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遵命陪酒 文 / qcm5168988
第一章遵命陪酒
高天祐在局機關干了將近二十年,官至辦公室副主任。他仍然在勤勤懇懇地做著自己應該干的工作。幾個局長和副局長對他的工作,很滿意的。
可是高天祐老婆柳絲金,對他的表現可不滿意了,整天牢騷滿腹的,數說他沒有什麼屁本事,就是整天在局長的屁股後面轉,都多少年了,還是一個副主任。後來局裡的人,都提上去了,你還在原地踏步,你還不如鑽到尿壺裡淹死好了。
高天祐聽了一笑,說「老婆,你可不能這樣的說,辦公室是局機關的運行樞紐,這兒開始一個很厚要得崗位,我愛這裡工作,很光榮了。」
「你光榮個屁,陞官才光榮啊,你看看人家郝運來,不你來好幾年,到公司當常務副經理四五年了。你不進步不說,還搞得我聽人家的笑話,我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高天祐聽了只是笑笑,不說話。
這天下班回來,老婆特地給高天祐炒了幾個菜,還擺上一瓶海之藍的洋河大曲。
他一看就笑:「老婆,家裡來客人了?這樣的隆重啊。」
柳絲金笑,滿面春風的,說:「你就是貴客。貴人啊。」
「你沒有吃錯藥吧?」高天祐摸摸腦袋,說,「我是你的老公啊,怎麼是貴客?」
劉絲金走到高天祐面前,伸出一個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額頭,笑道:「你真糊塗,還蒙在鼓裡啊,你攤上大事情了,是在在我面前裝蒜,還是真的不曉得?」
「我攤上說,什麼大事情了?」高天祐很平靜地問老婆。
柳絲金給高天祐倒酒,說:「你真能裝,頭我們公司的一些人說,你要陞官兒了。今天我可是高興啊,特地炒菜斟酒,犒勞你,祝賀你!」
高天祐喝了一口酒,吃著菜,沒有說話,。實際上他是知道這事情的,在機關裡聽到過一些風聲,但這是組織機密。
組織上沒有正式下文件,是不能算數的。多年的機關工作,使得他深深懂得這一點。
老婆望著他,忽然說:「你這麼啦,啞了?這高興的事情,你怎麼不說話啊?」
很同意聽到老婆在問,才說:「但願有這回事,可是……」
「可是神馬?」柳絲金笑,「人人都在說這事情,你也應高高興啊。」
高天祐說:「這事情,得有真實的文件,並且在大會上宣佈了,才算數。希望我能熬到頭啊。」
高天祐的頭上,還有一個辦公室正主任,到六十歲了,正在辦退休手續。也就沒有來上班。這段時間以來,他實際上實在主持辦公室的工作。
可是,名不正言不順啊!要陞官,就得有正兒八經的文件才行。
因而,對於這事情,高天祐是很謹慎的。就像沒有這回事情的,每天還是像以前一樣的,兢兢業業幹好自己的份內事情。
快下班的時候,忽然,吳副局長走進來,對高天祐笑:「老高啊,」
「啊,吳局長,有什麼指示,我在待命,時刻聽從你的吩咐。」高天祐笑著站在辦公室桌前,很幹練地回答。
「沒有什麼指示,只是有一個很重大的任務。」吳副局長拍拍成高天祐的肩膀,說。
高天祐大聲笑道:「我堅決完成任務。吳局長。」
吳副局長說:「很好找,這是你的強項,就是陪酒。「
高天祐一愣:「陪酒?」
「對!」吳副局長說,「省廳來了兩位處長。特能喝酒的。今夜你就……和我們一起去陪陪。你是一號選手啊。靠你了。」
高天祐一聽,心裡就打鼓,要是別的事情,還好說。這喝酒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倒是一個重大的任務!
但這是局長交代的任務了,他只好說:「我盡自大的能力,去完成。」
吳副局長說:「要一定完成好啊!你可是處在關鍵時期啊,老向!明白吧。」他又在向成功的肩膀上拍了幾下。
這個肌體語言,高天祐很快就明白了,看來自己升職的事情,不是空穴來風啊,吳副局長的這動作就是有力的,明確的暗示了。
高天祐就說:「請局長放心,我一定完成好任務!」
「這就對了!走吧……」吳副局長笑著說。
高天祐又帶上辦公室的李卉。
常言說啊,男女搭配,喝酒不醉啊。這當然是笑言,搞得不好,還醉的厲害一些啊。
在市裡最好的酒樓——貴賓樓,局裡劉局長,吳副局長,還有高天祐,李卉等人,像葵花像太陽一樣的,將省廳的兩位處長圍坐在上席。
高天祐頻頻主動敬酒,最後喝了四瓶茅台,才將處長門喝得叫饒。
可是高天祐也喝得昏天昏地,頭重腳輕,走路都在跳扭秧歌樣的。
李卉只喝飲料,不喝酒,她走出酒樓就去了大商場轉轉。
她與向成功分手時,還問高天祐:「你沒有事情吧,高主任?」
「我……我,沒有事。」高天祐說,「謝謝你的關心,我可以回家。」
「那好,我有事去了。「李卉笑著說了一句,就向對面的幸福廣場走了過去。
高天祐嘴上是這樣說的,可是走路起來,很難得,歪歪倒倒的,局長們用小車送兩位處長到賓館休息去了。
他一摸口袋,想掏錢打的。可是一分錢一夜沒有啊,平時他不帶錢在身上,這時。
他只好慢慢地走回去了。
經過一個來小時,高天祐好不容易來到了,局裡宿舍的大院自己住的那棟樓前,兩隻手扶住鐵門,站著休息了一會兒……
然後,高天祐在單元樓防盜門的數字顯示屏上,反覆按「301」三個數目字,這是他家的開門號碼。
這時,高天祐想,妻子柳絲金該拿起蜂鳴器,再按開門的按紐,一樓的防盜門就會「匡」的一下開了,他便大搖大擺走進去,「咚咚咚」地踩著樓梯來到三樓自家門口按門鈴,妻子便打開「盼盼」防盜門,讓他進屋。
可今晚咋啦?家裡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他又按了幾遍「301」,家內仍是沒一點反應。他心裡發起焦來,柳絲金是沒回來還是病了,或是嫌自己回來晚了,有意不開門?
他的兩條腳胯子開始發抖了。
「怪就怪自己把鑰匙忘在了辦公室,不然一捅門就進去了。」他嘀咕著用力搖防盜門,但像搖樹一樣,一點也不動。
真是撼山易,憾岳家軍難啊,他忽然就有這種很無奈的感覺。
高天祐擺擺頭,甩了甩胳膊,只好啟動第二套應急方案,也就是按密碼——
他不曉得是自己酒喝多了,還是把密碼記錯了,按了幾次防盜門還是開不了。
那閃著亮的從0到9的幾個數字在夜裡像旁人的眼睛一樣,不停地來回跳躍,放出淡淡的又帶著幾分冷冷的熒亮。
高天祐感到徹底沒戲了,撓著腦袋說:「冇得解,今夜只好在牆邊靠一夜了……」
「高主任,你麼樣開不了門呢?」一個十分動聽的不高不低的女中音飄進了高天祐的耳朵裡,他雙手扶住防盜門扭過頭一看,是住在樓上401的李卉。
李卉是辦公室的打字員,是他的下屬。兩人又是一個住樓上一個住樓下,上班下班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所以李卉不論何時何地見到高天祐,都很尊重又很禮貌地喊他「高主任」。
高天祐自嘲地笑了笑:「你看看,在酒桌上,你和局長不停要我和處長們喝酒,現在,酒喝多了,忘了帶鑰匙,又記不住密碼,按了半天,門就是不開。」
「按你家的號碼呀,叫柳嫂子開門呀。」李卉咯咯一笑,聲音很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