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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牛骨刀下 文 / 第一杯酒

    能羽不禁疑惑道:「我們來了這麼一遭,什麼事都沒幹,就這樣走了?」

    盡時淵正穿過後院至酒肆間逼仄的過道,重新進入酒肆,酒肆中嘈雜之聲重又撲面而來:「我雖不知其所謀何事,只是如此冒然前往,總是不妥。」說著,卻聽嘈雜的酒肆中有人傳言:「……九曲城皇帝老兒居然信了他的話,真要在新修的大殿供那尊什麼什麼天尊的造像。」

    旁便有人疑惑:「此事卻也蹊蹺,那什麼『老神仙』號稱解萬民之苦,無論貴胄乞丐,凡有求者概不拒絕,親自接待,見過他的人不知凡幾,可論其相貌,卻儘是些不愧是神仙中人之類的廢話,竟無人說得出個高矮胖瘦來。且其號稱常駐一什麼破道觀,只為解萬民之苦,可他見的卻只婦孺,有同道前往尋其論道卻盡被拒之門外。這樣一位不知來歷,神秘莫測之人,竟能得那皇帝如此信任,哄得皇帝不供三清卻去供那什麼天尊,如此之人如何統領齊國道門,卻是奇特。」

    旁另有人搖頭道:「這有何奇特,他便是有真本事,那些婦女求之得子,更能治早產兒體弱、驚悸等諸般先天不足之症,如此手段怎不令人信服。」

    那最先說話之人不免嗤笑:「那話也就是哄哄那些無知的愚民,他們不知道,如我等修士還能不知其中底細,莫說我等不過築基,便是那些結丹、元嬰大修亦不能使婦人求子得子。更何況我等修士自來不干涉世俗界,且那等大修高來高往,怎會如此行事,便是關心凡人疾苦要攢因果,卻有的是手段,更無需如此賣力。此事必有蹊蹺,你們且看著罷。」

    盡時淵腳下一頓。她自然有法子使婦人求子得子,是以從未多想,雖略有些奇怪那位「老神仙」行事作派不似普通修仙之人,只是修士向來不插手凡俗事物,便是有那行騙之人,她卻不願多管。此時聽聞那人「便是那些結丹、元嬰大修亦不能使婦人求子得子」之言卻忽然警醒,以她曾為仙君見識自有法子使婦人求子得子,然此乃下界,普通修士見識有限,當無可能知曉那等通天手段。此事當真詭異已極,那「老神仙」只怕確有蹊蹺。

    見盡時淵滯步,胡德業忙跟著收了腳,能羽卻一頭撞到他背上:「怎麼不走了?」卻見盡時淵面色凝重卻不發一語,頓時滿頭霧水,只得靜立相侯。只是他東張西望卻不知其所以然,待得他等得不耐煩之時,盡時淵卻忽又轉身,鑽入那個逼仄的過道,重往後院而去。

    胡德業與能羽忙跟上,卻見盡時淵腳步看似不快,行動速度卻極快,只如一道輕煙般自後院雜物的間隙中穿過,轉眼已至仍在一下一下剁著牛骨的年老修士跟前。

    只是上次有那童子引路,他們一行人只自這年老修士身旁繞過。此時無人引路,盡時淵行至其跟前便停住了腳步,只因已無路可進。這年老修士,不過區區練氣,竟硬生生堵住了那道小門。

    盡時淵微微揚眉,這修士看似只是坐在門口一下一下地剁著牛骨,其實卻恍若融入了那道小門,與那門渾然一體,毫無破綻,生生一個大活人,竟好似那門的一部分。不搬開他,絕無可能進入他身後的小門。盡時淵心下一凜,此門上禁制手段非常,竟能讓一名普通的練氣修士攔住築基修士的去路!

    盡時淵不想惹麻煩,只得好言道:「這位道友,我欲入內尋人有一事相詢。」

    那年老修士手上不停,口中卻只不緊不慢道:「當不得前輩一聲道友,只是前輩並無通行證,這門還是不要過去罷。」

    盡時淵一揚眉:「哦?還需的什麼通行證?」

    那年老修士憨厚一笑,露出一口黑乎乎的牙齒:「這位前輩竟不知此間規矩。這無音室乃是我家主人待客之所,無其邀請概不得入。」

    那位松霞宗方前輩想必是已得了邀請了,只是如今她一時也不能去尋那什麼酒肆主人請其邀入,便誠懇相商:「我並非執意入內,只欲尋人,你能否幫忙通傳一聲。」

    那年老修士卻道:「能入此無音室者皆是我家主人貴客,晚輩不過一門房,卻無權力去驚擾貴客,還望前輩見諒。」

    盡時淵臉色便有些冷:「入不能入,通傳不能通傳,這便是你家主人待客規矩麼!」

    那年老修士神色不變卻不鬆口:「還望前輩海涵。」

    盡時淵左腳向離位輕踏了半步,右臂微抬,飛劍已悄無聲息地自袖中滑入了掌心,便是要強闖!胡德業背心一緊,正要拉著能羽悄悄後退一步,卻陡然拉了個空!能羽已衝上前去一巴掌拍在那年老修士的砧板上:「喂,敢擋小爺的路,仔細小爺把你連牛骨一塊剁了!」

    那年老修士恍若未聞,仍只一下一下不緊不慢地低頭剁著牛骨。他與身後那道小門之間卻有道不可見的氣息隱隱流轉,彷彿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盡時淵冷冷地盯著這年老修士,握著飛劍的右掌一緊,緊張聲勢一觸即發!

    見年老修士不理會他,能羽登時火起,猛地一掀,將砧板掀上半空,其上牛骨及碎渣「咻」地彈起,越過年老修士手中上揚的牛骨刀,越過他低垂的頭顱,越過低矮的屋簷,直直向上飛去!

    突然斜刺裡伸出一隻腳,一腳將砧板踩了下去,正踩落在之前放砧板的案上,更見右手手指連彈,將飛至半空的牛骨及碎渣盡數彈下,紛紛落於砧板之上。只聽「啪」地一聲,最大的那塊牛骨剛落在砧板上,年老修士手中的牛骨刀剛好剁了下來,竟是一下未耽擱之前一下一下剁著牛骨的頻率,刀剁在砧板上的「篤篤」聲仍是一下下不緊不慢地響起。

    那年老修士亦只彷彿方才能羽未曾掀翻砧板,仍只低著頭全神貫注地剁著牛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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