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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縱魔 文 / 第一杯酒

    盡時淵一見胡德業便知不好。其臉色慘白毫無血色,人事不省,顯然是方才被這女魔修吸取了大量精氣,其身體已難以支持。若不能及時助其補充精氣,只怕便要性命不保!

    盡時淵不由一驚,胡德業自保能力極低再無人比她更清楚的了,是以她早已為其備了不少防身之物。而這女魔修竟悄無聲息地便偷襲了胡德業,雖修為不高,手段卻著實不簡單!

    此時胡德業精氣損失極大,盡時淵估摸著若不能在一個時辰內為其補充,只怕便要身死道消!這女魔修手段極其殘忍,為復仇不找盡時淵與皇甫初白,卻盯上了修為最弱的胡德業。

    盡時淵心下大怒,她自收了胡德業為徒,二十餘年來,胡德業待她恭敬有加,更對那些無謂的挑釁羞辱隱忍不加一詞,只因為信任她,聽了她的話寄期望於日後成就。

    修仙路步步險阻,成就談何容易,可她盡時淵向來自負,以胡德業的資質,莫說結丹,便是元嬰她亦有幾分把握。雖知其混沌元法初期極弱,卻亦不過為其細細準備防身之物,卻並未曾真正想過他可能夭折殞落!

    胡德業跟隨侍奉她二十餘年,他師徒因修為進展緩慢,不耐煩與人打交道,只潛居獨院,夏日一同研習,冬日一同修煉,份屬師徒,亦情同母子,盡時淵早已將胡德業看得如自己孩兒般。如今胡德業陡遭不測,盡時淵頓時恨得牙根一咬,幾乎下意識便將那已被她抓在手中的化做黑衣的女魔修用力一捏!

    她掌力雖不大。然前世身為仙君。對諸般禁制研習幾乎如同刻入骨髓。這一捏,指尖生風,一股絕然的碾壓之力驟現,指尖之間隱隱閃出四道銀絲,猶如一座微小的銀絲牢籠,將那黑影牢牢禁錮住。

    然而那女魔修所化的黑影衣掌心以外的部分卻陡然化作一陣青煙飄散。

    她要逃!

    顏玄空拔劍就要斬去,只是他離得遠,遠不及盡時淵便捷。他劍未斬下。盡時淵已將掌心那一小片黑影一把捏成虛無!幾乎同時,右手已極快的速度把劍而出,劍尖帶著一條殘影向正在半空中消散的黑煙刺去!

    那青煙消散極快,眨眼間已自盡時淵掌邊逸逃擴散至一丈方圓,盡時淵的劍長不過三尺,劍鋒根本不可能盡籠青眼範圍。眼見那女魔修就要逃出去,盡時淵卻將劍一抖,看似只是平淡無奇地挽出一個劍花,那劍花卻陡然一晃,幾乎同時便擴散開來。隱隱無數劍光將其身週三丈方圓竟籠於內!

    這劍光初看好似毫不花哨,卻密不透風。每一道劍光都折射出一道雖不刺眼卻十分明亮的光芒,無數劍光閃爍成一片,點點劍光連成無數銀線,無數銀線構成一座密密麻麻的銀線牢籠,這銀線牢籠乍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彷彿平地升起一個方圓三丈的極其耀眼銀球!

    皇甫初白被這銀球晃得下意識地眨了下眼,便是這眨眼的一瞬間,那光耀奪目的銀球驟然一縮便縮至僅三尺。其中那四散逸逃的黑影亦被困縮至三尺。耀目的銀線牢籠其內雜著黝黑的暗影,現出黑白交錯的迷幻般的斑駁色彩。

    那黑影於其內百般掙扎而不得脫,只能眼睜睜地看那銀球一尺尺、一寸寸縮小。明亮的銀色劍光照在黝黑的黑影上,那黑影再撐不住,漸漸轉為暗灰色。

    皇甫初白癡癡地望著這個斑駁的黑白色圓球,心中百味雜陳。

    她自被檢出修仙資質起,便以極其罕見的頂尖資質轟動一時,由此得列顏玄空門牆,雖不說十分驕傲,亦少不了幾分自得。她師兄方天波又何嘗不是因天賦出眾方被顏玄空看中。然而哪怕如今她已築基巔峰,距結丹僅差一步,若要讓她獨自面對這魔修化影的手段,只怕亦徒奈何之。

    顏玄空乃是仙君轉世,她自來跟隨師父,早已對仙君轉世之人諸般莫測手段知之甚多,雖亦時常驚歎,卻亦不會太過驚詫。然而那是因為顏玄空乃是其師。師父強於弟子,理所應當。

    而盡時淵此時不過築基,甚至尚未至築基巔峰,修為甚至不如她,但觀其手段,竟不下於師父顏玄空。此等破影之法,自己便是聞所未聞,甚至不知其所以然。

    難怪師父願意與她平輩論交,只怕在他們眼中,此一時修為的高低只怕是竟未在意吧。

    皇甫初白在一旁思緒萬分,顏玄空卻是面色一變!

    皇甫初白與方天波於這驅影之術知之甚少,對盡時淵的手段更不明瞭,自然不知其所何為。顏玄空卻是一清二楚,盡時淵正欲殺之而絕後患!若是換了旁時,自然該殺,只是這女魔已使了命匣之法,此時若殺了她,她自可借命匣復活,殺之,便是縱之!

    顏玄空大喝一聲:「且慢!」說時遲那時快,他來不及說法盡時淵,只得搶先出手。直接他劍鋒上那一絲極亮的銀線驟然一伸,便似活過來一般自劍鋒上彈出,幾乎同時,便已伸到那銀球跟前,竟欲絞入那銀球的無數劍光之中!

    盡時淵冷哼一聲,將手中飛劍一抖,「鐺」地一聲正彈在那絲銀線之上,生生將那銀線攔了下來!

    顏玄空知這女魔修的命匣之法,盡時淵卻不知!她與顏玄空為敵多年,如今雖立了同心契,卻不知其作何企圖,又怎敢全然信之!她雖祭煉玄**精,然而救胡德業、殺女魔修,看似全力以赴,其實卻不敢不留了一絲神時時盯著顏玄空三人,謹防他出手。端的是十分忌憚。

    此時見顏玄空出手,便知其果然如此。她雖止築基,便是拼了受傷,亦是咬牙將顏玄空這一擊攔了下來,手上卻更是一緊,那銀球應聲而縮,頓時將其內黑影絞了個灰飛煙滅,再不見一絲痕跡!

    顏玄空不由皺眉,果然讓這女魔借死脫身了。

    盡時淵卻不肯放過他:「顏師兄可有何解釋?」

    br/>皇甫初白雖對盡時淵有不少好感,卻不肯她置疑顏玄空,只冷眉喝到:「我師父二話不說便將玄**精給你了,你卻這般不識好歹!」

    殺了女魔修,盡時淵亦是冷笑著將劍尖插回劍鞘,卻未將劍身全部收回:「這一路來,我當你是個清醒的,行事尚算有度,誰想亦是個拎不清的。一碼歸一碼,玄**精我這廂先謝過了。阻我殺女魔修卻是為何?」

    顏玄空卻是整個收回了飛劍:「罷了罷了,不過是個小女魔,翻不起大浪。」頓了頓,卻還是解釋道:「她使了命匣之法。」

    盡時淵一愣,便反應過來,繼而卻又是怔立當場。若說顏玄空有心助她殺這女魔修,她只能感到荒誕可笑。可事實上又是顏玄空欲助其殺之,她卻反助那女魔修脫了身。且當時顏玄空雖有十分機會偷襲自己,擊的卻是自己擊殺女魔修的劍鋒,於自己秋毫無犯。

    方天波與皇甫初白卻更是愣了一下,心下翻起驚濤駭浪!顏玄空行事極其**,且手段強硬,便是其祖曾經的顏長老,或是如今松霞宗的掌門真人,只怕亦不曾見過顏玄空行事還向誰解釋過!且他們身為弟子,更只有聽從的份,若是做得不好,顏玄空莫說解釋,便是懲罰都只怕要他們自己揣度著師意把自己罰了一遍,直到顏玄空滿意了才行。

    盡時淵雖非弟子,卻亦不過是平輩論交,修為更是不足,更勿論前輩大能,這盡時淵何德何能,顏玄空竟向其解釋了一遍!

    方天波與皇甫初白對視一眼,彼此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萬分驚詫,卻再不敢發一言,只垂手而立。

    不過盡時淵向來行事爽脫,毫不扭捏。雖心下仍對顏玄空十分防備,卻亦是分得清是非好歹的,便向顏玄空一禮:「是我錯怪了顏師兄,還請勿怪。」

    顏玄空已收了劍,再不理會她,自帶了方天波與皇甫初白繼續往溶洞深處探去。

    那女魔修修為不高,不足為患,顏玄空雖有除魔心,卻亦不願為這區區女魔大力追殺。

    盡時淵卻十分無奈,那女魔修及其同夥,毒昏了能羽至今未醒,又差點害了胡德業性命,盡時淵正欲將其神形俱滅,孰料自己竟中了計,讓那女魔借自己手逃脫了。她雖恨極,卻限於此時修為低微,無法追殺,只得作罷。

    顏玄空下探,盡時淵卻不跟去,忙設陣救治胡德業。二人就此分道揚鑣。只是此時在場諸人均未料到,被她縱走的那修為低微的區區女魔頭,日後竟掀起了驚濤駭浪,便是在場諸人盡皆牽扯其中,無一倖免!

    此乃後話,此時諸人一概不知。顏玄空漸行漸遠,盡時淵卻忙著救胡德業。

    胡德業精氣被吸走大半,若不能及時為其補充精氣,只怕日後便是救活了,亦是個廢人了。此時情況緊急,也來不及尋一合適的閉關之處,盡時淵便就地設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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