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3：導演不是你想的那樣（2） 文 / 夏沫北
孫導說他現在的角色不像個導演而像個星探，我紅了紅臉笑了笑，打從心底裡還是感激他的知遇之恩。
所謂千里馬雖好馬，可不遇伯樂也便實現不了自己的價值，而孫導我想他應該就是我的伯樂。
他對我說：「那個高圓圓現在也算是公認的女神，當初也是廣告起家，你知道她怎麼進演藝圈的嗎？」
我努力想了想好像之前有和嘉嘉八卦過，網上寫的好像是她是在逛街被星探挖走的。但我也不敢確定是真是假，便索性沒回答而是搖了搖頭。
孫導說：「也是星探，真的是在街上，高圓圓長得真的很清純，當然後來的事我就不做討論，你們又應該耳濡目染，我想告訴你的事我是真的覺得你挺不錯，想給你個機會，我當初做導演也是一個前輩帶我入得門，所以你大不可以不必太擔心，什麼潛規則啊，什麼娛樂圈的慣性定律在我這都是沒有的。」
我被他說得臉紅一陣白一陣，原來他真的把我看了個透，我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一瞬間頗為不好意思起。
孫導倒真的是個性情中人，也當真是一點架子都沒，他和我講：「你別在意太多，你這麼想也是情有可原，畢竟這個圈子裡這種噁心的事多了去了，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藝術不再是藝術了！」
我真的不是要連貫思索，而是身在這個圈子必須謹記萬事都要小心，在娛樂圈必須要時刻謹記一句話，那就是：「天生沒有白掉下來的餡餅！」所以知道孫導這麼推薦我的時候我自然心裡暗暗地有些疑惑，談不上胡思亂想，而是自然反應，畢竟聽到的太多。
我聽得很認真，因為打從心眼裡是好奇的，也是一直都瞭解的不透徹的。孫導也隨了我的願雖然大多不能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但是也是能從隱約裡能知道個大概。
孫導和我說，影視圈裡真的潛到明星的很少會是導演，他說：「在國內導演都是替人辦事的，上頭有製片，在上面是投資商，除非那些熬出頭的導演，有經濟能力也有手腕，他們不需要看別人的臉色，也不需要去討好所謂的投資商，因為他自己本來就是投資商，所以演員可以自我選擇，而這些只是少數。」
「在中國導演群裡還是沒有多少能完整的撐起整個場面的，大多數資金還是要靠投資商來給，所以才會有那麼多植入廣告，所以那些潛規則根本輪不到導演來潛，都是上頭，其實什麼投資商就是有錢的大亨，大多都是閒著沒事幹想弄點事玩玩，男人嘛想玩無非都離不開一個性，所以才會出來那麼多桃色交易。新人想紅出賣自己的*，那些老男人也確實享受，枕邊風吹吹一個角色也就一句話的事。」
說到這些的時候孫導的語氣是很沉重的，那種眼神裡有著一種淡淡的憂傷，我在他的身上能夠感受到一種對現狀的不滿，可能以他的身份談及不滿要顯得滑稽可笑一點，可是我真沒有誇張，我甚至能隱隱地覺察出他骨子裡的那種反叛。
那一天的他和我講了很多，因為我的試鏡是留在最後，製片多半是沒有把我放在眼裡，純碎是給孫導一個面子，所以嘴上應付了行動卻顯示的極其慵懶。一句話有事處理，便讓我等。孫導一直陪著我，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和我說那麼多，可能是情緒悶了太久忽然想吐訴一下，也或者就像他說的那樣，「因為你是新人，很多東西和你講了你會認真聽，而和其他人講，大多數在這個圈子久了就會有一種屬於自己的思考方式，他們覺得不一樣的東西只會自動排斥，根本不會去思考！「
我雖然不知道他話裡指的是誰，也深究不了，但是卻大抵知道這是他對他身邊的人不合謀的傾訴。
孫導說：「其實導演都是特別愛生活的人，他們觀察力細微，喜歡用自己的思想去感受生活，我們想拍戲拍電影是想去傳達一種思想，在這種思想裡都有自己的思考模式，所以一個真正的導演，一個盡職的導演對演員是很苛刻的，一部作品就像是自己的一個孩子，每一個細節都恨不得苛求完美。」
「當然這個苛求在國內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因為制度的束縛，也因為當今圈子裡的不良風氣更因為投資商巨大的利益鏈導致藝術不再純碎！」
「我有一個外國朋友是混演藝圈的，他和我講，他在拍戲的時候幾乎都不敢和導演製片人頂嘴，因為作品的靈魂和精髓都在製片人和導演的構思裡，包括編劇，在他們那裡演員只是一個承載的個體。」
「而到了國內，演員在劇組大多數都是當菩薩一樣地供著，越是紅的不正當的演員排場氣焰越是大，演技渣還不能說，三兩句話不開心了床頭在投資商的耳邊吹吹風，受批的還是我們，這種本末倒置的現象一再氾濫也就是中國沒有好電視劇好電影的原因！」
他說得有些亢奮，說完似乎覺得有些欠妥，於是又加了句：「當然也有好的，不過少之又少！」
對於他說的這些雖然我沒經歷也沒體會，但是也聽到過不少，我不禁暗暗地打從心底裡佩服起他來，然後又不禁地為自己感到幸運。
人這一輩子真的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每一個瞬間就有無限種可能，悲也好，喜也罷沒什麼比自己的本質生活來的重要，而我，再者世界那麼渺小的一個存在，卻偏偏有著那麼多的驚喜和幸運。
以前聽別人談及哪個明星出道，什麼選秀，什麼星探，什麼拍幾張就成了網絡紅人，哪個時候的我總會覺得天下怎麼會有那麼好的事，現在看來，其實真的是有運氣這一說法，當然運氣沒有的時候也不能強求，運氣到了也就要適時的抓住。
孫導還和我說了許多，之後的話都是他的一些個人見解，我聽得真的很認真，我覺得這些也都應該在以後的日子很受用，一直到有人進來告訴我要去試鏡孫導才停了述說。
br/>「今天說的有些多，小李你加油了，不管成不成功，我都希望有機會能和你下次合作！」
我陳懇地對著他鞠了個躬然後帶著一顆對未來滿是嚮往地心走了出去。
試鏡地戲是一場哭戲，我一直都覺得自己的淚腺特別發達，果然在今天也沒令我失望，試鏡地過程我自我感覺表現的非常好，走的時候評審也一直說不錯，我吱吱地回去心裡其實挺有把握的，卻沒想到晚上接到孫導的電話，告訴我女三不能用我。
女三的角色是個妃子，我覺得挺好也真的想嘗試，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真的挺受打擊的，因為明明感覺試鏡完大家對我的評價都挺好的。
孫導在電話的那頭歎了一口氣，然後和我講道：「女三是投資商定的人，不過你也別難過，你今天表現真的挺好，這邊的意思是有一個宮女的角色可以給你！」
我當時沒吭聲，孫導就立馬說了起來，「你別小看了這一個小角色，演得好也是得靠本事，那范冰冰當年出道還不是演的《還珠格格》裡的金鎖嘛！」
我覺得我也沒什麼資格好挑於是也就答應了，那一晚我喝了很多酒，然後哭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