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5章 靖康元年（中） 文 / 二爺他爹
七十五章靖康元年,中,
大娘心中一驚忙追問道,「如今翁翁媽媽如何了，可還好，」
門房道,「如今倒是好些了，但是卻鬧著要離了東京城去相州鄉下居住。******$百+度+搜++小+說+網+看+最+新+章+節****可是如今家中事務甚是繁忙哪裡能夠去的了相州鄉下啊。如今娘子來了正好，或可將翁翁媽媽都接了鄉下去才好呢。」
大娘聽門房說到「翁翁並媽媽都想去鄉下居住」時就覺得十分激動，如此看來翁翁二人受了刺激倒是件好事了。若是說服翁翁媽媽去杭州城想來也不會太難。到時候再說服爺娘，這事豈不就這麼輕易的就成了，
大娘興奮的已是顧不上五郎到底有沒有跟上來了，快步通過垂花門進了內院。
內院此時已是得知了大娘與良人來歸的消息,只見三郎五郎都迎了上來。大娘見三郎五郎兩個十分活躍的樣子，倒是媽媽並翁翁，雖是坐在太師椅上曬著太陽，卻是一絲悠然自得的氣息都不見，反倒滿是驚慌的感覺。
大娘見翁翁兩個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還受到如此驚嚇，不由心中也十分內疚。若是當初翁翁兩個打算到東京城居住時候自己稍事勸解，如今也未必會是這般光景。
大娘快步上前問了翁翁並媽媽好，又見過了娘娘並嫂嫂，方才受了兩個兄弟的問候。此時岳五郎方才進門來。大娘見自家良人隨著那門房慢慢的邁進來，心中倒是有些過意不去，無論如何自己也不應該丟下五郎自己先跑進來啊。
岳五郎倒是不介意這些，他心中也能夠理解大娘久不見家人，如今又聽說翁翁媽媽身體不適故而產生的急迫心情。如今又見姊姊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樣，倒是覺得好笑起來。姊姊這個人一直以來都是十分堅強而又果決的，只是這般行事終究是少了些女娘子的柔媚。不曾想這般小事倒是叫姊姊顯現出了一副嬌態。
大娘並五郎以及帶來的家人於是就在李家住了下來。期間岳五郎倒是見過了一次到李家來訪的李綱家的三郎李集之，還與之交談良久。最後得出二人意氣相投的結論。
大娘倒是自來到東京城就一直致力於說服家中人搬遷至杭州府一事。奈何娘娘等人覺得東京城住的好好的何苦要千里迢迢搬遷至杭州城呢，如今與金人有約，東京城倒是十分安全的一處地方才是。
思及自己家中有蒲陶酒的生意，且叔父的油坊也離不了人故而家中之人並無心動。唯有翁翁和媽媽倒似有一絲心動的模樣，大娘一邊糾結與阿爺等人的難以說服，一邊卻又覺得或者可從翁翁等處下手？
這日五郎出門歸來對大娘說道：「今日倒是聽到了一些消息與我的起複相關。」
大娘自然是知道近日來五郎都為了什麼忙亂的，於是問道：「可有說什麼？是否還是叫你回去當初的地方？若是回去當初的劉光世將軍名下就好了，好不好的還有許多友人在軍中呢。」
五郎卻是十分豁達，道：「想來並不是去劉將軍軍中，大約要去平定軍罷，約莫還是當初那般做個裨將罷。」
大娘想了一下問道：「你這番消息是何處得知呢，莫不是遇見了熟識的人了？或者到是該邀請他們出去玩樂一番才是。這東京城裡的酒樓曲坊的奴奴倒是相熟，若是要出門就食倒是可以與你言說一番。」
「姊姊倒是十分熟悉東京城，可惜我不過是問了李集之罷了，集之倒是有些個友人在東京城裡，別的不能，打聽一番消息倒是無礙的。」五郎倒是一副好笑的樣子。
「如此倒好，若是到了平定從軍，到底算是進了軍隊裡了，也算是了了你的心願。奴奴可是受不住了，日日都在念叨要去軍中效勞，奴奴的耳朵都要長繭子了。」大娘笑著，心中卻不由有些著急。五郎的事情都好了大半，自己的說服任務卻是進展全無。到時候莫非還要叫五郎不去上任，反倒是在東京城等著自己不成？
這日夜裡媽媽做了噩夢，驚了起來。到底是老年人了，於是第二日開始都沒有什麼精神。大娘見狀對媽媽道：「如今媽媽這般疲乏想來是夜間不得安寢故。若是搬了家想來就能夠好上許多。不過就不知這金人到底還會不會來進攻東京城呢，若是來的話豈不是叫媽媽年老體衰的反倒是要受勞累？」
媽媽聽了這話不由問道：「金人來襲？莫非金人亡我大宋之心不死？莫不是大娘你胡編的罷。且莫要講這些胡話了當時的情景你是沒有看見啊，第三日了那汴水上都還飄著屍體呢。可不是嚇死了老生了！」
「媽媽，奴奴聽五郎道如今金人尚未退回北方，如今還在攻打太原、雲中、河間三鎮呢。若是金人的了太原三鎮，豈不是離著東京城更是近了，日後還不是想打就打了。東京城到底不算安全罷。」大娘孜孜不倦的進行說服。
「岳五郎能知道這東京城安不安全？不過若是河間等地與了金人只怕東京城到底不能安全下去罷。」翁翁先並未參與討論，但是聽到金人在攻打太原等地就有些兒關切的問道。
「若是叫奴奴來說這東京城到底不會安全才是。這凡外族人哪裡有不覬覦我中原地廣物博的？金人自然也希望能夠統御這中原之地罷，且朝廷不能禦敵與外，自然我等百姓自然是不能有好日子過的。當時金兵圍困東京城的時候不就是打算叫城內人支付金兵的犒賞麼？」大娘又拿出當初金兵圍城之事來說，只想能夠將家中諸人都勸說好了之後趁著金人第二次圍困東京城尚未到來的時刻舉家搬遷至杭州府才好。
大娘見翁翁面上顯出一副思考狀，心道：莫非有戲了？
第二日翁翁果然將家中眾人都聚集到了一處開口道：「昨日大娘與我交談了一番，我倒是覺得大娘所言十分有理，不知你等可有什麼別的看法。」翁翁頓了頓，接著道，
，「大娘道：這金人如今並未北上回金人的地盤，現今金人尚在河間、太原三鎮與朝廷之兵將爭奪地盤呢，若是叫金人得了河間三鎮，日後東京城豈不是毫無遮蔽？」
阿爺道：「大娘講的是有些可取之處，但是官家並諸多大臣人等都在東京城，莫非東京城還能有什麼不好？自然那些相公們也該為自身考慮一番，想來不過是相公們以為這並無甚大礙罷，大娘的話比之相公們的言行，何人的更加可行自然是能夠知道的。」
大娘不高興了，難道那些相公們就不是人而是神了？那些個相公們都是些短視的唄，到底誰是自家人啊？難道那些相公們還能幫著你們發家致富不成？
「阿爺也不必以為陛下並相公們都在東京城就以為東京城牢不可破了。到底當初東京城未被破城倚靠的可不是如今的相公們，李相公可是已經被貶官了。若是現在金人再次來襲只怕東京城未必能夠保全也未可知。」大娘語氣雖然沒有什麼不好的，但是話裡話外對現今這些個相公的鄙視還是輕易之間就能夠感受得到的。
「到底相公們更有遠見，你一個女娘子哪裡來那樣多的見識就敢看不起相公們了？可不要叫五郎笑話你了。」娘娘見大娘這般講話，一絲不顧及岳五郎這個為官的良人的心情，忙攔住大娘的話想要轉移岳五郎的視線。
「娘娘莫怪姊姊，我也是這般想法。到底東京城如今不比之前，如今的東京城看似十分堅不可摧，實際上卻是危如累卵。若是能夠辦到，到底還是先行撤離東京城的好。若是岳母一家要搬至杭州府倒是可以與我娘娘並六郎等隨行。」岳五郎看出顧娘子的想法，不僅沒有不虞反倒是跟著大娘一同勸解道。
阿爺聽岳五郎也這般說法，不由停下來思考起來。這個在軍中十分勇武且有官職在身的女婿在最初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在他心中都是拐走自家大娘的罪魁禍首。但是後來聽說了他的智計百出和勇武過人之後卻是又改變了對岳家五郎的看法，覺得岳五郎果然配得上自家大娘。如今看他這副沉穩的模樣卻又給人一種十分足以信賴的感受。
阿爺像是有些兒心動卻又沒有這般決斷下如此之大的決心。於是只得說道：「既是這般就將你叔父一家也請了東京城來，到底大家一齊商議方能夠做下決定。」
大娘聽了有些失望，但是想到叔父一家在鄉下，想必看見的東西更甚於東京城的爺娘，或許可以通過叔父來作爺娘的工作也未可知。只不過二哥倒是十分難辦了。二哥好不容易方能夠授官，他可做不出棄官出逃之事。
如今已是三月下旬，金兵再次南下想來也不遠了。尤其在古代，舉家搬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到底還是要收拾許久的，若是不能盡快做下決議則舉家搬遷一事就將失去其意義了。
大娘一邊著急一邊卻是想到姚娘子了，若是姚娘子不願搬離相州城豈不是不好？到底還是要好好勸解姚娘子一番才是。可是自己娘家這般動作遲鈍，又怎能及時返還岳家勸說娘娘呢？可不是叫人憂心不已！
好在叔父一家來東京城倒是十分迅捷，如此方能夠稍微解除了大娘的煩憂。
叔父這日來了東京城卻是先去了二哥在東京城的房子處。雖說家中爺娘在此，但是叔父二人到底惦記二哥，生怕他有何不妥當的。加之又聽聞二郎之前曾和人上書痛陳六賊之害，叔父就更是十分擔憂了。自然是要先去看看二郎家中方能夠放下心來。
叔父一家雖然去了二哥家中，卻是絲毫沒有耽誤，不過匆匆看了一眼也就來了翁翁所在之處了。
一家人廝見之後便有阿爺為叔父解說了大娘的意思，見叔父並不像是十分不解的模樣大娘心中一定。果然叔父開口道：「大娘若是不說，其實我也會提及此事。如今太上皇帝已是回京了，這東京城也愈發的混亂，若是要離了此處可是要趁早方能夠脫身。」
阿爺十分不解道：「二哥何出此言？如今既然連太上皇帝都已是返回了東京城想來這東京城自然是十分安全才是。如何竟說東京城愈發混亂了？」
叔父搖頭道：「這一山不容二虎之事我等山野小民都聽說過，莫非大哥還以為這一城能容二龍？自然是有的是混亂。且此次我自相州來東京城的路上，一路只見十分多的人身無片屢的就四處逃亡，想來是當地已是沒有能耐安置這些人了。東京城雖說沒有這等事情，但是想來周圍已是民不聊生了，自然東京城也不能得了好。」
「照二哥這樣說來舉家搬遷倒是可行了？」阿爺似是有些想通了，但是卻又有些安土重遷的感受。
「若是避禍自然要舉家搬遷才是，但是搬至何方卻又叫人著急了。」叔母倒是個急性子，忙接口說道。
「大娘倒是提說若是搬至杭州府甚為可行，只不知二哥是如何看法？」阿爺嘗試的提及大娘的提議。本來阿爺自知自己不是個有魄力的，也不懂得什麼天下大勢，且自小二哥就是個有主意的。他兄弟二人倒是反了一下，在大事上做哥哥的一向來都是聽弟弟的話。
「以我看來杭州府卻是十分可行之處。一來杭州府現今也是十分繁華之處，二來想來大宋若是不滅自然杭州府則十分安穩，若是大宋都無法保全了，搬遷至何處也就無甚意義了。」大娘急忙將自己的意見表達了出來，供叔父參考。心道：叔父果然十分能夠跟上自己的節奏，這家中若是說起誰人有點大局觀的話就非叔父莫屬了，即便叔父大字也僅僅認識幾個罷了。
叔父細思之後問道：「若是搬至杭州府倒也便捷，一來杭州府不像蠻夷之地，也是歸於我大宋教化之下；二來杭州府的水陸交通都十分便捷，若是有事想來也未必能夠為難到我們，只不過若是打算舉家搬至杭州府，不知家中祖墳可如何是好？」
「叔父，這個時候哪裡還能夠顧忌祖墳之事啊！應該討論的不
是如何搬遷麼？至於祖墳自然任由其留在此處啊，若是連祖墳一同搬遷豈不是將李家在北地的跟都斷了？日後若是北地並無變故當然還是要搬回此處的，可不能一直在杭州府居住。如今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大娘當然深知翁翁等人安土重遷的心思的，若是連同祖墳一起搬遷，一來時間不夠，二來只怕翁翁等人不會樂意。哪有後人為了逃命將祖宗的安息之地都搬遷了的？
大娘一家總算是達成一致了，之後的事情在大娘看來都已是小事一樁了，無外乎就是收拾家財之類的事情罷了。
要大娘說的話只用收拾家中金銀絹帛等物，其餘的一概不取，全數送與不打算搬遷的族人罷了。畢竟自己家是有見識方能夠決心搬遷，其餘的族人想來有人覺得生活還能夠過得去不願搬遷的自然也有。到時不就可以將這些個物品送了人了，也好叫族人受一翻李家的好處罷。
既然李家人決定搬遷至杭州府，那麼岳家自然也要一同搬遷了，不論如何至少要先將姚娘子同小大郎小大娘一齊搬至杭州府去。大娘自己跟六郎兩個倒是無甚了不起的，想來自己二人到時跟隨五郎一起也就是了。
這邊大娘心願達成十分歡欣鼓舞之時呢，趙家兩父子卻是鬥雞眼一般做態呢。
自二月十日，金軍撤離開封以後，趙桓就急於採取強硬措施，從速解決東南自成小朝廷一事。趙佶留在開封城內的寵臣王黼、李彥、梁師成因惡貫滿盈，並有與童貫等人遙相呼應之嫌，已於正月裡就先後被賜死或秘密處死。
趙桓打算招宋煥卸任還朝，任命領開封府聶山為江、淮、荊、浙等路制置發運使，主管馬軍司公事的薛安為副使，前往東南以便置童貫等人於死地。但是李綱認為此時不宜與道君皇帝正面衝突，故而進諫道：「不若罷聶山之行，貶謫童貫等，乞求道君去除此數人後早迴鑾輿，這般行事就可以不勞而事定。」
趙桓接受李綱建議，收回成命並於二月中旬降旨，貶蔡京為秘書監、分司南京；貶童貫為左衛上將軍致仕、池州居住；貶蔡攸為太中大夫、提舉亳州明道宮、任便居住。
趙佶見此心中不由一動，且趙佶手下愛臣雖說是出自東南，但是東南的民怨也是由他的愛臣們一手造出來的，自然趙佶在東南的日子並無想像當中的好過。若是趙桓肯低頭自然趙佶也是願意回到東京城這般繁華之地的。
趙桓接連兩天與宋煥面談，並於三月四日再度將其任命為江、淮、荊、浙等路制置發運使，責成他從速再往東南奉書行宮。宋煥頓時成為趙佶、趙桓父子之間的傳書帶信人與居中調解者。由於趙桓極盼趙佶還朝，而趙佶又急於離開東南，宋煥此行倒是畢其功於一役，果然勸的趙佶還朝。
趙佶卻又有些兒擔憂自己恐如還朝的唐玄宗一般，於是只命太上鄭皇后還朝。自己卻又轉而去到毫州上清宮燒香，後又要轉而去西都。竟然在應天府附近徘徊起來。
之後趙桓又命將道君太上皇后鄭氏置於寧德宮，李綱前去接回道君太上皇。
四月三日，趙桓親自出郊奉迎，趙佶終於還朝，並安然入居龍德宮。
這日也是大娘終於勸服家中眾人搬遷至杭州府的好日子。且今日李家二哥新婦在吃晌飯的時候作嘔，被查出有孕三月有餘一事更是喜上添喜之事。
之後的李綱被驅逐做河北河東宣撫使且將其兵權解除一事此時尚未發生，此時的李綱還是十分受到趙桓的重視的。不過此時趙桓優柔寡斷的性格已是顯露無疑，想來李綱的離去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大娘倒是不知此事的，她在隨五郎一同回到岳家勸說姚娘子帶了兩個小的隨同李家人搬遷至杭州府之後就察覺自己的大姨媽已是一月未至了，想必理應是有孕在身才是。
大娘一邊想法瞞下此事一邊為娘娘收拾家中物資，以便娘娘去杭州府所用。且家中大部分的東西都要運往杭州府，只留小半金錢與物品罷了。娘娘走之後家中就只剩大娘以及六郎了，五郎現已授官自然是要趕往平州任職的。五郎授官也是大娘有心可以瞞過有孕一事的根源。若是五郎不走大娘自然是瞞不住的，但是五郎走了之後她一個人，還有什麼瞞不過的。
若說大娘不緊著自己的身體卻是沒有的，奈何自己如今有孕若是被娘娘知曉了自然要麼自己跟著去杭州府，要麼就是一家人都陪著自己留在相州。大娘雖說不是聖母，但是搬遷至杭州府可是關乎自己的大郎以及大娘的性命之事，半點不容馬虎。
至於大娘自己緣何要留在相州，大娘自己也說不清，只覺得自己似乎還有什麼事情沒有想到，而這件事又是十分緊要的事情。故而雖然留在此地十分危險，但是大娘仍舊覺得自己不能離了此處。
後來大娘方才發現原來自己一定要留在東京城附近不僅僅是為了那些無辜受害的少女，更是為了見證且親手謀劃一場改變歷史的巨大變更。也是為了當初那個寂寥的背影，為了再見楊家二表哥最後一次。
等到大家勸服了一切的親戚，且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之時已是七月的時候了。此時大娘已然有孕四月左右了，姚娘子雖然已是知道此事，但是卻不能勸服大娘與她同去杭州府，且大娘的理由是現成的，自己一定要在家中等著五郎。
至於姚娘子往岳五郎處送的信，大娘一概命人將信件交給了自己。就怕五郎知曉自己有孕之下非要叫自己隨同娘娘南下。
大娘知道這是一個機會，若是探知金人後撤的路線，事先將自己準備好的**埋入金人必經之處，只怕日後五郎就不會經歷那般苦戰了。且即便五郎在南征北戰的也能多一點安全，少一些疲累。
作者有話要說：電腦壞了……
明天或許不更……
修電腦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