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5章 夜審土匪 文 / 姽嫿君子
李沐聽康親王問起,笑著答道:「是這麼回事。我在過來的路上,聽丫鬟說起,後園是母妃待客之地,只得一路繞到客院,」他低低咳嗽了兩聲,接著說道,「因為才病著,走不了幾步路就累了,就讓人引我去廂房歇一會兒。我進屋之時,正見胡太醫離去。坐了一會兒,見寧四公子醒了,我就與他說了幾句話。剛剛便是寧四公子一路隨我走到這兒的,所以無論府上丟的是什麼,孩兒相信,都與寧四公子無關。」
康親王盯了她半晌,問道:「寧四公子陪你過來,怎麼也不見他進來?」
李沐笑:「他說方才酒席上失禮,擾了父王和眾位大人的興致,心中愧疚,不敢再進來討嫌。」
眾人聽了這話,都是一陣哄笑。康親王也順著說道:「討什麼嫌?他在我們府上被人暗算了,本王還得向他賠罪呢,快讓人把寧家四公子請進來。」
這時,寧澤進來和康親王說了幾句話,便回席和其他人寒暄開來。
而三皇子李洛腦中正在轉著剛才發生的事。
聽聞蘇尚彤落水,李洛心中一跳,還未待蘇向宇和蘇尚為反應過來,他的身形已經掠到了後園的外牆之上。因為在谷中跟著蘇尚彤吃慣了那希露丸,如今他的輕功真到了飛簷走壁的地步。他剛欲跳下水,就見蘇尚彤已經抱著葉慕離浮上了水面,不由咧開了一個笑容:真是……聽到她落水就亂了分寸,居然忘了她學過鳧水。
身形一轉,人已到了康親王府的後院。見寧澤躺在床上直挺挺地裝睡,李洛笑著過去拍了他一下:「澤兄,醒醒!」
寧澤本來不予理會,卻覺得聲音有些耳熟,將眼皮漏開了一條縫看了過去,看清面前之人之後,猛然坐起:「三殿下,你怎麼在這兒?」
李洛不答,只笑問:「你把那余長舒怎麼了?」
寧澤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表妹說那余家可能有鬼,我正好趁此機會問問他。本想讓他在康親王府出些醜,好懲治了他。誰知一時下了重手,還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東西……」
李洛心中有數,也不細問,只說:「彤……她想必還提起了一個戴著鬼面具的男人,對麼?」
寧澤點頭,聽李洛接著說道:「她只知道是那青面獠牙的是鬼面具,卻不知道那面具上頭是上古異獸中的四大凶獸之一——檮杌。」
「檮杌?」寧澤震驚的看著李洛,「我聽祖父說起過,申國以檮杌為尊。因為古早時期,他們的巫師作法之時,會畫檮杌像鎮魔。據傳,申國有一任國君任上,巫師作法失敗,反而引出了檮杌惡靈,禍害民間。普通百姓見著檮杌非死即傷,舉國無力之際,那位申國國君無法,只得親自出馬。誰知,檮杌一見著他就乖順了,還對他俯首稱臣。此事流傳開來之後,檮杌在申國便不再是凶獸,反而被尊為了皇家專用的神獸,尋常百姓沾都沾不得……你是說余家和申國皇室中人有勾結?」
李洛不語。那日那地道之中,那鬼面男子的面具他覺得眼有些熟,回宮就畫下來,派人去查。他久經打探,才查到檮杌與申國皇室的關係。不想護國公遊歷各國,早就聽聞了這些故事。寧澤一聽檮杌之名,便想到了申國皇室。沒想到寧澤從小就不愛讀正書,總愛收集那些閒書、字畫,還真是有些用處的。如今竟這般博聞強記,早知道直接拿畫來問他就好了……他看了寧澤一眼,不知怎麼的又想到了蘇尚彤,想到了那日她在地道中無助的樣子,又想到了她方才瞧不見他焦急尋找的樣子,心中一暖,嘴角緩緩勾起。
見他只笑不答,寧澤又問了一句:「可是那余長舒不過才升了戶部侍郎,怎麼這麼快就被申國皇室瞧上了?難不成康親王他……」說到最後,寧澤的聲音已經壓得不能再低了。
李洛忙道:「蘇相府上有個申國送來的舞姬。她與余氏,與那鬼面人都有關聯。」
李洛差不多知道蘇尚彤對寧澤是怎樣的說辭。他在宮裡已經聽母妃說起蘇尚彤稟報父王的話,聯想起她前些日子跟他說過的所謂「上一世」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她為何要冒著欺君的罪名說這個謊來嫁禍余家。不過……嚴格說來,也不算是嫁禍。他們在地道中的時候,確實聽那帶著檮杌面具的男子說了一句「姓余的婦人」,想來余家與他們也並不是那麼清白。
忽然,門口有人輕輕的敲門。寧澤使了個眼色,李洛趕緊尋了個地方藏身,他自己也躺回床上裝睡。
只聽外面那人低聲喚道:「表哥,你醒了麼?」
寧澤聽是蘇尚彤的聲音,鬆了一口氣,趕緊起來開門,將她拉進來:「你怎麼在這兒?」抽空看了她一眼過後,又接著問,「你這是怎麼了?」
蘇尚彤頭髮將將擦乾,只堪堪用簪子挽了一個鬆鬆的髮髻在頭頂,其餘的頭髮盡數披著,加之她剛跳進了那冰涼的湖水裡,面色有些發白,看起來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叫人心疼的很。可她笑瞇瞇地看向寧澤的時候,怎麼看怎麼像一隻狡黠的狐狸:「表哥,我沒事。我來找你,是來求你幫個忙的。」說著對寧澤耳語了幾句。
寧澤苦笑:「表妹,你這可是在為難我!隔壁那個還沒醒呢,我怎麼好回去?」
蘇尚彤想了想,悶悶的點頭,就不做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