?你也不看看你給我找的這些人家的小娘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那朱家小娘子,欺負起她阿爺的妾來簡直就是一絲也不手軟。徐家小娘子好了,不欺負妾了,改為跟表哥勾勾搭搭的。這樣的小娘子如何敢說到我岳家來!」大娘抿了一口茶水,壓了一下胸口翻騰的怒氣,道,「至於那胡家小娘子天生體弱也就罷了,奴奴看著她那面色青白的模樣就厭惡。奴奴家中的叔叔日後可是要上戰場的,若是那般嬌弱一個小娘子即便是嫁入了岳家恐怕也不是個能堅持的。何苦來哉。」
那張媒人果然露出了十分驚詫的表情,似乎是真的絲毫不知這些事情。不過想來這張媒人也的確是不熟悉的,畢竟這些消息的來源渠道可是不好說。張媒人大約是真真不能及時得知,想來也並不是有意隱瞞。
「念著你也是做老了的媒人了,奴奴不妨提點你一句罷。當初奴奴娘家的三弟婦可不就是你說合的,若是有那般的小娘子就只管說了來就是了。奴奴包管不會挑剔,奴奴原本也並不是挑剔的人,但是那些個小娘子實在是太過不堪,好不好的叔叔也算是奴奴看著長了這樣大的,如何捨得?」大娘一邊使眼色與阿徐命去拿上一個利是來予了張媒人才是。
果不其然那張媒人苦著一張臉道:「唉喲,奴家的天爺爺喲。那劉家二娘哪裡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找到的?若不是那劉二娘抵死不肯進宮中去侍奉貴人,哪裡會輪得到李家得了那麼個遠近聞名的小娘子啊。」
「所以奴奴原本也沒有想過你能再尋得一個那般的小娘子來,不過隨口一說罷了。若是有奴奴那弟婦的一半也就是了,奴奴也不是挑剔的人,只要小娘子人品好,家中之人也純良也就是了。可萬萬莫要再尋了這般模樣的小娘子來了。」大娘自然是知道若是要找一個自家三弟婦那般的小娘子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故而也不曾有那般高的要求。
「即使如此,奴家就恬著臉皮應下來了。」張媒人面上總算是見了笑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