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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 佛修 文 / 第一杯酒

    那孕婦臨時前絕望的眼神猶如一道詛咒死死地烙進胡德業心底,他不由一陣心悸,手一軟,頓時一緩。他自練氣成為真正的修士雖已二十年,然因限於功法,從不與人爭鬥,哪裡殺過人。更何況此時他堂堂男兒,竟在屠殺這手無寸鐵毫無反抗之力的孕婦,便是知其鬼胎將作惡,亦是難以下得去手。

    盡時淵仍在以極快的速度一劍一個屠殺著那些孕婦,孕婦避之如鬼魅,拚命掙逃,然區區凡人之軀,又大腹便便行動不便,更因極其擁擠無處可躲,哪裡逃的過她築基修士,不多時,其腳下已無活口。

    見她拎著劍越去越遠,胡德業不知為何心下一慌,正要發喊,卻聽「噗」地一聲如厚重水泡爆裂聲響,胡德業愕然回頭,登時驚得呆了!

    只見身後一孕婦腹部竟爆裂開來,內臟帶著血水噴灑一片,腹內正爬出一隻「嬰兒」!那「嬰兒」長著似人般頭手足,卻通體漆黑!胡德業心下一顫,那「嬰兒」已抬起頭來,向胡德業慘然一笑!

    其面目猙獰,分明是扯起嘴來一笑,漆黑的嘴內卻露出兩排慘白的利齒,其陰惻惻的笑聲直刺入人心,其形容極其可怖!笑著笑著,那嘴竟越咧越開,那極大的嘴幾乎將臉橫裂成上下兩半,卻仍在張大,眨眼間,那嘴竟已張得比嬰兒的小腦袋還要大,鼻目皆被擠到頭頂,極其恐怖的血盆大口頓時向著胡德業咬來!

    胡德業一驚,將手中驅鬼符甩了出去。符紙粘在鬼嬰身上。頓時彷彿烙鐵烙上「呲啦」升騰起一陣濃烈的黑霧。那鬼嬰不由一陣慘叫,然而卻未死絕,仍爬著向胡德業襲來!

    胡德業忙往後一退,卻踩著身後孕婦的手,絆得一摔,鬼嬰已爬至他腳前,他雖是練氣,卻無甚手段。防禦能力比之凡人強不了多少,眼見便要被那鬼嬰扒住,他心都跳到嗓子眼,忽然一柄匕首刺著一張驅鬼符破空而來,「噌」地一下將那鬼嬰牢牢釘在地上,只眨眼間,那鬼嬰掙扎了兩下,漆黑的小手向著胡德業伸了伸,卻再無法動彈!

    胡德業忙一抬頭,盡時淵正收回擲匕首的手重新拔回正插在一孕婦腹上的飛劍繼續滅殺身周的孕婦。其呵斥之聲卻穩穩傳來:「你還在晃什麼神!」

    胡德業心下一凜,忙站起身咬了咬牙。將心一橫,硬下心腸閉著眼將劍一送,只聽那孕婦一聲慘叫,便又死了一個了。

    這些孕婦不過凡人,見他師徒猶如殺神下凡,之前又有鬼嬰破腹而出,早已被嚇破了膽,那膽大些的七魂嚇飛了六魄,只知胡亂爬走,那膽小的已嚇昏了過去。

    那驅鬼符乃是弒鬼胎之符,每刺入孕腹,皆猶如熾碳入水,猛烈地升騰起一陣黑煙,卻不見血。

    盡時淵師徒二人轉眼間已殺了上百鬼胎,亦是已殺了上百孕婦。他二人雖不帶血,身周卻戾氣漸郁。其本弒鬼,卻猶如自己便是兩隻惡鬼,於那孕婦群中掃過,似割稻般割去了一個又一個孕婦的生命。

    孕婦大批被殺漸漸驚動了小半個會場,一時間,眾婦驚慌逃命,卻由於腹痛難行,紛紛爬向會場外。常有那正爬出兩步,卻被後方之人扯了下來。肚子小行動靈便的,便踩著那肚子大身子笨的前行,力氣大的將那力氣小的扯了下來。此時再顧不得尊卑貴賤禮義廉恥,只一心要逃得性命。

    然而盡時淵下手極快,一劍一個,眨眼便是一片。胡德業初時尚有些猶豫,畏畏縮縮,之後卻亦將心一橫。殺了一個是殺,殺了一千個不也不過是殺。殺得多了,那些絕望哀求再不入眼耳,只彷彿割草一般一個一個割了去。

    一時間,二人身周戾氣濃重猶如鎧甲,彷彿天降死神般穿梭,走到哪,那些孕婦便死到哪。

    然而盡時淵卻仍嫌他們動作不夠快。

    法台之上,奔雷滾滾。那雷卻不似尋常之雷,不帶絲毫青紫之氣,卻帶著股黑氣。雷下法台周圍,亦漸漸湧出股黑氣。那黑氣自法台而出,慢慢擴散。其速度雖慢,然但凡其籠罩之處,那孕婦沾之即死,死屍卻猶如被吸盡了一切水分般迅速枯萎成為乾屍,腹部卻漸漸大如鼓,其內鬼胎掙扎,竟似要立即破之欲出。

    那黑氣每擴散一分,便更濃郁一分,似在不斷吸取孕婦的生命而壯大。

    盡時淵手中飛劍已幾乎挽出一道殘影,卻仍在不斷催促胡德業:「快一些!再快一些!」

    師徒二人拼了命地屠殺這些手無寸鐵的孕婦,只殺得腿顫手軟。胡德業早些雖十分不忍,如今卻亦已殺得心如死灰。

    盡時淵死死地盯著那黑氣,又著急滅殺此處鬼胎,又想要去制住那黑氣,只恨不得立時生出左手來,好分而擊之。整個會場怕不得有近萬孕婦,單憑他師徒二人,一時半會兒也殺不完。而那黑氣卻在不斷擴散,逐漸壯大,漸漸濃郁已看不清法台!

    盡時淵將飛劍一橫,交待了胡德業便要沖去法台:「彼時刻不容緩,我先去解決了那邊,這裡就交給你了。」

    胡德業正要答應,卻聽那法台忽「彭彭」巨響,法台周圍的整片黑霧皆劇烈地震盪起來!法台上方黑雷翻滾,「轟隆隆」連響,數道黑雷凌空劈下,將那黑霧劈得一散,法台為之一清,足有兩三息方又重新凝聚起來!

    然而這兩三息足以讓盡時淵與胡德業看清其內境況,不由一驚。那最濃重的黑霧中心、法台之上,竟立著一位和尚!

    那和尚觀之不過二十出頭,雙耳垂肩,眉目慈善,面目帶喜,身著一件百衲衣,掛著一串108顆的佛珠,雙手合十,口誦佛號,週身泛著寶光。

    那黑雷正劈在和尚頭頂,卻能未傷及他分毫。那黑霧一擁而上,欲要將其重新吞沒,卻為其身周寶光所阻,雖勉強覆蓋,卻似未能吞沒。

    盡時淵頓時一驚,這和尚好

    好生眼熟!正是此前於九曲城外初見方天波師徒時曾見過的那和尚!

    只見那和尚連同護身寶光盡為那黑霧所籠,一時不見。

    盡時淵咬咬牙,正欲上前驅散那黑霧,卻見那黑霧一震。

    頓時只見一陣耀眼的光芒陡然爆發出來,如同千萬柄利劍將那濃重的黑霧戳成了個篩子,繼而轟然一下,那光芒猶如太陽般猛烈爆發,頓時將那濃霧驅得一乾二淨!

    盡時淵一愣,卻見那和尚仍閉目合十,沉靜而立,口中唸唸有詞,其身周寶光卻仍在不斷擴大。凡其光芒籠罩下的孕婦,皆自那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中漸漸平復下來,雖性命不保,卻能平靜毫無痛苦地死去。

    那和尚便將右手向天一指,一道金光直指頭頂黑雲,頓時將那黑雲驅散,連那不斷翻滾正欲再次劈下的黑雷亦一散而空!此時雲復清,天復明,若不是周圍萬婦哀嚎,便要重現和平景象。

    佛修本就最擅克制鬼修,這魔修召了鬼胎欲煉鬼嬰,他們修仙之人雖不忍袖手旁觀,卻不及佛修多矣。雖不知道此佛修何來,然既至此,必是為驅魔這同一目的而來。盡時淵頓時放了些心。

    那佛修驅散黑霧、驅除鬼嬰之效率較之盡時淵高得多,盡時淵師徒二人,一次一劍,便是忙活了一場,亦不過滅殺了數百鬼胎。

    而那佛修身周寶光漸漸擴散,轉眼間便有十數孕婦安詳死去,其腹內鬼胎亦再無動靜。其寶光擴散雖緩,卻效率極高,不多時,便有數百孕婦得解脫。

    盡時淵大喜,將胡德業一扯,直接退到了最邊緣遠離佛修處,此地其一時難及,更已不時有鬼嬰已破腹而出,確實緊急,便將那中心地帶交由那佛修處理。

    如此,兩路人馬雖不相識,卻同心合力,要盡力驅除此地一眾鬼胎,送那些孕婦脫離此世。兩下裡合擊,便快得多。尤其那佛修,其寶光已漸漸擴散至十數丈方圓,已有上前孕婦得解。

    而那和尚卻不止是身周寶光,更有一陣若隱若現的梵音不知自何而來,初時那梵音似有如無,其聲漸漸大了起來,似於耳旁輕唱,直擊人心卻能撫慰心靈。

    隨著那梵音漸漸響徹全場,那些苦苦哀嚎掙扎的孕婦們,皆慢慢平靜下來,似要隨那梵音登往極樂。她們漸漸陶醉在那梵音之中,然後不知不覺便為那寶光所籠,連同腹中鬼胎儀器平靜地死去。

    同樣是滅殺鬼胎及孕婦性命,盡時淵師徒做來猶如殺神,戾氣十足。而這佛修做來,卻猶如救世菩提,令人景仰。

    這佛修不過相當於修士的結丹修為,卻有如此手段,便是盡時淵亦不由高看了一眼。

    隨著他梵音與寶光擴散,會場漸漸得到控制,鬼胎大量死亡,眼見那魔修便要功虧一簣,盡時淵師徒亦正要鬆一口氣。然而此時驚變陡生,忽而整個地面皆搖動起來!

    胡德業抬頭一看,頓時驚得心下「咯登」一下,拉了盡時淵道:「師父,您看!那天上竟有九條銀龍!」

    盡時淵亦抬眼一看,頓時亦是驚了,未料這魔修竟有如此手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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