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哥 咱倆不能睡一屋 文 / 戰鬥臉
艾飛仔細打量著身邊的女孩，大概十六、七歲的年紀，長得挺漂亮，鐵定不姓逆回就是了。半長的黑頭髮，個子不高，很瘦小，有點營養不良的感覺。
女孩背著一個小書包，雖然凳子不高，但雙腿依然騰空晃悠著，穿著一個黑色連衣裙，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打量著艾飛。
「警官，您弄錯了吧？我是獨生子，怎麼可能有個妹妹？」艾飛扭頭對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矮個子警官說道。
「沒搞錯，你父母過世前三天在孤兒院收養的，剛辦完手續還沒領回家。教會的孤兒院現在不留她了，我這也不是慈善機構，你趕緊領走吧。」矮個子看也不看艾飛，手裡拿著筆不知道在紙上寫著什麼。
艾飛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麼是好，看著小姑娘可憐的樣子，不禁又動了惻隱之心。心想：多一口就多一口吧，看這樣子也吃不了多少，好歹有個人陪。
艾飛也知道自己的情況已經非常不好了，但是仍然沒辦法，他沒辦法扔下這孩子不管。
艾飛看了看正在衝他眨巴著大眼睛的小女孩，盡量露出溫柔的表情：「你叫什麼？」
「我叫雨裳，哥？你是我哥不？」女孩的聲音很清脆，也可能是經歷了變故的艾飛很難聽見一個人這麼親切的對他說話，此時感覺女孩的聲音格外動聽。
「是，我是。」艾飛從未這麼堅定過。
艾飛知道，這一句話說了，可能就是一輩子的兄妹了，但他覺得不後悔，起碼現在是。
雨裳嘻嘻一笑，從椅子上跳下來道：「哥，我餓。」
一臉微笑的艾飛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兄妹倆從警局出來已經是中午了，10月份的盧蘭帝國並不顯涼，正午的太陽還是很毒辣的。雨裳一臉「我餓了」的表情緊跟在艾飛旁邊，而艾飛苦著一張臉琢磨著兜裡的一千多塊錢該怎麼度日。
艾飛坐車不方便，又捨不得打車回去，只能領著妹妹走路回去。路過一家炸雞的快餐店，這種類似kfc的快餐店在這邊也絕不便宜，只見雨裳脫離了艾飛身邊三步並作兩步的向快餐店門前跑去。
艾飛這可急了，本來就沒錢，她再吃一頓怎麼行？
「雨裳咱們吃不起這個，快回來！」艾飛急切地對自己的新妹妹喊道。
「哥，我不吃，我就聞聞味。」
艾飛：「……」
艾飛坐在輪椅上，看著對面的小姑奶奶「吧唧」、「吧唧」地吃個不停，痛苦地把剩下的八百多塊錢點了一遍又一遍。
桌上擺滿了炸雞的骨頭，但在艾飛眼裡都是錢，一張一張的那種。
「哥，你是不是不能走？」小姑奶奶一隻手攥著雞翅，一隻手抱著可樂問艾飛。
「是啊。」
「哥，你下生就不會走啊？」
「嗯，下生就不會。」
「哥，你怎麼不學學呢？」
「……」
艾飛心說我哪是不學啊，你吃你的得了。
在快餐店折磨了一個多小時，小姑奶奶用餐滿意，一臉幸福的表情，背上小書包，自來熟的推上艾飛就走。
艾飛心裡一暖：「你那麼瘦，推的動我麼？還是我自己來吧！」
小雨裳也咧嘴一笑道：「哥，我以後也能照顧你。」
小姑娘單純的一句話，卻讓艾飛覺得活著，比什麼都強。哪怕貧窮，痛苦，甚至難以生存，但總有精彩、幸福的事情在前面等著。
兩人走了很久，小姑娘單純的話語讓艾飛僵硬的心又活分了許多，艾飛也漸漸覺得2個小時前在警局貿然的決定沒有錯。兩人從住處附近的超市又買了些生活必需品，提著大包小裹返回了住處。
到了家門口，小姑娘並沒有覺得是地下室有什麼不好，反而一臉興奮的表情，可能是從沒有過家吧，不管多麼簡陋，有家就是不一樣的。
打開房門，小姑娘蹦跳的跑到了唯一的小床上，這摸摸那碰碰。
艾飛也微笑著轉動輪椅進去，收拾著剛從超市買回來的東西。
雨裳似乎是累了，拽了拽被子躺在了床上，然後眨巴著眼睛盯著艾飛。
艾飛回頭看了看雨裳道：「困了就睡，你看著我做什麼？」
雨裳臉一紅道：「哥，咱倆不能睡一屋。」
艾飛黑著一張臉：「我就一個屋，能跟你保證不一床就不錯了，姑奶奶你就安心睡吧。」
雨裳看著艾飛黑著的臉，弱弱的說：「那、那萬一你是流氓呢？」
「流氓有半身不遂的麼？」
「那你保證！」
「我保證不哭行麼？」
「……」
看著雨裳睡著的可愛樣子，艾飛不禁開始思索今後該怎麼辦，自己一個人吃苦就算了，現在還有一個拖油瓶，可能真的要求助步水留他們了。
晚上艾飛趁著雨裳睡覺出去買了點小吃，回來叫醒雨裳兩人又飽餐一頓，雖然沒有中午的伙食好，但是小姑奶奶仍然對食物表現出濃厚的興趣，這孩子就跟餓死鬼托生一樣，吃飯狼吞虎嚥的。
吃過晚飯，雨裳的精神不錯，並沒什麼要休息的意思，索性艾飛也跟這個認識剛一天的妹妹多聊兩句。
「你在孤兒院吃的不好麼？怎麼總是吃不飽的樣子？」
雨裳一愣，然後嘿嘿一笑道：「那的吃的少，但是小孩子多，我們大一點的就少吃點，多給歲數小的留點。」
雨裳平淡的就像說跟自己無關的事一樣，艾飛不禁回想這些年自己的衣食無憂，幾時想到了這群善良質樸的孩子，燈光下竟然自慚形移。
兩人又聊了許多，聊了孤兒院，聊了艾飛父母過世，聊了艾飛小時候，聊了雨裳是怎麼被艾飛父母領養，直到兩人哈欠連天，雨裳睡小床，艾飛打了地鋪。
遙遠酒吧
步水留坐在桌前手裡拿著一杯紅酒，手腕輕輕抖動，酒杯裡的紅酒左右蕩漾著。左手正了正衣領，轉身對著吧檯後面的九子道：「新人家裡好像有變故，明天你去看一看他，別弄出什麼事。」
「要不要露臉？」九子沒抬頭，繼續擦著手裡的酒杯。
「和他見一面吧，他應該需要我們的幫助。」說完喝了一口杯中的紅酒，好像很享受的瞇上了雙眼。
「還是交給我吧。」伴隨著說話聲，一身橘紅色衣服的美女從二樓款款走下。
步水留略感驚訝的回頭，說道：「你不是很瞧不起他？為什麼還主動跟他接觸？」
樓上走下的正是杜羅琦，杜羅琦微微一笑道：「早晚也是我們的人，我倒是很期待他到底是怎樣的能力。或者說想看看經歷了那麼大的變故，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好吧，隨你。」步水留轉過頭又道：「裴東來和沫兒怎麼還沒回來？交個賠償金這麼久？」
這時候酒吧大門剛好打開，裴東來一臉緊張的神色跑進來。
「出事了！」裴東來喘了口氣從嘴裡蹦出三個字。
酒吧裡的三人全部走都酒吧門前，步水留張口道：「沫兒呢？別慌，說清楚。」
「我們兩個從杜石巖那回來，沫兒說想買新上市的手機，我就說陪她去。回來的時候碰見了那個猴子，本來就是偶遇，那猴子挑釁兩句，說什麼咱們仗著人多怎麼怎麼樣，沫兒那脾氣你們也知道，金剛話還沒說完呢，沫兒就動手了。我們兩個恐怕也不是那猴子的對手，沫兒在那被猴子拖住，我這才跑回來通知你們。」
「你總急什麼，你就不會打電話？」杜羅琦沒好氣道。
「哎呀！你看我這腦子，這不急麼，快走吧！那猴子太厲害，沫兒應付不來的！」
三人也不再多說，隨著裴東來消失在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