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浩瀚星辰 文 / 瓷竹江南
吳歌自然是察覺到了阿合的想法,就掩袖而笑說道:「城主大人可千萬不要介意,主要是我這個人性子淡漠,和不相熟的人不願意多言,因為我的父親常言:言多必失,所以冷落了您還請不要掛肚。」
她很機敏地把問題偏向了石楠的方面,不是她和游墨本關係過好,而是和石楠太陌生。
游墨本從頭至尾都沒有作聲,其實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吧。
他從來都相信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但是要是世界為了彌補他,任何事情都說不定吧。
何況吳歌手上的玉璽還能助他一臂之力。
石楠笑笑,說道:「看來我要趁著王妃在揚州的這幾日和你打好關係咯,我最喜歡和美女交往了,讓人心情愉悅很多。」
吳歌絲毫沒有被調侃的尷尬,也沒有去故作謙虛,就說道:「吃人者嘴軟,那人者手軟,我現在是寄居貴閣,應該是我先向城主大人敬酒才是。」
說完她就端起身前的酒樽就要一飲而盡其中的酒液,游墨本心急直接按在酒樽斛口上,有著責備吳歌道:「你的身子還沒有好全,怎麼能飲酒?」
吳歌這才想起此事,臉頰羞愧得紅了紅,可是在別人眼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幾乎是所有人都認定了游墨本和吳歌之間的不尋常。
不得不說游墨本這一棋下得絕妙,這到時候就可以借別人之口摧毀衛岑對吳歌的信任,而吳歌現在內心敏感著呢,剛剛失去孩子,哪裡還受得了那種懷疑,想必那時就是自己的最好機會。
現在需要的就是等。
石楠不知是裝傻還是不願意涉獵這種事,便問道:「王妃身體不適嗎?」他有些故意避開吳歌和游墨本的話題,真是不知其意。
吳歌點點頭,坦白道:「我在江都之間被人劫持所以受了些皮外傷,不打緊,千萬不要因為我而破壞了你們喝酒的興致啊。」
游墨本接話道:「既然這樣,那麼我就代王妃敬城主。」
石楠自然在游墨本飲盡之後也端起酒樽,這時有人上前貼在他的耳側說了些什麼。
然後吳歌明顯感覺到他有些坐立不安,於是她開口詢問道:「城主是不是有些急事需要處理?那就不妨先去吧,不然因為我們耽誤也實在是不好意思。」
石楠感激地笑笑說道:「我有個舊友之前有難,現在投奔到我這,所以我恐怕要過去一下,那麼各位明日選材時再見。」
他說完之後,起身拱手便步履匆匆地離去了。
游墨本探究地看了眼他的背影,什麼人這麼重要,而且使他的臉上都出現了焦急之感?肯定不是尋常之人。
石楠在繞過許多個亭廊之後,推開一間偏僻屋子的朱門,屋中有個身穿藍色錦袍的男人,光線有些昏暗,落在他的肩上暈起了淺淡光輝。
石楠看著身前許久不見的好友有些激動,上前便擁住了他,說道:「果然你沒死呢,好兄弟你怎麼才來找我啊?我這裡絕對安全,你可以安心住下。」
那人在石楠的背上砸了一拳說道:「我什麼時候扯過謊?我說過我會沒事的,我想最近可要麻煩你了。」
石楠點點頭,說道:「你這是什麼話啊,你難道能把我的家業吃垮不成?可以試試啊。哦,還有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呢?」
那人遲頓了下,便說道:「我想過了,很多東西都是有天命的,我本能參悟,可是始終沒有參透啊。今後就順著天命行事吧。」
石楠鬆開他,不解道:「你真的捨得嗎?放棄了那麼東西,什麼天命不天命的,太玄乎了吧。我是信命沒錯,可是我不認命,即使你能看見未來之事又如何?那些參斗還是會變化的不是嗎?」
身前之人歎息一聲,說道:「我說的這番話估計不出兩年你就明白了。」
聽到了這句話石楠才隱隱聽見了些希冀,那個皇帝施在自己朋友上的所有,石楠都會讓他全部償還。
那人看著石楠臉上出現有些殘忍的表情,就知道他恐怕又要為自己打抱不平了,便轉移他的注意說道:「你這小子還是沒怎麼變呢,一身的庸脂俗粉的味道,不去洗洗?」
石楠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他的後腦勺,說道:「其實我已經很久不近女色了,只是因為今天來了客人,於是就叫了些人來陪酒,最後還沒用上。」
他「嗤」了一聲,明顯表現不相信,但是那人意識到石楠口中的那個客人也許是故人呢,便開口問道說:「你說的那些客人是誰啊?」
石楠自然如實告知,說道:「一個是三皇子妃好像叫什麼吳歌,一個是左相游墨本。」
他身前之人聽見這兩個名字眉頭便鎖在一起,吳歌和游墨本居然來了這裡,他問石楠說道:「這才多久,游墨本就坐到左相之位了?」
石楠點點頭,說:「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你是一直生活在深山老林還是世外桃源啊,這個都不知道。」
那人笑笑,說道:「兩者皆是,但是現在有些麻煩之事,這兩人我現在都不能見,可能你要想個法子把我和他們都避開。」
石楠想了想,沒有究其根由,說道:「那麼就只能委屈你暫且住這裡了,他們兩人只是來挑選桐木的,不久之後就會回京赴命了。每天我會叫人送吃食給你,這幾天為了保險你還是不要出去露面了,我會叫人搬架圭表進來,免得你無聊。」
那人一聽見圭表眼神便亮了些,說道:「果然
還是你瞭解我。」
石楠自豪地點點頭,說:「那我先去處理事情去了,你就好好鑽研你的星象吧。」
他說完之後就掩門離去,屋內之人便陷入沉思,似塑像般久久佇立在原地。
他其實有些想去見見吳歌,畢竟這個女人還是幫過自己許多,可是礙於游墨本在這裡,而且他不能讓衛岑知道自己還活著的消息,所以也只能忍著這個想法。
而樓上的吳歌並不知道這個雨閣裡多出了這麼一號人物,她完全沉浸對衛岑的掛念中。她寫好了那封信,她有些迫不及待今晚就把它寄出去,可是明顯是不可能的,算了還是等等吧。
她將信封封口之後,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想想這薄薄的幾張紙能代替自己到達他的身邊,就覺得很是神奇。她淺然地勾起唇角,然後起身緩緩走至窗邊,蒼穹中星子稀疏,獨有一輪嬋娟清明透亮。月光肆意傾瀉,不知怎的心中竟多了分寧靜。
不為他物,只為自然。
次日清晨,游墨本早早就敲響了她的門,吳歌早就畫好了淡妝,然後一聽見響動就前去開門。
游墨本怔愣了一下,大概是因為不知道吳歌會這麼快開門的緣故吧。他注視著吳歌姽嫿的妝面有些小小的驚訝,自然是美艷的。
吳歌看著他有些癡癡的目光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就稍稍低頭說道:「怎麼了?我很久不點妝了,是不是有些不妥?」
游墨本突然取出折扇,攤開道:「沒有之事,王妃這樣可是傾城之顏,在配上淡妝簡直可以禍國殃民。」
是個女子被誇讚長相應該都是會喜悅的吧,吳歌展演而笑,說道:「如此真的不敢當,而且禍國殃民還輪不上我呢。」
游墨本點點頭,折扇在吳歌的腦袋上敲了下,說道:「你啊,是不是忘記求我一件事了?」
游墨本的話題實在是轉得太快了,吳歌有些轉不過彎來,就睜大眼有些無辜地看著游墨本。
游墨本被她看著心中一顫,然後彆扭地移開目光,說道:「你不是有信要寄回給三皇子嗎?難道不需要我幫忙你能找到信使嗎?」
吳歌這才恍然大悟,點點頭然後就從袖中取出信箋,很是慎重地交到游墨本的手上,說道:「那麼就麻煩你了。」
「這是微臣的責任。」游墨本取過信箋,他就知道吳歌肯定隨身帶著這封信呢,難道她就這麼重視那個才對她好那麼幾個月的男人?
可是對一個人的希望太高,以後恐怕會傷心得愈加厲害吧,他現在可就有些心疼了。
吳歌看著他好像在想什麼心事就問道:「怎麼了?」
游墨本笑了下,說道:「無事。」
吳歌繞過他,開始向前走去,說:「那我們就快走吧,今天不是挑選桐木嗎?不要讓他們久等了,我們盡量早些解決,早些回京吧。」
游墨本點點頭,然後眸色深沉地看了她一眼。果真她還是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他的身邊。
衛岑卻和吳歌所想卻不相同,他有些害怕吳歌回來,因為回來就必須去面對那些事實。他還沒有做好十足的心理準備。
他煩悶地飲了口酒,現在已經三月了,也沒有聽說他們要回京,是不是路上出了什麼事情。
自己可真是矛盾呢,又害怕可是就是忍不住擔心。
屋中都糜爛著一陣酒氣,衛岑有些昏昏沉沉地站起,還是出去吹吹風清醒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