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桃鬼谷桃花 文 / 瓷竹江南
吳歌見不慣他不正經的樣子.便假裝教訓道:「你還裝蒜.」
「哈哈.我哪有夫人疼.是吧.」衛岑反而開始調侃起吳歌.然後低頭在她的唇角啄了下.
次日清晨.吳歌困頓地不行.昨晚實在被衛岑折騰地厲害.現在她眼皮都睜不開.可她依舊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
衛岑忍不住輕笑了聲.在她耳邊故意說道:「起不來了就不要起了吧.」
吳歌狠狠地瞪了眼衛岑.之前她還不確定.現在她才篤定.這個衛岑絕對是故意的.她一時生氣.硬是扶著腰坐了起來.然後還有些得瑟地斜睨了衛岑一眼.
衛岑看著吳歌和自己較真的樣子很是可愛.於是輕笑著摟住她的腰身.然後在她朱唇上點了下.
吳歌有些驚詫地摀住嘴.有些模糊不清地說道:「還沒洗漱呢.」
衛岑在她的頸窩處蹭了下.在她耳邊道:「那你嫌棄我嗎.」
吳歌她自然果斷搖頭.
衛岑露出滿意的神色.將吳歌摀住嘴的手扯下.說道:「那不就成了.反正我也不嫌棄你.沒有洗漱又怎樣.」言畢他還挑了下眉.
吳歌有些羞澀地扭過頭.說:「你就是故意廢話拖延時間的吧.我不和你說了.不然進宮晚了皇上真的會怪罪的.」
「他敢.」衛岑話雖是這麼說.但還是有些不捨地鬆開了和吳歌十指相扣的手.
吳歌揉了揉衛岑的頭髮.安慰道:「不用擔心我.我會盡量早日回來.」說完她就疾步離開了.
她不願意讓衛岑看見自己懦弱的樣子.而且要是再停留.她肯定會捨不得離開的.
衛岑又何嘗不是如此.
半個時辰之後.吳歌趕入宮中.白玉石階下百匹寒蟬仗馬.帶著皇家不可褻瀆的威嚴.彩旗獵獵.行伍威嚴.衛源站在石階上睥睨著浮生.
吳歌走上前.向皇上請安之後就轉身走到行伍頭前的馬車邊.游墨本看著吳歌走進.便翻身下馬.攤掌在吳歌身前.
吳歌向他點頭.扯出一個帶著疏離的笑.然後把手遞給了他.踏步踩在下人的肩上進入馬車中.
游墨本鬆開那微涼指尖.揮手示意眾人可以行進.然後踏著馬鐙上馬.跟在吳歌所坐的車邊.
吳歌百無聊賴地靠在雕窗上.手指在紗紙上反覆描著衛岑的名字.
其實她在笑話自己.居然如此看不穿情愛了.
今時果然不如往日般的灑脫.
出了高大宮闈紅牆.耳邊響起吆喝聲.空氣裡各種小食的氣味瀰漫在吳歌的鼻間.她忍不住打開窗.哪知看到全是百姓的背影.這時她才想起.普通庶民是不能見皇氏之顏.所以有皇族人以行伍形式出現在市中.他們必須背跪以示尊敬.
游墨本看著吳歌若有所思的表情就開口搭話道:「王妃是在感歎這等級懸殊嗎.」
吳歌點點頭.緩緩歎道:「你說有些人就因為投胎的好壞.這一輩子就注定了榮華富貴或者碌碌無為.可是這種制度好像又不是你我能改變的.只能順從.游大人你倒是這世道中的幸運之人.但是我沒有鄙夷你出生的意思.」
他輕笑了聲.擺手表示並不在意.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的側臉半晌沒有回話.
游墨本心想:要是小時在宮中執政的人都像吳歌這般有憐憫之心.他的父親也許就不會那樣死於非命.
朝代的更替也許是歷史的洪流所致.還不如說是製法者每個決策導致了整個流向的變化.也正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的道理所在.
游墨本無奈地笑笑.說道:「不管是什麼身份.在每個時期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苦與愁不是嗎.因為永遠都不懂滿足.所以就在追逐的路上迷失了.」
吳歌有些反對游墨本的說法.義正嚴辭地道:「有苦與愁存在的同時.一定會有喜與樂.只是憑人而言.我想游大人不會說得是你自己吧.」
他沒有回答吳歌的追問.是與不是根本就不重要.於是他岔開話題道:「看樣子王妃是想嘗一下這些玩意吧.不如卑職為王妃買些來.」
吳歌眼睛陡然亮了幾分.笑著點頭道:「自然好.麻煩游大人了.」
游墨本向她拱手.說道:「這本是我的職責所在.王妃客氣了.不知這一路王妃中意哪些小吃呢.」
吳歌一聽便面露難色.她很少出府閒逛.所以對這些東西的名字根本就無從記起.她笑笑說:「我也不知道什麼好吃.游大人看著買吧.」
游墨本愣了下.這才想起她不過是個深閨中的女子.這樣說來好像也是個可憐之人.
他騎馬穿過人群.在每個店家都取了些.然後放了些銀錠在櫃架上.在他準備離去之時.正巧看見一個繡工很是精巧的香囊袋.他想吳歌也許會喜歡.也就順手買了下來.
游墨本之後也想不明白.為何會隨便臆測她的喜好.而且居然忘了香囊袋是傳統的定情之物.
吳歌看著滿懷小吃的游墨本忍不住噗嗤一笑.她將他懷中之物都取入車中.最後看到他手中的那個囊袋有些遲疑.最後沒有說什麼.默默地也收了過來.
她笑得恬然.說道:「我很喜歡冰藍色.謝謝.還有你衣服上沾了些油漬.拿去擦擦吧.」吳歌說完遞給了游墨本自己的手帕.
游墨本點頭接過.在沾了油漬的地方擦了擦.可是油漬卻更加花了些.
吳歌掩嘴而笑.說道:「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的形象受損了.」」
游墨本將手帕放入袖中.然後回道:「無妨.反正不用給其他人看.卑職把手帕清洗過再還給王妃吧.還請王妃不要介意.」
「有勞了.」
吳歌很是省時地只說了三個字.然後就拿起手邊的麥芽糖開始嚼起來.然後露出滿意的神色.她把腦袋探出窗外.問道:「游大人需不需要也嘗嘗.」
游墨本不知從何處把他的折扇取出.然後利落攤開開始悠閒地輕搖.擺出他平常的輕佻笑容對吳歌說道:「謝皇妃.卑職不用了.」
早在城門口等著的衛岑看著馬車上吳歌探出的腦袋氣得牙癢癢的.這個吳歌幹嘛要對別的男人這麼慇勤.而且按照他們的行駛速度應該早就到城門了啊.之前到底幹嘛去了.
行伍見到衛岑便立馬停下.結果吳歌沒有注意.腦門就直接磕在窗上.
游墨本很是自然地伸出手在她額頭上撫摸了下.柔聲道:「王妃你沒事吧.」
衛岑一看到就立馬上前.厲聲說:「知道她是王妃就好.把手拿開.」
吳歌不滿地揉著額頭.努嘴道:「幹嘛那麼凶.都是你.疼死我了.」
衛岑有些不耐地看著跪在他腳邊的隨從們.說道:「都起來吧.」他說完之後就騎馬插在了游墨本和吳歌的之間.
吳歌和衛岑兩人的距離很近.對視良久後衛岑準備做什麼時.游墨本偏偏在這時說道:「微臣參見三皇子.」
衛岑緊緊地蹙眉.很是煩悶地瞥了一眼游墨本.說道:「免禮.游大人這反應總是比別人慢上許多啊.」
游墨本不在意地笑道:「三皇子不會介意微臣的失職吧.」
衛岑只是淡然地「哼」了一聲.然後繼續把視線轉到吳歌的身上.
吳歌將一粒麥芽糖不由分說地塞在他嘴裡.然後伸手挽住他的脖子.說道:「你還是來了啊.」
衛岑被塞入口中的糖稍稍嗆到.然後輕咳了聲.說道:「原來你早就猜到了啊.你剛剛給我吃的是什麼.好粘牙.」
吳歌堵嘴道:「你不喜歡嗎.很甜的.」
「你喜歡我就喜歡.」衛岑盜用了吳歌的話.然後有些眷戀地伸出手撫摸她的眉間.然後他在吳歌的眼瞼上輕緩地落下一吻.
吳歌沒有像往日一般嬌羞.或者說她根本就忘記了什麼還有些許多人看著.
雖然大多數人都懂得要把頭低下.可偏偏游墨本卻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
只要吳歌和衛岑的感情越好.衛岑和衛源反目的可能就越大.
吳歌看著衛岑緊皺的眉頭.心間處傳來陣陣抽疼.她用兩隻手有些使勁地幫他把眉宇舒展開.然後問道:「還粘牙嗎.」
衛岑作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道:「自然.」
吳歌拋卻所有的顧忌.直接抬起頭就碰了下衛岑的嘴唇.
她很是生澀地直接撞上去.結果被牙齒硌得生疼.於是匆匆鬆開了.
衛岑感覺到痛意驚詫了下.看著眼前表情糾結.捂著嘴唇發出抽氣聲的吳歌有些動容.他柔聲道:「傻丫頭.疼嗎.」
他把她放在唇間的手放下.然後低頭含住了她的朱唇.
她的口腔裡也瀰漫著淡淡的麥芽香氣.甜卻不膩.恰似她一般.
晨霧微散.兩人似鬼谷裡相依桃花.相擁的身影絕美傲然.
游墨本的調侃聲卻翩然而至:「沒想到三皇子和王妃的感情如此好啊.搞不清狀況的還以為是生離死別呢.」
衛岑斜睨了他一眼.說道:「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游大人是想當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咯.」
衛岑此話一語雙關.除了指游墨本他想要染指吳歌.當然還有他的謀逆之心.
游墨本向來是不在意外人之言.便挑眉說道:「既然三皇子覺得微臣是如此人物.那我如果我做些什麼豈不是辜負了三皇子你的厚望.還請三皇子放心.王妃我會好好照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