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糾紛 文 / 第一杯酒
分來新雜役弟子的事盡時淵絲毫未放心上,只聽胡德業稟過一聲便撩下了。此時的她正忙著跟藍竹仙君探討之前結丹天劫。
剛結丹那兩日她正忙著適應結丹期的身體狀況。她的軀體因練氣甲子、築基百年鍛煉得遠較尋常修士堅韌,更因萬般淬煉,其軀體中雜誌極少,靈氣運轉十分流暢。如今丹成,龐大的靈力在身體中不停流轉,強大的力量蟄伏其內隨時欲噴薄而出。
不過她前世亦曾經過結丹期,不過三兩日便將前時感覺找了回來。只是前世她修的是火,今生改修水,功法完全不同,還需得好好琢磨琢磨。不過其畢竟仙君,見識修為非尋常修士所能想像。雖不通水,觸類旁通,亦知其要。不過數日,便尋找了結丹期水系功法要訣……
然而她剛穩固了幾日,藍竹仙君便尋了來。
盡時淵本不欲被其打擾,藍竹仙君卻道有要事,盡時淵只得耐著性子坐下來:「你到底有何事?」
藍竹仙君卻皺眉道:「你知為何你每逢晉級便遭天劫?」
盡時淵卻是一愣,她曾以為乃是因為天帝不欲她重修,是以降下天劫,然而藍竹仙君此言,莫非另有隱情?斟酌半晌,卻搖了搖頭。
藍竹仙君正色道:「你可記得當日我來南山找你,初見你時卻將你當作玄空老賊?」
盡時淵有些心虛,同心契非同小可。便是藍竹她亦不便實言以告。且同心契本不會影響彼此,應該不會是因同心契的緣故,只怕別有隱情。便仍只作疑惑道:「可有何故?」
藍竹仙君卻又問:「你可知你被仙帝謫貶後身帶何物?」
盡時淵卻是一愣:「未曾帶何物。何故此問?」
藍竹仙君卻站起來,踱了幾步,方試探道:「當日你遭謫貶,玄空老賊後行,卻一口咬定仙帝奪了他的本命法寶。仙帝怎會奪他本命法寶,未曾理會便將他貶下了凡塵。玄空老賊臨轉世前仍在叫囂要奪回其寶。後來他所屬東天仙帝曾來與我們仙帝理論,卻無功而返。如今想來,莫非是被你帶走?是以我便問問你可曾見過他的本命法寶。」
盡時淵驚得目瞪口呆:「我怎會知其本命法寶……」話音未落。卻想起什麼。突然又打住了。
藍竹仙君見其神情,又斟酌道:「前日你丹成引來天劫,我便感到一陣強烈的玄空老賊的氣息於你身上爆發,與百年前我與阿凝尋著你時所感一般無二。」
藍竹仙君話音未落。盡時淵已霍然起立。難以置信道:「不可能!」
藍竹仙君卻搖頭道:「沒什麼不可能。仙帝為何不讓你重修?他平白損失了一員大將。等閒不可復得。你已轉世,若是重回仙界,大可過往不究。於仙帝有益無害。若是岳賊,」藍竹仙君頓了頓,才道:「其手段雖狠辣,卻斷無可能將此事做得天衣無縫,瞞的過我與阿凝向你動手!倒不如想這天劫乃是因玄空老賊法寶而起。」
盡時淵惶然端了杯茶,手卻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此時太過重大,事關玄空仙君的本命法寶,若有不甚,只怕會惹來顏玄空拼盡身家的報復,甚至會引來東天仙帝。後果不堪設想!
藍竹仙君亦知事關重大,是以未敢肯定,只問:「你竟從未曾察覺過其法寶何在?」
盡時淵茫然搖了搖頭,強迫自己喝了口茶略作鎮定。此次結丹天劫來的快,然後因借了藍竹仙君法寶「吞天」,竟將天劫連劫雷帶劫雲一口吞了,未曾感到任何氣息。然而上次築基之時,她被劫雷掃中,肉身死去,元神寂滅,只殘存一絲意識因躲入一方不知名的混沌小界中方得免。
藍竹仙君見盡時淵一震,忙問:「可有所得?」
盡時淵皺了皺眉,將那次經歷詳述於藍竹仙君。只是此事太過重大,藍竹仙君亦不敢輕易肯定,凝神許久方道:「如今你再不知那方小世界何處?」
盡時淵搖了搖頭:「我自那方世界出來便是我丹田。只是事後我亦曾設法查探丹田之內卻毫無異樣。」
藍竹仙君立即道:「不如讓我一探?」
若是換了旁人,只怕要懷疑此人心懷不軌。丹田何其重要之處,只需稍稍做下手腳,便可毀了這修士根基。可盡時淵與藍竹仙君交情非凡,盡時淵竟未猶豫便應了:「好!」
藍竹仙君將手覆於盡時淵頭頂百會,神識一掃而下,細細探查,須臾竟驚愕得睜大了眼。待其功畢,盡時淵忙問:「如何?」
藍竹仙君仍未自震驚中緩過神來,微微呆滯道:「你可知你氣海中尚有一靈府?!」
盡時淵頓時亦愕然不能自已:「什麼?!」
藍竹仙君仍帶著幾分震驚道:「咱倆堂堂仙君,不敢說見識廣博亦不至見識淺薄了,今日亦是大開眼界。你氣海中有一極微的靈府,你如今修為太淺,只怕至少化神方能察覺。那靈府帶著強烈的玄空老賊的氣息,若我所料非差,那老賊本命法寶只怕便藏於這靈府之中。你每晉級,其氣息便隨之散出,是以招來天劫擊這仙寶。」
盡時淵猶不敢信,此事太過匪夷所思,氣海中靈府竟能讓她無法察覺,而她竟不知這靈府何來!
藍竹仙君亦想不通,末了只得擺擺手笑道:「你還是別糾結了。如今多想無益,待得日後你修為上去了,再去琢磨那靈府吧。」
他二人計議半日,此事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若是讓顏玄空得知其本命法寶可能為盡時淵所藏,只怕要起異樣心思,不得不防。
他二人商議此事,更忙著安排其日後修煉。盡時淵乃是個修煉狂人,常年閉關。便是出關,亦總
忙著煉丹、制符。偶爾抽些空指點胡德業、管教能羽。
日子便這般一日日過去了,直至籍天和丹成歸來,只待他日另擇府而居。盡時淵自然恭喜,並送了他一柄親手祭煉的飛劍。府中他人亦多有相賀。
然而這些日子盡時淵不大管事,胡德業亦是深得乃師風範,籍天和不在,大家皆未發覺,府中新來的雜役弟子二妞與柳丫頭漸漸鬧起彆扭來。
論其原因十分簡單。那柳丫頭那是富戶大小姐出身,自小丫鬟婆子伺候著,一朝登了南山,雖再無人伺候,自己更是得做雜役之事,但能位列仙山,讓家人引以為傲,仍舊十分自豪。
然而那喬二妞卻是窮苦人家出身,最大的夢想不過是吃頓飽飯。
柳丫頭初時因登了仙山尚十分自豪,成日裡尚勤快用功,每日掃地只掃得嬌嫩的兩手滿是水泡亦未曾抱怨過。然而日子久了,漸覺有異。
那喬二妞與她同為丁等,喬二妞卻是給盡時淵做侍女。盡時淵平日裡從不苛待這些雜役弟子,且其一門心思修煉,給她做侍女一日到晚哪有多少事情要做,不過端個茶倒個水,十分清閒。
柳丫頭心中漸漸生出不平來,二人一般年紀,差不多天賦,憑什麼她一大小姐整日灑掃,十分辛苦,低賤出身的喬二妞卻清閒得每日都有大把大把的時間修煉?
日子久了,二人不免發生些**。若是有籍天和這般老道的執事弟子在,約束約束,再開解開解也就罷了。可籍天和不在,盡時淵與胡德業俱是不管事的,她二人便漸漸鬧了起來。
初時喬二妞尚有些氣短,她自小窮苦,見了細皮嫩肉氣質作派皆不同於她的柳丫頭便生出些畏懼來,便是被柳丫頭罵了,也要縮兩分。
然而時間長了,她也便漸漸明白,此乃南山,而非俗世。此地一切憑的乃是實力說話,便是出身再好,若是修為不濟,一樣毫無出頭之日。柳丫頭與她同為丁等,一般無二,誰也未曾高過誰去。
漸漸的,她心氣便也盛了,被柳丫頭罵的時候也敢回個兩句嘴了。
柳丫頭見只敢挨自己罵的喬二妞還敢回嘴了,越發來氣。她是識斷字的姑娘,罵起人來一段一段不帶髒字甚至不帶重樣的,喬二妞雖不大聽的懂她在罵什麼,卻也知那不是好話。喬二妞哪裡罵的過她,只氣得晚上躲被子裡哭。
其他雜役弟子也有勸的,那柳丫頭又怎聽的進去。待得籍天和回來發現了她二人矛盾,彼此訓了幾句,卻因為他即將離府,也未真正花心思去調解。
盡時淵雖亦暗暗察覺此事,卻亦未曾管。修仙世界說來灑脫,其實最是弱肉強食,物競天擇。若是連這區區小事都頂不住,何來勇氣逆天而行,練氣築基甚至更上一層。
過了個把月,那柳丫頭不知怎的竟尋到了門路調走了。這府中才恢復了往日平靜。
喬二妞終於過上了幾日舒心日子,盡時淵也不怎麼讓她做事,遂心無旁騖地修煉起來,只盼著早日觀想。
然而此時的她竟未料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平靜的日子得來竟如此不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