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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遙鈴兒 文 / 第一杯酒

    萬、陳二人計議已定,便一同去了講經台。

    講經台熱鬧非常,二人略一聽便知,紀長老**會的消息尚未傳開,但屈供奉**會的消息已傳開了,因其人氣極高,不少人都前來打聽具體消息。

    陳靈玉不由有感於萬師叔消息靈通。於他們這樣的低階弟子而言,能擠在紀長老**會較近位置感悟天地的機會,比能開十場的屈供奉的**會的位置,更為不易。

    萬姓弟子帶了陳靈玉繞過人群,悄悄入內去尋相熟的執事弟子,卻見殿裡更是人潮湧動,便有些疑惑。

    正在探頭探腦,只聽一聲嬌叱:「盡時淵,你身為首席弟子,甲子不得築基,倒還有臉出來麼!」

    陳靈玉往人縫裡瞅了瞅,果是閉關日久的盡時淵。方才發言之人卻不認得。還是萬姓弟子到處人脈廣,一眼便認出是飄澗峰錢長老的得意弟子遙鈴兒。

    當年遙鈴兒被大師姐蕭扶塵捉了回去,又被師父壓了一同閉關,直閉到結了丹才放了出來,這才聽說盡時淵一遭往事。只是彼時盡時淵業已閉關,只恨不逢時。此時終於見了盡時淵出關,卻仍舊未能築基,豈有不尋隙之理。

    盡時淵仍是一襲白衣,腰側佩劍。雖因年逾花甲,髮色漸白,皺紋初現,卻仍身姿筆挺。見遙鈴兒咄咄逼人,也不惱不怒:「紀長老差遣,敢不效勞。」只因紀長老成為長老後,未曾開過法會,便差陸玄罡前往講經台安排,適逢盡時淵出關前往拜見,因盡時淵經驗豐富,便將此事攬了過來。

    遙鈴兒此時亦未知紀長老法會將開,不曾想到旁的,只撇嘴道:「你不能築基,便是拍足了掌門師伯馬屁又有何用,倒佔了個首席弟子之位,白白壞了我南山首席弟子名聲!」說著,卻又打量打量盡時淵,「也是,左右你這首席弟子也做不長了,便讓你再尸位素餐些年,又有何妨。也免得人說我南山小氣,捨不得個首席弟子之位。」

    言下之意,只說練氣弟子壽元有限,盡時淵已是壽元將盡了。

    盡時淵也不理她,她盡時淵自來行事坦蕩,何曾懼人言。她戰也戰過,**會也開過,認同她的便認同了,不能認同她的,還能強上去堵了人悠悠之口。

    誰想那萬姓弟子也是看不慣盡時淵的,便於旁火上澆油:「遙師叔勿憂,掌門真人高瞻遠矚,必會為盡師姐日後考慮的。」盡時淵不能築基,當然得為她日後考慮了。

    此言甚合遙鈴兒意,不由側目:「你是誰?」

    萬姓弟子垂首襝衽一禮:「見過遙師叔,晚輩萬南竹。」

    遙鈴兒便指了萬南竹向盡時淵道:「公道自在人心!」

    盡時淵亦不過一笑置之。

    遙鈴兒最見不到她這副萬事不縈於心的模樣,壓著火氣道:「既然掌門師伯看重於你,我也不說要你讓出首席弟子之位的話,只要你當著這南山弟子的面,認一聲對不住就是了。」

    此等無理取鬧之事盡時淵自不會應,遙鈴兒當然也不肯放過她,當即鐵青著臉揚聲道:「想我南山首席弟子,赫赫威名。今有盡時淵,入不能服眾,出不能揚名,我師兄弟如何當不得你一聲對不住。各位師兄弟,你們說是也不是!」

    此時旁觀之人甚眾,和者卻寡。雖然不服盡時淵者眾多,但其雖修為不濟,卻是掌門親封首席弟子,且盡時淵戰結丹巔峰於前,震懾諸弟子,而法會生花於後,更是受益者頗多,若非切身關礙,何苦得罪於她。

    聽著那麼寥寥三兩聲,遙鈴兒登時漲了個臉紅,心下暗惱這些口蜜腹劍之徒,卻不甘心就此放過盡時淵,正著惱處,萬南竹卻來捧場:「我等微末弟子自然當不得盡師姐一聲對不住。只是委屈了屈供奉,天縱英才卻未嘗得成首席弟子,誠心**會卻讓於盡師姐生花法會,如今屈供奉法會再開,誰知正好盡師姐出關了。」

    這番話可是踩在遙鈴兒引線上了,見遙鈴兒聞此言已勃然變色,萬南竹便暗示陳靈玉應和。

    誰想陳靈玉一反常態,支支吾吾未吭聲。

    陳靈玉亦是糾結。她本是瞧不起盡時淵的,號稱什麼謫仙子轉世,入門便是內門弟子,享了多少資源,卻連築基都未能夠,與她們這樣的記名弟子有什麼分別。但她本資質有限,當年能練氣已是萬幸,卻未料盡時淵法會助其破境,一舉中期。如今二十年來再無寸進,見盡時淵出關,心底竟隱約有一絲渴望盡時淵法會再開。

    只是她向來奉承萬南竹,指望她提攜自己,萬不敢見罪於她。見萬南竹示意,少不得絞盡腦汁。

    幸而遙鈴兒是個火爆脾氣,未等她想好托辭,遙鈴兒已是望天一聲大笑:「我道盡師姐閉關二十年,怎麼突然想著出關了。原是聽說屈供奉化神,怕錯過良機吧。」

    萬南竹從旁應道:「屈供奉虛懷若谷,自不會在意些須小事。」

    盡時淵本不欲理會遙鈴兒,奈何遙鈴兒突然「錚」地一聲彈劍出鞘,劍風竟帶起衣袂翻飛:「屈供奉不屑於小輩計較,我遙鈴兒卻是眼裡不揉沙子。拔劍吧,我自會讓你知曉,南山弟子心不可折!」

    盡時淵只搖頭:「你當知我曾敗結丹巔峰。」

    遙鈴兒眼角眉梢儘是不屑:「我瑤光鈴之威,豈是普通結丹巔峰可阻!」

    胡德業忙勸道:「遙師叔、師父,講經台人來人往……」

    遙鈴兒只拿眼角略瞥了他:「你是個什麼東西,我與你師父說話,就有你張口的地方了?難怪是個廢物師父教出來的廢物,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還不速速退去,也免得污了我的眼!」

    胡德業登時臉

    憋得醬紫,拼了命地咬了牙,緊緊地攥了拳。

    周圍登時響起數聲嗤笑。

    盡時淵噗哧一笑,卻「啪、啪」拍了拍手而後道:「徒兒不錯,我教你要戒急用忍,你卻是把為師的話聽進去了。只是,」說著,盡時淵神色一肅,緩緩抽劍而出:「你實力不如人,自然得忍。而我身為人師,徒弟受此大辱,若還要忍,便愧為人師了!」

    盡時淵劍尖斜下指:「遙鈴兒,劃下道兒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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