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6.第26章 沙巴克 文 / 納蘭內拉(書坊)
雜貨店，亨利正在試暗犀皮的厚度是否均勻。店門忽然被推開，一個頭髮墨綠、臉白的不見一絲血色，手拈一朵紅花的壯碩男子，走了進來。
亨利的馬猴臉泛起一陣厭惡，但轉過身已經變成平時那副陰沉樣。他道：「沙巴克，你好像來晚了。」
「咯咯咯……」沙巴克未語先笑，聲音還娘得發嗲。他道：「路上看見個俊俏小哥，人家就和他聊了幾句。這不，人家還摘了朵花，準備一會送去呢。」
聽了沙巴克招牌式的「人家」，亨利那種陰冷的性子也一陣陣發寒。要不是手下人都派出去收集情報，打死他都不想找這死變態辦事。他道：「我這有件公務，需要你配合。」
亨利特意把「公務」兩個字，咬得很重。
沙巴克卻翹著蘭花指，嗅起了紅花，好像很陶醉的樣子。過了好一陣，眼看亨利就要爆發，他才歎了口氣道：「亨利呀亨利，人家的大情報官呀，你好像忘了呢……人家是光明聖騎，可不歸你們情報部統轄。」
亨利強忍著發風鐮刀的衝動，道：「這可是公務……」
「哎呦喂……」沙巴克「嬌呼」一聲，找了張椅子坐下。他輕舒「蠻腰」，道：「既然是公務，那你就上奏明珠山。再讓明珠山聖堂，給我們聖騎總部發封公函協商。只要收到公函，別說是人家啦，火梨堡全部光明聖騎都會配合。」
亨利臉頰不自主的抽動幾下，終於道：「那好，我私人請你幫個忙……」
沙巴克擺弄著指間紅花，笑而不語。
「兩千金幣。」亨利扔給沙巴克一個空間盒，相當痛快。
「這就對嘛……既然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蜜友開口，人家怎麼能不幫呢？」沙巴克飛了一個媚眼，揣起空間盒。他道：「說吧，讓人家怎麼幫你？」
亨利吃了這麼個壯碩漢子的媚眼，差點吐出來。他深吸一口氣，道：「明天你派人監視賤民，沒有我的許可，不能讓一個賤民離開……」
「這事，人家可幫不了……」沙巴克擺了擺手，道：「傍晚，我的一個僕從稟報。這次來繳贖愆稅的賤民，已經出城了。他還聽說，那些賤民是跟著你的商隊一起出城的。」
「賤民，你敢騙我……」亨利的臉色瞬間變得比沙巴克還白，三角眼瞪得如同死魚。他大吼一聲，抬手就是一連串的風鐮刀。
沙巴克身前出現一點朦朧青光，迅速擴展成弧形光幕，耀目至極。這是光明聖騎專屬技能，聖神庇護。亂飛的風鐮刀一碰光幕就像扔到石板上的破陶罐，紛紛碎裂。那道光幕，卻沒有絲毫破損。
聖神庇護，制裁級以下的魔法免疫。亨利的風鐮刀頂多是普通級，距離制裁級還差一檔。
亨利足足瘋了十分鐘，才恢復正常。雜貨鋪裡的東西除了沙巴克坐的那把椅子，沒有一樣是完整的。他喘著粗氣道：「沙巴克，你幫我把那些賤民全殺了，我再給你一千金幣。」
沙巴克散去聖神庇護，掏出一面鏡子照來照去，還自顧自的「嫣然一笑」。他無比滿足地道：「唉，每次看自己的花容月貌，都會被深深迷住……人家這麼漂亮，那些帥哥怎麼活呀？太為難了……」
哪怕亨利這會恨比天高，也差點噁心死。他腦袋上黑氣蒸騰，暗罵：「要不是情報官擅自離開駐地要重罰，那幫賤民我自己殺。」
可惜，他就是去不了……
亨利一狠心，道：「再加五百金幣，這是我的全部身家。」
沙巴克好像只顧著欣賞自己的花容月貌，視線就沒離開鏡子。他道：「錢這種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的態度是夠花就行。」
亨利怒道：「沙巴克，想要什麼你痛快說！」
「我聽說，你替柯秋莎小公主撿過掛樹上的風箏。小公主為了感謝你，把她的空間掛件送給你了。也正是因為這事，你才從一個小小的外圍情報員升到現在的位置。」沙巴克總算放下鏡子，皮笑肉不笑的道：「亨利蜜友，你不但升了職還得到件玩具，著實讓人羨慕啊！我在想，你願不願意把小公主的掛件送給人家，讓人家也分享你的喜悅呢？」
說著，他撫摸著自己的手，「哀怨」地道：「蜜友你看，人家這嬌嫩潔白的肌膚，要是有個漂亮的首飾，多好看呀……」
亨利牙咬得嘎崩響，好一會才道：「那是巴基斯坦大師封山之作，裡面能裝萬斤實物。不是什麼玩具，也不是什麼首飾。」
沙巴克嗅著紅花閉目養神，擺明就是你不答應，休想我幫忙。
亨利心中的天平，在掛件和仇恨之間來回搖擺。最後，他對威震天的仇恨佔了上風。他萬分不捨地道：「掛件給你不行，但能借你三個月。過後，你得還我！」
「好吧，看在我們是蜜友的份上，我就不斤斤計較了。」沙巴克也覺得，用區區幾百賤民的命換巴基斯坦大師的空間裝備，不太可能。但他的打算，是先把東西弄到手。至於什麼時候還，那就是自己說的算了。
「這個賤民要特殊對待，你要讓他死得最慘，還得把腦袋給我帶回來。」亨利拿出魔法拓印卷軸，扔給沙巴克。卷軸的材質粗劣，頂多是入門級。
沙巴克接過卷軸看都不看就揣進懷裡，然後又伸出手……亨利忍了又忍，才小心地從貼身衣服裡摘下一個掛件。
掛件小巧精緻，整體只有拇指大小。頂端是個圓扣，可以掛在劍柄和腰帶上。中間是三顆豆粒大小的晶鑽，分紅綠藍三色。底部是一朵太陽花，由於是用純度極高的黑銦
銅打造，竟然呈現出淡淡的紫色。
掛件上中下三個部分，由天使羽翼編織而成的細繩串聯。先不說掛件的作用，單說打造掛件的寶物就價值不菲。
沙巴煞白的臉上，激動得泛起血色。就像殯儀館裡的死人塗了點紅粉，要多嚇人就多嚇人。不過，他模樣雖像死人，但動作比吸血鬼還快。
亨利只見一溜殘影，掛件就被搶走了。他肉痛的大叫：「小心，別弄壞嘍……」
「太美啦，真是太美啦……」沙巴克看著掛件，眼中的貪婪止不住的往外灑。他夢囈道：「只有這麼漂亮的東西，才配得上人家！」
亨利實在看不下去了，催促道：「掛件借你了，你得辦事。」
沙巴克萬分珍重地把掛件收起來，道：「我五天後出發。」
「你說什麼？」亨利的語氣，陰森得嚇人。他現在嚴重懷疑，這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拿了東西不辦事。
「蜜友，你就放心吧。」沙巴克又恢復成，剛才那副噁心死人不償命的樣子。他道：「三國征服幽暗沼澤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聖堂總部希望我們搶在其他兩國前面，建立封鎖線。等分配利益的時候，王朝有更大的主動權。最多再有五天，出兵的公函肯定能到這。到時，我借封鎖通道的名義，親自去辦你的事……」
亨利追問道：「五天，賤民要是跑了呢？」
「蜜友，你真是關心則亂呢。」沙巴克一陣嗲笑，道：「從火梨堡到苦囚之地，到處是荒無人煙的草原。不論是誰，都只能順著水源前行。我帶上十個僕從，全都騎馬。賤民的兩條腿，能跑出多遠？那可是騎馬都要一個月的路程，賤民總不會坐著獅鷲在天上飛吧。再說，他們能跑到哪去呢？大不了，我帶著沼澤前哨的部隊攻進苦囚之地。反正都是賤民，殺二百和殺兩千有區別嗎？」
「行，就按你說的辦。」亨利想了想，終於同意了。他獰笑道：「但卷軸裡的賤民，我要規定一個死法。你得挖掉他的眼睛，割掉他的舌頭，砍斷他的手腳，最重要的是玩爛他的屁股，然後再讓他流乾血而死。整個過程你用卷軸拓印下來，我要欣賞。如果你做不到，掛件就得提前倆月還我。」
亨利話裡那股濃重的怨毒，讓殺人如麻的沙巴克都有點心悸。他拿出卷軸，想看看什麼樣的賤民道行這麼深，能把陰沉狠辣的亨利氣成半瘋，還不惜花費這麼大的代價置於死地。
「蜜友，別的都好說，就是玩爛他的屁股，不太好辦呢……」沙巴克還想繼續要價，他道：「你知道啦，人家不是隨便的人。不是哪個男人都能上人家的床，必須得合人家的口味才行。你說的這人是賤民，多髒啊……」
「掛件多借你三個月。」亨利為了讓威震天死得其所，豁出去了。
「這不是時間長短的問題……」沙巴克說這話的時候，正好拉開卷軸。入門級的卷軸，材質相當差。七拼八湊的皮面薄厚不均，人像還有點走形。
沙巴克看著那張賤民的臉，有點倒胃口。可當魔法驅動，拓印的線條慢慢點亮之後，人像彷彿多了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那是一種什麼都不在乎的表情，還帶著點狡詐，眼神卻又透著一股子不服輸的堅韌。
「哎呦喂……簡直是在挑釁呢！」沙巴克忽然有種錯覺，卷軸上的賤民好像對自己豎著中指大喊，我就喜歡你看著我噁心，還特麼沒辦法玩爛我屁股的樣子。
沙巴克足足盯著人像五分鐘，越看越想幹掉這賤民。直到魔法效果消散，線條徹底暗淡，他才抬起頭道：「蜜友，我不打算問這賤民怎麼惹到你了。因為就憑他的長相，就雞掰死有餘辜……放心吧，我不但會玩爛他的屁股，還會把他的嘴也當屁股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