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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地下 文 / 第一杯酒

    仙路險,亦險在人心莫測。身邊同伴轉眼可為敵酋,更何況是僅見過數面彼此不知底細的陌生人。

    身後年老修士的目光如芒刺在背,面前門內黑不可視,門上更有禁制,使得門內神念不可探。盡時淵掃了掃身後,這裡不是人跡罕至的荒郊野嶺,是熱鬧的坊市中最熱鬧的酒肆的後院,自己身著帶有南山標記的服飾,而松霞宗亦是堂堂修仙大派,幾位最高亦不過結丹,為著松霞宗名聲,當無可能於這熱鬧處對自己下黑手。

    心念轉動,只電光火石之間,盡時淵腳不過略頓了頓,便一步邁入了那道窄小的門,卻一腳踏了個空!

    盡時淵心下一突,卻又突然踩到了實地。原是一道台階。她便回頭提醒了胡、能二人一句,便繼續下行。

    門內昏黑不可辯,盡時淵只依著台階緩緩下行。待得最後的能羽亦進得門內,那道小門卻於身後無聲無息地緩緩關上。三人齊齊回頭,那門關上的一瞬間,便將那年老修士的目光及酒肆、後院中諸般鼎沸的嘈雜聲完全隔絕,突然之間,便寂靜下來,只聞自己呼吸及心跳。

    一道門,便隔出了另一個世界。

    待眼睛漸漸適應了這樣的黑暗,便逐漸能看清了其中景象。這是一道盤旋而下的樓梯,不知其盡頭何在。

    然而數息之後,盡時淵便知不對。並不是眼睛適應了黑暗,而是這黑暗中不知何處漸漸地發起光來。

    能羽忽然說了聲:「怎麼突然亮起來了。」聲音不大,但在這狹窄寂靜的樓道中夾著回音,突然之間便感覺聲音大得令人心神不寧,唬得能羽忙收了聲。

    此時,樓道中不知何處而來的光漸漸亮堂起來,再不復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而是有柔和的光線能照亮整個樓道。這光逐漸明亮,卻毫不刺眼。能羽看了半晌不知光源何處,盡時淵卻是一凜。

    此光非燈非寶,乃是將螢光沙摻於牆內,使牆無燈自亮。這螢光沙產於東海離大陸十萬里之遙的混沌海底,本身並不罕見,只是那混沌海,巨妖橫行,乃是十大兇惡之地之一。而這螢光沙除照亮外並無他用,罕有修士願意冒著極大的風險前去採集,因此十分稀罕。而此處竟用來糊牆!

    只這螢光沙,便知此酒肆絕不似其外所見那般破落!能用螢光沙來糊牆,此酒肆不止有錢,其背景更深不可測!

    盡時淵定了定神,拋卻雜念,只穩步下行。這樓道極長,盡時淵聽著自己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在這寂靜的樓道中迴響,空洞的回聲悠長,半晌不得到底。待得終於下到最底,已約莫下了足足有三十餘丈。這底下竟如此之深!

    出了狹窄的樓道,豁然開朗,只見一足有十丈寬的大廳,大廳周圍緊緊密密環繞了三、四十道雕花木門。而那童子正立於其中一道門前相侯。見盡時淵等人下來,童子便道:「請前輩入內,家師相侯已久。」

    即已至此,多想無益,盡時淵正欲推門而入,胡德業及能羽卻被童子攔了下來。

    能羽登時吵嚷起來:「憑什麼不讓我進去!」胡德業只看著盡時淵。

    盡時淵想了想便道:「你們就在外候著吧。」

    能羽很是不滿:「我不要!」胡德業忙拉住了他。

    盡時淵便獨自推門而入,然後一進門,卻是一愣。

    門內是一間裝修精緻的小房間,正對房門有一道屏風。轉過屏風,左側有一張臥榻,右側卻是一間隔間,隔間內是一間佈置精美的小小的客廳,客廳內正是松霞宗方前輩及皇甫初白,卻不見之前與他們同來的那位曾賣過假斷魂草的修士。而讓盡時淵微驚的是,客廳中還坐著一位意外之客——竟是東陵衛萱!

    衛萱一見盡時淵入內,大吃一驚,卻登時站了起來,急急走過來攜了盡時淵的手,甜美的眼角彎起來,襯出嘴角一點可愛的酒窩:「盡道友!當日分別未想今日再見!」

    松霞宗二人未料衛萱竟與盡時淵相識,方前輩微微揚了揚眉,皇甫初白卻笑著起身請了盡時淵落座,又請了茶。

    見其態度不似之前清冷,盡時淵不免有些疑惑,卻不動聲色地和他們道過好,便落了座。

    衛萱快人快語,便先向盡時淵解釋起來。

    原來數日前,松霞宗二人發現魔修蹤跡,只是那魔修十分狡猾,且修為不俗,便是以方前輩之能亦無十足把握,便欲邀同道前往一同剿滅魔修。只是這附近乃俗世之國,修士罕至,唯有這坊市可尋得一二助力。只是這坊市之中如今未有其它結丹修士,便只得多尋幾位築基修士同往。

    也是湊巧,他先找上了衛萱,見盡時淵緊跟不放,便動了心思要盡時淵同往,孰料盡時淵與衛萱竟是舊識。

    衛萱與盡時淵相視一笑,兜兜轉轉竟又兜回來了。

    待衛萱盡述前言,皇甫初白便問:「盡道友可有意同往?」

    盡時淵微微一笑,卻放了茶杯:「這魔修如今在何處?」

    魔修卻不是什麼秘密,正道修士人人得而誅之,皇甫初白便直言:「此處往南二百餘里,有座避雲山,我們估計那魔修便在那避雲山深處。」

    能讓堂堂結丹修士都無把握的魔修必非小可,更何況山中地形複雜,一個不甚便可能落入對方陷阱。盡時淵雖不畏艱險,卻亦非莽撞之徒,只憑眼前區區數人,只怕難為。一時間,便有些遲疑。

    此等事只憑自願,見其不願,皇甫初白亦不強求,便將她送了出來。倒是衛萱滿臉遺憾地挽了她的手塞了塊傳訊鈴給她誠懇道:「你要是改了主意願意去了,就喚我一聲。就是不願去,日

    後我們也可常來常往。」

    當日初識衛萱,因她對盡時淵這樣的陌生人十分熱情,盡時淵只以為她有所算計。數次接觸下來,倒像是其本來性情。盡時淵痛快接了,就此告辭。

    只是待她帶了胡德業、能羽回到地面上,重新進入酒肆之中,卻仍有些心神不屬,總覺得自己不至於就此離開,這酒肆地下深處,必還有自己未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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