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榮華未褪 文 / 瓷竹江南
吳歌曾說王獻之所作選擇是對的,郗道茂愛的是一個有抱負的男人,如果因為自己而拋棄仁義,那麼還不如自行離開。
而如今,衛岑不是王獻之,吳歌自然也不是郗道茂。
他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所以最後他的遺言應該是:別無他事,只幸與吳歌結婚。
之後他和陳詞與樓葉隨意聊了幾句,然後就起身離開了,他想回衛府等待一個消息。
而今天上天大概是偏幸於他,在他剛到衛府之時,就有斥候一直侯在門前。樓葉在這時跟上來,直接挽住了他的手,好像要在外人面前證明什麼似的。
衛岑嘴角抽了抽,然後急急向斥候開口問道:「是不是她要回來了?」
樓葉能感覺到衛岑有多激動,他的手有些不受抑制地輕顫。她看著表情焦灼的衛岑,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現在是善良所以不會傷害自己,那麼那個女人回來了之後呢?沒有女人可以容忍另外一個威脅存在吧?那麼吳歌肯定會對衛岑說什麼,那麼自己真的會是走投無路。
斥候拱拳報道:「恭喜三皇子,我想不足兩周王妃就會平安歸來了。」
衛岑上前把他扶起來,然後詢問道:「她沒有給你什麼東西嗎?比如說信箋。」
那個斥候一頭霧水,什麼東西?他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於是他有些戰戰兢兢地回道:「王妃並沒有讓卑職稍什麼東西回來,我想王妃大概是想給三皇子一個驚喜吧。」
衛岑握住他的手無力地滑下,苦笑著說:「驚喜嗎?可真是期待呢。」
斥候只能在一旁點頭,樓葉則溫柔地開口:「姐姐恐怕是為了讓夫君有更多的期待吧,夫君我們還是好好準備下,迎接姐姐回來吧。」
衛岑點點頭,繼續訊問斥候道:「她的身體怎麼樣?」
斥候想起選材那天,王妃在艷陽之下撐了那麼久,最後被游墨本給抱著離開。可是這種事怎麼能對三皇子說呢?要是惹怒他,說不定會遷到自己身上。但是如果不說實言,要是今後有人說出這事,自己更加逃脫不了干係。
衛岑看著他猶豫就知道他有顧忌,於是說道:「你儘管直言,我很清醒,知道一切與你無關。」
斥候這才點點頭,然後就把那天的所見所聞說給衛岑聽了。
衛岑心裡又是埋怨吳歌如此逞強的個性,又是滿滿對吳歌和游墨本之間的擔心。
在吳歌最需要安慰的時候一直是游墨本在她身邊,要是游墨本趁虛而入了怎麼辦?而且這個游墨本在眾人面前也一點都不避諱,顯然就是要讓自己知道的意思。
依吳歌的智慧,她怎麼可能猜不到游墨本到底在想什麼。可是她為什麼要配合游墨本,還是因為她本來就想躺在他的懷裡,所有的逞強也是為了得到他的關心。
衛岑很是煩躁,吳歌要是再不回來他恐怕得瘋了,他現在把所有事情都越養越複雜,他需要吳歌的解釋。
他說過,只要是吳歌開口,即使是扯謊,他都會無條件相信的。
吳歌能不能答應我,早點安全回來。
樓葉有些搞不懂了,之前是突然來衛府的祁連青檀,然後又有陳詞幫襯,最後是和吳歌不清不楚的游墨本。如果說女人不勾三搭四,會吸引這麼多人根本不可能,這應該屬於作風問題吧,難怪皇上不喜歡她。
她準備開口說些什麼,衛岑直接把手從她臂中抽出來,然後放言道:「你不用對我說什麼,我自己心裡有數,我先走了。」說完之後他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一周後,十月末。秋霜結,萬木枯。
吳歌他們一行人早早就到了京城,他們幾乎是日夜兼程,晝夜不停。
不知為何,京城也沒有平常那般喧鬧繁華。他們回來地悄無聲息,這個世界好像還沒來得及迎接他們似的。
吳歌摸摸肚子,感覺空空的,反正是有些餓了。她打開窗子,叫了聲游墨本的名字。
游墨本笑得邪肆,問道:「王妃找卑職有什麼事?」
吳歌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奈何實在餓得厲害,於是她還是開口說了:「游墨本,我有些餓了,我們能不能找個客棧添下肚子再回去?反正衛岑應該還不知道我已經回來了,我不想見到他的時候肚子咕咕叫。」
游墨本被吳歌有些認真到可愛的樣子決定有些好笑,然後他自然點頭答應,然後就讓大家都散了。
吳歌下了馬車,看著獨坐在馬上的游墨本,問道:「你讓他們都先回去,我這怎麼去客棧?」
游墨本拍了拍身前的馬背,說道:「當然是上馬啊,別告訴我以你的武功上不來。」
吳歌連連搖頭,拒絕道:「你故意的是不是?我不上。」
游墨本語氣盡量放緩,哄道:「走路多累啊,反正這一路上也沒人知道你是誰,無所謂的。」說完之後他把手伸給了吳歌。
吳歌打算寧死不屈,就直接繞開他的手向前走去,結果剛剛繞過他的手,她的肚子就開始唱空城計了,而且聲音大得游墨本都聽得見。
游墨本笑了下,直接飛身下馬,摟住吳歌的腰身,然後抱著她上了馬。
他故意湊到吳歌的耳邊,說道:「叫你不要故作矯情,現在餓著肚子了吧。」然後他還特別曖昧地在吳
歌的肚子上摸了下。
吳歌瞬間就無力抵抗了,整張臉漲得通紅,而且她沒有辦法正常思維了。
游墨本好似故意整她,更加把自己往吳歌身上貼了些,然後牽著韁繩的手緊緊禁錮住吳歌。
說實話他現在是捨不得鬆手了,一想想過了這頓飯,她就要完全屬於另外一個男人,他就難以接受。
即使他知道自己這樣做說不定會導致吳歌討厭自己,可是就是無法自控。
其實吳歌一進城,城門口就有人立馬通知了衛岑,衛岑在衛府門前等了很久,可是就不見吳歌回來。
這時阿合出現在衛岑身前,衛岑直接抓住他的衣襟,說道:「吳歌她在哪裡?」
阿合跪在衛岑身前,說道:「請三皇子責罰,王妃執意要和游大人先去吃飯,所以他們就去了榮華閣。」
衛岑眸光一閃,有些冷厲地嚇人,他鬆開阿合,就直接坐上阿合的馬,飛奔而去。
他倒是要看看吳歌到底想做什麼。
他剛到榮華閣在時,一眼就在大廳最角落處看見了游墨本和吳歌兩人,吳歌只是埋頭吃飯,而游墨本則是拿著筷子幫吳歌夾菜,他的目光就一直沒有從吳歌的身上移開,而吳歌則毫不在意,只專注於吃東西。
衛岑現在氣得不行,哪還有心情笑話她,他直接走了上去,然後沒好氣地在吳歌背後說了聲「喂。」
酒樓中本來就很吵,吳歌直接忽略掉了衛岑的聲音,她還以為是在叫別人呢,所以她還是埋頭苦吃,這樣就能早點回去了。
衛岑氣得倒抽了一口氣,然後直接拍在吳歌的肩膀上。
吳歌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掌嚇得筷子都掉在桌上,她真煩是誰打擾自己吃飯,結果她起身回頭居然看見了衛岑。
她眼睛裡閃著亮光,帶著無比的喜悅。
吳歌直接摟住衛岑的脖子,然後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結果他的臉上沾了一圈油漬,吳歌看著自己的傑作有些單純地傻笑起來。
衛岑抬手冷冷地擦去臉上油漬,然後就把吳歌從自己身上扯了下來。
吳歌被他的力道扯得一個踉蹌,然後搖搖晃晃地後退幾步,她居然就直接跌坐到游墨本的身上。
她疑惑衛岑的態度,心裡抽痛得很,為什麼會這樣?他居然把自己扯開?他難道嫌棄自己了嗎?
吳歌滿腹心事,都忘記從游墨本的身上起來,衛岑聽著酒樓中對吳歌的議論紛紛,更加氣鬱,然後伸手扯住吳歌的手腕,要把她扯起來帶走。
結果這時游墨本先一步掐住衛岑的手腕,直接衝他冷冷地來了一句:「三皇子居然這麼粗魯,吳歌的身子體虛得很,實在經受不起你這麼折騰。」
衛岑狠狠地瞪向吳歌,她居然允許游墨本叫她的名字?
他被氣得有些口不擇言:「她體虛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因為你?」
吳歌這時才反應過來,扶著桌子緩緩站起來,然後快速地用袖口擦拭了下眼角溢出來的淚。
游墨本在她的身後看得很清楚,她眸子那種深深的哀愁,可惜吳歌因為背對著吳歌,所以衛岑可能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傷害了吳歌多少。
吳歌轉身,面對著衛岑,此時的她已經恢復成了平常那般清冷的樣子。她為游墨本辯解道:「不是他的錯,是我被賊人綁架所以受傷了,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我們兩先回家吧。」
衛岑看著吳歌如此生硬地對自己說話,他還以為吳歌是因為自己指責游墨本才會如此生氣呢。
他冷哼一聲,然後斜睨了游墨本一眼,自己就先行出門了。
吳歌和游墨本都先後出了酒樓,外面已經看不見衛岑的影子,看來恐怕是他先行離開了吧。
游墨本看著吳歌臉上無比失落的表情,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安慰,說實話害她傷心的還有自己的一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