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0.第130章 魔獸發威 文 / 納蘭內拉(書坊)
這回，莫妮卡沒有顯出野蠻女友的樣子，而是溫順地把頭搭在拉布拉多脖子上。拉布拉多微微低頭，獨角閃著電弧向賤民逼去。莫妮卡也跟在旁邊，擺出衝鋒的架勢。
兩頭獨角獸腳踩光環，獨角電流激盪，跑到缺口的賤民立馬停住腳步。有的反應快些，還返身往人群裡擠，唯恐被當先幹掉。剛才還瘋狂湧動的人流，很快安靜下來……
正當賤民都不知所措的時候，人群後方又響起喝罵聲。這回的喝罵大家非常熟悉，全都紛紛轉頭。只見幾十號戰士架著何長老，向這裡猛跑。他們身後還有幾百號賤民，也跟著跑得氣喘吁吁……
剛才光明聖騎的威勢驚天動地，部落一群強行糾集的綿羊，連兩分鐘都沒堅持住。實際上，是兩秒鐘都沒堅持住。之所以多挺了兩分鐘，是因為都嚇傻了。等他們反應過來就四散奔逃，人人都恨爹媽少生兩條腿。
何長老冷不丁一看光明聖騎那無可匹敵的威勢，也嚇得屁滾尿流，回頭就跑。可跑了一段，就清醒過來。現在的情況，跑還有用嗎？各族各姓都出人放火，攻打哨所。對於帝國來說，就是反跡已現。日後，部落將迎來慘烈的報復。那樣的話結局只有一個，就是徹底覆滅……
何長老想到七十萬男女老幼被殺得一個不剩，禿瓢差點成了噴泉池的水嘴。汗不是往下流，而是往外噴。如今的部落，必須跟著威震天一條道跑到黑了，再沒有後退的可能。
想清楚的何長老，第一反應就是招呼狼奔豸突的族人，回去和光明聖騎拚命。哪怕都死絕了，也得把光明聖騎弄死。不然，滅族大禍就在眼前。可幾千人狂奔的混亂場面，不是他能控制住的。何長老嗓子都喊啞了，也沒人停留片刻。
就在何長老要絕望的時候，卻發現有兩個戰士正往回跑。兩人他都認識，一個是袁氏一族的袁菜頭，一個是本族的何狗剩。兩人奮力往回衝，可頂著洶湧人流逆向而行，哪有那麼容易？不但沒衝回去，反而跌跌撞撞的離著哨所越來越遠。
「狗剩、菜頭，你們過來，到我這來……」何長老跳著腳大喊：「我有辦法止住人群，你們快來幫我……」
天可憐見，何狗剩和袁菜頭聽見了喊聲，向他擠了過來。兩人好不容易擠到何長老面前，還沒等說話。何長老劈頭就道：「我有制止大家逃跑的辦法，你們得幫我……」
何長老正要說他的計劃，何狗剩和袁菜頭卻一起搖頭，道：「不行，我們要去救領袖。」
「狗剩，你這個蠢貨……昨天看你還是個蠢貨，現在怎麼連蠢貨都不如？」何長老仗著對本族的人更有威望，張嘴就罵。他道：「別說你們兩個，就算你們這些跟著威震天訓練一個多月的人全加在一塊，能打贏光明聖騎嗎？」
「有領袖在，就能。」袁菜頭火雜雜頂了一句，也覺得不太靠譜。他又道：「就算打不贏，我們也不跑。大不了和領袖死在一起……」
「放屁，你們死在一起有什麼用？以為自己是玲瓏和可愛那倆丫頭嗎？」何長老大嘴張得能把袁菜頭腦袋咬掉，舌頭伸出來半尺長，模樣要多妖就有多妖。他歇斯底里的大吼：「要想幹掉光明聖騎，光靠你們這些人不夠。要更多的人，更多的人一起上……」
說到這，他指著抱頭鼠竄的族人，道：「這裡有幾千人，把他們全部帶回哨所。就算排著隊讓光明聖騎殺，也能累死他。這也是威震天，為什麼要弄幾千人過來的原因。你們這兩個雞掰用用腦子，行不行？」
何狗剩率先明白過來，道：「長老，你有什麼辦法？」
三人開始分工合作，何狗剩和袁菜頭負責攔截。不管是誰從身邊跑過，都是一記掃堂腿絆倒，然後就是一頓耳刮子。先把人打醒，再讓他們和自己站在一起。何長老揮舞著自己的麻衣長袍，一邊上躥下跳，一邊敞開嗓門招呼族人往他這靠……
三人連喊帶打，短短一會就聚集幾十號人。還有不少被人流裹挾的戰士，看見何狗剩和袁菜頭，也往這邊沖。這裡的人越聚越多，聲勢也越來越大。
尤其是聚過來的族人也被戰士驅使，幫著攔截從附近逃跑的人……可聚了幾百號人，再沒人從這裡跑了。遠處的人，他們也追逐不及。
何長老暗暗叫苦，幾百號人看著不少。可跟光明聖騎死拼，除了那幾十戰士，其他人恐怕沒到跟前就先跑一半。等到跟前，剩下的人也得作鳥獸散……
「難道，天絕部落？先祖啊……那個威震天，到底是你派來的拯救部落的接班人，還是假冒的魔鬼……」何長老已經絕望，可來時的天邊卻升起一道火線，擋住了歸路。哭嚎著潰逃的人流，明顯遲滯。
何長老忽然想起，來時的路上那個大手大腳的矮人，帶著幾百號人用麻袋壘牆。當時，自己還對威震天佈置在那的火牆頗有微詞。本來嘛，你要是敗了。單憑一道火牆，就能擋住光明聖騎的追殺不成？可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這道火牆竟然擋住了潰逃的族人……
這意外的轉變，讓何長老大喜過望。可下一刻，他忽然反應過來。威震天設這道火牆的目的，哪裡是防光明聖騎，根本就是防備族人。
「威震天，你好毒……」想明白的何長老，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禿頭又成了噴泉池裡的水嘴。
可不管怎樣，機會來了就得抓住。何長老和幾十號戰士帶著聚集過來的族人，也是一路狂奔，趕到火牆前。正是拉布拉多和莫妮卡，堵住缺口的時候。他們驅開擋路的賤民，來到獨角獸面前。另一邊，圖森和禁衛連也衝了過來……
何長老先對獨角獸深施一禮，表示感謝。然後，轉過身就罵：「你們這些蠢貨，為什麼要跑？不，你們配不上蠢貨兩字。粉鼠被掏洞還知道咬人，
好保住存身之處。而你們呢，你們只會掉頭就跑，連鑽地洞的粉鼠都不如……
沒錯，咱們是賤民。在那些貴族老爺心裡，咱們還沒粉鼠受重視。三年前藍月季，貴族老爺想穿粉鼠毛的大氅。吐沫掉地下摔八瓣的大冷天，部落也得出人送。二百人，整整去了二百人……」
何長老豎起兩個指頭，老淚縱橫。他道：「可回來的只有一個，就是我的兒子。他告訴我，粉鼠毛在路上受了潮，貴族老爺把二百人都殺了，只有他逃了回來。後面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我兒子說完消息就死了。因為他回來的時候，已經被砍掉了胳膊。要不是天冷把血凍住了，他撐不到回來……」
說到這，何長老擦了擦眼淚，又道：「我和你們說這些，不是提醒大家記起那些傷心事。咱們賤民，有哪家哪姓沒有苦水？整個部落，就這麼過了一年又一年，一輩又一輩。咱們賤民聚在一塊，在苦水裡熬到現在。可如今，連苦水都沒得熬了。因為，咱們和光明聖騎槓上了，沒有回頭路了。要是不殺掉光明聖騎，帝國就會派出大軍。那樣的話，部落就完了……」
何長老一指身後的火牆，又道：「何況，咱們都跑不了。那兩頭獨角獸，原本都是光明聖騎的坐騎。現在，其中一頭已經是威震天的坐騎。因為那個光明聖騎，被威震天殺了。今天，威震天領著咱們殺另外一個，可咱們卻跑了。現在，咱們要去幫他，而不是在這等死。不然等光明聖騎殺了威震天，就輪到咱們了……」
何長老從圖森手中奪過長劍，語氣突然轉厲。他道：「所有的人聽著，馬上衝回去。誰敢留在這不動……全部殺了！」
身邊的戰士齊聲怒吼，緩緩逼近人群。他們進一步，人群就退一步，卻始終不肯返身。何長老都急紅眼了，身邊的戰士開始加快腳步。可戰士快，面前的人群也退得快。不但退，他們還躲開一條路，就是不往回跑。這些沒有受過訓練的賤民，已經喪膽。就算知道等在這的結果，最終也是沒命，依然能躲一秒是一秒……
戰士們等不起了，威震天那邊生死不知，他們要趕過去支援。哪怕他們人少，也比和這些喪膽的族人浪費時間強。
幾十個戰士扔下鄙視的眼神，順著人群躲開的路，向著哨所狂奔而去。何長老看著戰士遠去的背影，再看看死寂的族人，不由得長歎一聲，搖搖欲墜。他捫心自問：「這樣的部落，如何能和帝國的大軍抗衡？」
突然，何長老身後射出兩道閃電。前面的人群被電得連蹦帶跳。拉布拉多和莫妮卡蹄聲如雷，一左一右的向人群衝去。凡是站著不動的，立刻就是一道閃電。
這下，人群炸鍋了，不得不哭喊著往回跑。
兩隻獨角獸憑著高速，在整個人群背後來回巡梭，不時放出幾道閃電……短短片刻，幾千人的浪潮就往哨所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