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4.第134章 使命受懲 文 / 納蘭內拉(書坊)

    屋頂一掀，大壯進了地屋，見威震天已經醒來，他木訥的臉上露出一絲發自內心的笑容。在他身後，威豆和玲瓏拿著食物……

    大壯三步兩步走下台階，立正敬禮：「領袖，威豆傳令的時，三千七百六十三名潰逃族人，已經處罰完畢。」

    「三千七百多人，你們都處罰完啦？」威震天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道：「你讓他們寫幾千份檢查嗎？」

    「凡是潰逃的族人，每人都抽兩鞭。」大壯道：「按軍紀應該砍頭，但聖女覺得族人還不算軍人，不能按軍紀執行，改為每人抽兩鞭。作為禁衛連連長，保留意見。但領袖昏迷前任聖女為全軍臨時指揮，所以我執行命令。」

    威震天長長吁了口氣，整個人都放鬆了。按著玲瓏的命令執行，壞事反而成了好事。兩鞭不會有什麼太大傷害，反而能提醒這些族人，軍令為何物，讓他們有點戒懼之心。這對下一步的擴軍訓練，有很大幫助。

    「大壯什麼都好，就是太死板。這事，真是多虧了玲瓏。那個狗屁先祖居然要附體哥的女朋友，簡直是**……」威震天看著玲瓏，眼中泛起陣陣溫柔。這一刻，他覺得進聖地時間，可以再往後拖一個月。

    大壯轉身走上台階，掀開屋頂。他道：「領袖，所有潰逃族人已經集結完畢，希望當面向領袖賠罪。」

    玲瓏阻止道：「大壯，領袖剛醒，還沒吃東西……」

    「族人已經在外恭候，請領袖巡視、鼓舞人心。」大壯硬邦邦的站在那，一動不動。看那意思，威震天不出去，他就一直站著……

    威震天無奈道：「大壯，你能不能先把屋頂放下？就算出去，也得等我穿條內褲……」

    「領袖願意坦誠相見，是族人榮幸！」大壯這話說得一本正經，也不知是不是玩笑，反正聽起來很冷。

    「哥的大鳥，造型美觀獨特，威武雄壯，兼之一柱擎天！」威震天喃喃自語：「我怕幾千族人看了以後羞憤自殺，那就不是榮幸，而是慘劇……」

    不管怎麼說，族人已經在外恭候。他出去亮相，就成了政治事件，不去也得去。而且，族人被大壯黑臉處罰，他也應該去撫慰一下。

    最終，威震天只能套著玲瓏準備的麻袍，走出地屋。這時候是晌午，正日上三竿。他剛剛出來，覺得陽光刺眼。等稍稍適應之後，眼前景象讓他怔忪不已。

    地屋外面，無數族人跪在地上，一眼望不到盡頭。而且，全都坦胸露腹。很多人背後鮮血淋漓，鞭痕纍纍。

    最前面一個族人捧著皮鞭，跪行來到威震天面前，兩手高高舉起。他顫聲道：「領袖，那晚俺們很怕，就跑了。俺知道錯了，俺們都知道錯了。領袖咋罰都行，就是別扔下俺們不管……」

    威震天有些奇怪，道：「誰和你們說，我會扔下你們不管？」

    「俺也不知道，但都這麼說。俺們覺得也對，領袖回來就給大家肉吃，還打死了聖騎老爺和僕從老爺……不，是那幫天殺的惡人。那些惡人在哨所三個月，已經殺了俺們五十多口人了。領袖幫俺們報仇，俺們卻拋下領袖和那些族人跑了，太不是東西……」

    那個族人說的顛三倒四，還越來越激動。他道：「俺們也想過好日子，也想吃飽穿暖。但俺們沒本事，也不敢信誰。聖女是好人，但打不過貴族老爺，俺們只能忍著。時間長了，連先祖都不拜了。現在，先祖派領袖來了。領袖的本事大，俺們都信。只要領袖饒了俺們這回，以後就是死也不跑……」

    說著，他又把鞭子舉高了些，道：「領袖，你打了俺們就是饒了俺們！」

    所有跪在地上的族人，全都一起哀求：「領袖，你打了俺們就是饒了俺們……你打了俺們就是饒了俺們……」

    威震天看著一張張樸實的面孔，聽著浪濤般的哭求，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他一直以為賤民已經被壓迫太久，徹徹底底的奴化。

    可實際上，根本不是這樣。

    沒有哪個民族願意被壓迫，願意被奴役。他們麻木、他們怯懦、他們漠然的忍受，都是因為沒有希望。他們知道，反抗意味著死亡。為了生存，他們不得不學會把所有痛苦，所有不甘，所有血債，都深深藏在心底，無望的忍耐著。

    賤民的日子太苦，太難，也太慘，這樣的生活是一種殘酷到極致的折磨！哪怕忍耐一天，都痛入骨髓。而他們忍了一輩又一輩，忍得幾乎忘記了人是怎麼活的。現在，他們在自己身上看到擺脫這種折磨的希望。哪怕這希望只有一絲，他們也願意拚命。

    威震天歎了口氣，輕輕接過鞭子。他道：「打了你們就饒了你們，那打了我自己呢？」

    「啊？」那個族人有些茫然，一時沒反應過來。

    威震天掄起皮鞭，重重抽在自己背上。隨著麻衣撕裂的聲音響起，他的背後留下一條皮開肉綻的血痕。

    一時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整個場面仿若凝固。

    「啪……」威震天又一鞭子抽了下去，背後再多一道血痕，整個人搖搖欲墜。

    玲瓏一聲驚呼，衝上去扶住威震天，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

    小丫頭也大哭道：「天哥，你打自己幹什麼呀？」

    阿狗他們人人變色，呼啦啦的衝了過來。而跪在地上的族人，更是不知所措。

    威震天拍了拍玲瓏的手，示意她放心，然後又忍著近乎昏眩的劇痛，推開眾人。他深深吸了口氣，問面前的族人道：「你叫什麼名字？」

    「王……王小蛋。」

    「很好。」威震天點了點頭，道：「現在你告訴我，部落的名字叫什麼？」

    「賤……賤民部落。」王小蛋結結巴巴的道。

    「你們逃跑，我和你們一塊受罰。因為，我是部落的領袖。以前我管不著，但從我回來的那一天起。部落興衰，就是我的使命。現在，我再告訴你一遍……」威震天一字一頓的道：「部落的名字，叫炎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