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0 光明正大在一起 文 / 夏沫北

    他覺得我有些不對勁，所以就沒有回答我，他問我：「靜姝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怎麼怪怪的！」

    我聲音是啞的，但是我卻不讓自己哭出聲，我咬著牙撐著不洩露自己的情緒，我說：「沒有，沒有，什麼事都沒有，我只是想知道現在的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蔣帆是個特別精明的人，這種精明當然也不會只表現在他的生意上，對於感情，他也是拿捏到位，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他可是比誰都清楚，所以我每次拐彎抹角試探，或者直截了當的逼問他都很少會順我的意，這次當然也不例外，蔣帆一瞬間就聽出了有些不對，然後就停了下來。

    他很鎮定地問我：「你說的在一起是什麼意思？」

    我那一瞬間就有點難過，心裡依然清楚他的停頓其實就代表著有害怕和顧慮，可是我不能把自己所有的失望都表現出來呀，所以我還是要裝作什麼都沒察覺，然後略帶天真地對著他解釋，我說：「我的意思就是，現在的我們能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我們現在這樣不叫光明正大嗎？還是說你想要別的！」

    「蔣帆，我突然很怕，很怕這樣的關係會突然之間生出些變化，我怕你有一天不見了，我連找你的理由都沒有，我害怕你生病了，我連陪伴你的資格都沒有！」

    他語氣立馬韁硬了起來，他說：「為什麼會沒有，現在你找我是找不到了嗎？我生病我有過不讓你陪嗎？」

    「可是我現在就想見你，你能立馬趕到我身邊嗎？」我一鼓作氣吼了出來，像是一種發洩，又像是一種吶喊。

    我感覺自己是像是一個孤身在大海裡飄零的人，能抓住的就只有一根浮木，然後忽然一個浪把浮木給打碎，然後我就在海裡獨自的掙扎。

    我們彼此陷入了一種很可怕的沉默，我知道他是生氣了，可是卻還是讓著我。他歎氣有種疲乏的感覺，他和我講：「靜姝你別鬧，我今天忙了一天真的很累，有什麼不開心的你和我說說，我聽著，但是不要和我耍脾氣更不要逼我好嗎？」

    「逼你，我怎麼逼你了，我只是問你能不能立馬趕到我身邊，然後這就叫逼你？你可以回答我不能，你也可以回答我不想，回答權都在你身上，你為什麼要說我逼你！」

    女人在胡鬧的時候就是這樣，什麼都聽不進，就自己鑽進一個死胡同裡，然後就開始繞，往前繞，往後繞，然後把自己和對方都繞了進去。

    蔣帆似乎有些受不住了，言語之中也有了一些情不自禁地爆發，然後也有一些慍怒，他又說了一遍：「別鬧！」

    可是我今天就是豁出去了，可能自我覺得委屈，所以撒潑起來也就沒了底線，話到嘴邊的時候壓根就不思考能不能說，直接就冒了出來。

    我握著手機近乎歇斯底里，我說：「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算什麼？不就是被你養在角落裡的一個女人嘛，你想到了就來看看我，想不到一天兩天甚至半個月幾個月的不見，我什麼都沒有，見不了光，別人問起也不能說，我只能活在陰暗的角落你，我不開心了不能立刻打你電話找你聊天，因為怕你有事怕你不開心，我生病了也不能指望你來陪我，因為你可以離不開。」

    「蔣帆你知道這樣的日子我又多難過嗎？我不僅要忍受你和另一個女人的親密，即便你們沒有愛情，可是我還是要忍，因為似乎她在你心裡的地位也不少，雖然你總說你們之間的結合是因為利益，可是這份利益已經把你繫在了她那裡，然後我就像個傻瓜一樣的等，等著有一天你能擺脫一切來到我身邊！」

    「你說那麼多是不是想要和我玫紅離婚！」他很直接地問我，然後我愣了愣，離婚這個字我其實在腦海裡想了千遍萬遍，但是在他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我還是有那麼些別樣的感覺，明明是自己想的，可是聽起來卻又沒想像中的那麼開心。

    我在想該說什麼，承認？還是不承認？可是我又想到自己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那麼在遮遮掩掩也就真的沒意思了。

    於是我開始坦白，即便這樣的坦白讓我覺得危機重重，因為對於蔣帆，其實我壓根就沒有任何的把握，我知道他是在乎我的，但是這份在乎和他的現有的財富，事業比到底是哪一個重要，這我就不知道了。

    以前常常聽人歌頌愛情的偉大，其實不然，愛情的偉大只限於懂得愛情的人，但這世上又有很大的一部分人都活在利益和權利的追逐裡，所以他們放不開，但是話又說回來，誰不愛權利和錢，很坦白的講，沒有人能抵制這樣的誘惑，能抵制的了的要麼就是擁有的太多了到了自己的極限了，要麼就是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能力，自暴自棄了。

    我和蔣帆第一次將這樣的問題放到檯面上，我其實心裡也緊張，更害怕，我和他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我都是有意無意地遷就著他，因為我知道他的不容易，但是我也從來沒停止對自己的心疼。

    我對蔣帆說：「我是真的愛你，最初的時候朦朦朧朧，也許是因為沒有安全感，也許是因為太過傷感，太過孤單，所以在那座龐大又擁擠的城市裡，我希望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你出現後給我了幫組，也許你不在你，順手也好故意也罷，可是對我來講卻是至關重要的，我開始依賴你，開始覺得只要有你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到後來，習慣了有你在的日子，習慣你說話的語氣，習慣和你坐在一起的姿勢，女人都是一個善於記憶的人，特別是對於感情，你的陪伴依然就像是扎根在我生命裡的一顆種子，所以即便我知道我們的關係那麼不光彩，我還要不顧一切！」

    「既然這樣，你今天為什麼又要說這些！」蔣帆想來還是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忽然這樣。

    我苦苦

    一笑，淚水滑落到嘴邊，我不小心舔了一舔，閒中有苦。

    「我知道我不該這樣，可是我受不了了，我高估了我自己的忍耐度，我開始變的貪心，特別是你和我說你和劉玫紅之間沒有愛情之後，我內心的霸道之情一直在蠢蠢欲動，我在想，既然你都不愛，為什麼還要和她在一起，既然和她沒有愛情，那麼為什麼不能和有愛情的我在一起！」

    「靜姝，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很早之前就和你講過，你可以說我懦弱，沒有男人氣概，但是事實就是現在的我還離不開她！」

    「為什麼離不開，就是因為錢嗎？我不明白你要那麼多錢幹嘛，夠用不就行了嗎？」

    「呵，你怎麼這麼天真？」

    「我怎麼天真了，你看那些沒你有錢的人，難道他們過的就都沒有你幸福嗎？」

    「那不一樣，我如果走了就可能什麼都沒有了，這種沒有不光光是錢，這樣的我，你覺得自己還會要嗎？」

    原來他是這般想我，覺得我沒有錢就不會和他在一起，我有些失望冷著聲問她，「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那樣的女人嗎？你沒錢我就不要你？蔣帆，我愛錢，但是我不貪，就算你現在破產了那又怎麼樣，錢是可以去賺的，你那麼能幹的人，只要努力怎麼會沒有成果呢，說不定以後的成就還要高！」

    「不是你想到那麼簡單，也不是說光沒有了錢，我一旦走了就可能什麼都失去了，錢，權，地位，人際關係，可能我以後倒在人群裡，都沒有人會拉我一把，甚至一大堆人對我恨之入骨，他們會處處找我，追我，逼迫我，我也可能欠下一屁股的債。這些你都會接受！」

    「我能，你是什麼我都願意陪著你，你苦我就陪著你苦，你甜我就陪著你甜，你到哪裡我就到哪裡，我什麼都不怕，只要有你陪！」

    「那是因為你壓根就沒體會過這樣的感覺，所以你才會理直氣壯地說可以，靜姝，生活比你想像中的要難的多，你也不是小孩，能不能不要總是把所有的事都想的那麼簡單，然後再用你那些覺得理所應當的理論強加在我的頭上。」

    「是你想的太過複雜了，還說說??還是說這所有的說法都其實是你敷衍我的借口，你就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真的和我在一起！」

    「李靜姝！」他大聲喊了我一聲名氣，然後厲聲道：「我沒認真你朋友出事我都要人前人後的替你操勞？沒有認真我一有空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我都會趕過去看你？沒有認真，你的那些麻煩事我還要花那麼多錢去幫你處理？沒有認真，你覺得我還會接你這個電話這麼久？像你現在這樣和我說話的態度，若是平時別人這樣對我，我早就把他給整了千遍萬遍！」

    我心裡的確微微有些動容，可是卻還是不肯輕易的善罷甘休，我說：「那又怎麼樣，你要是真的這麼認真，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和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