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5：嘉嘉出事（2） 文 / 夏沫北

    我不笨，她的一句話我就忽得覺察到了什麼，再細細看她的打扮，忽得一種不好的徵兆隴上了心頭。

    「你和她是什麼關係？」我心裡其實有了猜測但是卻始終不敢說出口，有時候太過信任一個人就是這樣，不管發生什麼，即便真相都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也會選擇逃避。因為這種傷害太大。

    她看著我的眼神有些玩味，然後雙手抱胸地朝著我走來，她回答的很安靜，一句：「我們是同事！」更是讓我感到不舒服起來。嘉嘉和我一路走來，她真的幫了我不少，如果她真的誤入了企圖，我想她一定也是迫不得已的。

    但其實，人生中所有的迫不得已都是最噁心的謊言，因為迫不得其實是最懶惰的逃避。

    這個姑娘告訴我，她是一家會所的服務員，我自然不相信，逼著問她：「是什麼樣性質的服務員！」她這才臉色不太好看，冷冷地甩了我一句：「這好像和你沒關吧！」

    我也被她回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人家說的也挺對的，我和她又沒什麼關係，有什麼資格去過問她的事呢？於是我只能把目光都繼續投在嘉嘉的身上，我問她：「那你告訴我嘉嘉到底是怎麼了嗎？」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往嘴裡塞了一個口香糖，抬著臉斜著眼睛一臉的無所謂，但還是回答了我：「有幾個客人點了她的台，她不肯，然後估計被打了，具體的情況你可以等她醒了自己問，我今天晚上還有班，我要回去休息了！」

    她走後沒多久醫生就來找我，問我誰是張嘉嘉的家屬，當時也沒想太多，就是潛意識覺得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於是也就沒敢聯繫嘉嘉的父母，便謊報了自己是嘉嘉的姐姐，說父母在國外回不來。

    醫生和我說：「全身檢查都下來了，上的最傷的就是大腿那塊，不過你放心沒傷到骨頭，就是玻璃扎得太深，即便之後好好養，因為也會有很明顯的疤痕，臉上的話基本都是皮外傷，頭部ct也做了，沒什麼大礙，另外??」

    「另外什麼？」

    醫生翻著手上的一堆東西然後抽出一張對著我講，「她*是局部撕裂，不嚴重，我們在裡面發現了大量精液，她被送來的時候也是半昏迷狀態，這樣的情況應該大致就是被強姦了。」說道這裡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然後故意咳了兩聲問道：「你?需不需要報警這樣我可以給你開傷勢鑒定！」

    強姦？精液？這些詞忽然蹦到我腦海，我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有些泛起了迷糊，雙腳微微發軟差一點就摔了下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怎麼好端端地出去就會發生這樣的事呢？

    醫生在我面前顯得也有些尷尬，我很抱歉地對著他搖了搖頭，然後懇求道：「麻煩不要幫忙報警，這?這事我們會自己處理！」

    像這種事醫生也見得多了，現在的社會什麼傷殘不能瞞下去的，所以他也知道饒有趣味地看了看我，然後抽了抽嘴角點了點頭。

    醫生走後我出去給嘉嘉買了點吃的，回來的時候她已經醒了，而且正在自己拔著針管準備下床。我立馬跑過去把她按下，我嚴厲地質問道：「嘉嘉你這是要做什麼！」

    她看見我來似乎有些慌神，忙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然後就縮著身子死命地避開我，嘴裡還不斷地嚷著：「你別過來，別看我，不要看我！」

    想來嘉嘉是受了挺大的刺激，所以才會這麼敏感，我既心疼又難受，雙手拉著被子對著她喊：「快出來，你身上還受著傷，這樣折騰會疼的！」

    她不聽還是一個勁地縮著喊著：「別碰我，別碰我！」任憑我怎麼勸怎麼說她也始終不肯從被子裡出來。

    嘉嘉的情緒太多激動我怕她碰著自己傷口無可奈何之下只好喊了醫生。醫生和護士趕過來強行把她按住然後打了一針鎮定劑。

    嘉嘉腿上的紗布又滲出了血，我哭著喊醫生幫她查看傷口，還好不是很嚴重。

    嘉嘉又睡了好久，再醒來的時候態度平靜了多，看見我的那一瞬間眼淚就止不住了，她嘴唇抖得厲害，說話也字句不清，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一個勁地對著我說對不起。

    我心疼地把他扶起然後雙手抱住她，我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一直在安慰她，嘉嘉說：「靜姝，我完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怎麼會，你還那麼年輕，嘉嘉，沒事的，沒事的！」

    「沒事？」她眼睛裡都是淚水，抬著頭看我的時候就那麼直愣愣地掉了下來，「怎麼會沒事，我被人*了，是*！」

    我是真的嚇了一跳，張大著嘴一瞬間感覺被人在腦門上重重地打了一棍子。我都有些不敢看嘉嘉的臉，害怕看見她那樣的絕望而又憂傷的神情。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嘉嘉，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之前都還是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會遇上這樣的事，我越想越怕慌忙站起，我說：「嘉嘉我報警吧，把欺負你的那些惡人都抓起來！」

    嘉嘉一下子急了也顧不得把眼淚擦乾淨立馬過來拉我，「靜姝你別去，我求你了別去！」

    我有些不理解，忙問她：「為什麼？你都這樣了難道還放任不管？嘉嘉，你這樣受傷必須讓那些人付出應有的地代價！」

    「不是的，嘉嘉，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你別去，我求你別去好好嗎？」

    「怎麼會是你的錯，是你被欺負了！」我按住她的手皺著眉頭問道：「嘉嘉你是不是害怕？」

    她不說話就是一個勁地哭，我心裡也難受地很，卻也只能繼續安慰：「嘉嘉事情都發生了，你就要學著接受，我們

    們改變不了現狀但是我們可以保護自己的權利，我那些惡人一定要受到懲罰，不然你怎麼對的起自己！」

    「你別去！」她哭得啞了聲，卻還是依然不肯讓我去報警。

    我實在不明白也想不通說到後面自己也生了氣，我說：「嘉嘉，你都成這樣了你為什麼還有維護那些人，你到底是怎麼了？」

    她終是回答了我，確是一個我一點都不想聽到的答案。

    「靜姝，如果你去報警了，那麼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個陪酒小姐了！」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禁止，我耳朵莫名一陣轟鳴，我張著嘴滿臉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嘉嘉，你在說什麼？你都在說些什麼？」

    她慢慢地停住了哭，無力地伸著手擦乾了臉上的淚痕，她抬著頭眼睛裡是一片灰白的淒涼，然後氣息游弱地對著我講：「靜姝，我之前和你講我找到了兼職就是去會所做陪酒小姐的，這些人是我的一個客人帶過來的，這個客人是我的常客，因為出手闊綽小費也給的高，所以我就一直吊著他。」

    「後來他知道了很是生氣來會所找我的事，我躲著不敢見他，他就點我的台，我被經理逼著去招待，然後?然後就出了這事！」

    嘉嘉說的很簡單，我大概就是理解成一個富家子弟追求不成反而下毒手加害，可是即便這樣我還是不能理解他為什麼不肯讓我報警。

    嘉嘉說：「我們鬥不過他，而且而且我不想讓這些事讓過多的人知道，靜姝，我還有以後，如果這事一旦傳出去了，那麼我還有什麼臉活在這世上！」

    嘉嘉的語氣裡有著後悔莫及的情緒，更多的是一種害怕，我不知道為什麼生起氣來，於是說話也一時沒能控制住，我說：「你現在知道怕別人知道，那麼你早一些的時候去哪了？你沒錢可以問我借呀，為什麼要去做這個陪酒小姐？嘉嘉這個職業和妓女有什麼差別！」

    她睜大眼睛地望著我忽得慘烈的一下：「對，是和妓女沒差別，不，這就是妓女，可是李靜姝誰都可以這麼說我，就你不行，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呀！」

    我知道自己話說的有點重，可我真的是被她氣到了，那時候就真的是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我告訴她：「嘉嘉，就是因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才會這樣和你講，我都是為了你好呀？」

    「為了我好？你明知道我想整容，可我沒錢，我想去代孕的時候你勸我不要，說著各種不好的理由，然後我才會走到今天這樣，另外你能不能不要總擺出一幅清高的姿態，李靜姝，你別忘了你自己是怎麼才走到今天的，你說我是妓女？那你呢？你不也是賣了自己？你和我有什麼差別？只不過我賣的不是一個人，你賣的只是一個人，當然你的事多少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我從沒想過嘉嘉會這樣對我說話，一時之間心口疼的感覺被人用刀劃了一下似得，卻沒想到她的話還沒有停，又冒了一句：「不，我比你好的多，至少我只是利用了自己，而你呢？你還利用了你的孩子，雖然是代孕，可是也是你的骨肉，你到現在卻連提都沒提過她，李靜姝，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冷血嗎？連孩子都賣還一點愧疚感都沒的人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