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第24章 踏上歸途 文 / 納蘭內拉(書坊)
賤民聽說威震天騙了亨利的金幣，所有人必須連夜離開的消息，直接炸鍋了。他們還沉浸在雙十一的快感裡，打算明天再血拼一回。現在知道錢是騙來的，不亞於晴天霹靂。眾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張叔他們，嚷個不停。張叔他們說得口乾舌燥，卻屁用沒有。
有人還趁亂煽動，綁了威震天送給亨利抵罪。
「誰特麼說要綁我？」一聲沉喝傳來，壓住所有的嘈雜聲。
賤民順著聲音一看，威震天正黑著臉走過來，玲瓏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神情既低眉順目又如釋重負。就像一個乖順的小媳婦，丈夫暴躁卻又頂天立地。
威震天一步步走來，擋在身前的賤民在他充滿戾氣的逼視下紛紛低頭，無人敢和他對視。他沉聲道：「讓開。」
賤民你拱我擠，忙不迭的兩邊一分，讓出一條路。
威震天來到堆滿東西的空地，譏諷道：「綁了我，亨利就能饒了你們？」
「綁了你，我們再把金幣還給亨利老爺。」阿貓縮在阿狗身後，叫道：「我們就吃了點酒肉，亨利老爺不會在意。實在不行，我們用多餘的貨物賠。」
阿狗拚命阻止阿貓，逼急了就捂他嘴。但阿貓死活要說，嘴被摀住就扒拉下來，硬是把話說完了。氣得阿狗想把他推出去，阿貓卻又死抱著不鬆手。
「賠償？」威震天嘿嘿一笑，道：「就算你把吃的酒肉一點不剩的變成屎，再給亨利送回去，也不夠他塞牙縫的。」
這話說得太絕，阿貓愣是沒法接。
站在威震天身側的玲瓏，偷偷抿嘴一笑，頭垂得更低了。
可愛胃裡一陣湧動，忍不住捂起嘴。她埋怨道：「天哥，你說得好噁心！」
其他賤民也都神色古怪，氣氛立馬不嚴肅了。
「這些東西如果送回去，先不說那些店家同不同意退錢……」威震天拍著一包貨物，道：「我就想問你們，還有東西過日子嗎？」
賤民全都傻眼了。
「現在你們想清楚，是拿這些東西跑路，還是綁了我找亨利？」威震天抄起一罈酒，猛灌一口。他道：「溫馨提示，不論你們如何選擇，風險都差不多。」
賤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是誰領頭，忽然一哄而散。短短片刻，到處是手忙腳亂收拾東西的人，歸類打包的、拆帳篷的……一個個速度快得好像屁股擰了發條。
「火不要滅，免得引起別人懷疑。」威震天坐在一個背簍上，叫住一個準備往篝火澆水的賤民。他道：「你去通知其他人，讓他們不要滅火。有火光在，我們走了也不會引起懷疑。」
那個賤民先是一愣，反應過來急忙衝向其他要滅火的人。
兩個抱著一堆東西的賤民撞在一起，東西撒了一地。急昏頭的兩人正要開罵，威震天已經呵斥道：「閉嘴，有那閒工夫趕緊收拾東西。」
兩人立馬像霜打的茄子，各自灰溜溜的幹活。
這兩天威震天折騰出的高|潮，一浪接著一浪。賤民暈坨坨不知所措，但也不得不服。畢竟，這禍害折騰得大家酒足飯飽，還弄回夠部落用三年的物資。不知不覺，威震天已在他們心中建立起威信。
再加上玲瓏剛才也說了，從現在開始威震天負責一切。他的命令，自己也要服從。所以，威震天坐在那裡發號施令，慣於服從的賤民都覺得理所當然。任何事交代下來，無人敢有異議。就連張叔和幾個老成持重的賤民，也遇事請示。
過了一會，阿狗又跑過來問：「天哥，有不少東西還在店家放著，怎麼辦？」
威震天擺了擺手，道：「不要了。」
「我哥說，讓他帶幾個人把那些東西都搬回來。」阿狗心疼的樣子，也很捨不得。沒辦法，賤民窮慣了。那些東西足夠部落用半年，不要太可惜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要是把小命丟了，就算有東西也沒用，你說對不對？」威震天無奈地站起身，摟著阿狗的肩膀。他親暱的道：「你告訴阿貓，他要是敢邁出樹林一步，我把他腿打折。」
說完，他一腳踢在阿狗的屁股上，道：「你也一樣，滾去幹活！」
挨了一腳的阿狗把阿貓當成出氣筒，跑過去一頓罵。阿貓氣得臉色發青，卻又不敢反駁，只能恨恨的收拾東西。
一直呆在威震天身邊的玲瓏看到這一幕，終於忍不住笑了。她輕聲道：「謝謝。」
威震天歎了口氣，道：「只要你別再說我是先祖接班人，就算謝我了。」
玲瓏看著在威震天的指揮下，人人忙碌但井井有條，遠比自己帶隊時高效。她愈加肯定的道：「你是，一定是！」
威震天一陣鬱悶，卻毫無辦法。剛才玲瓏在林子裡哭得梨花帶雨，從沒談過戀愛的威震天，調戲小護士水平不低。可面對玲瓏的眼淚攻勢，卻一潰千里。最後他死守防線，用不多的理智和玲瓏達成協議。
關於先祖接班人問題，先擱置爭議，一切等他看過那份手記再說。
玲瓏委委屈屈的答應了，還讓威震天承諾。必須和她回聖地，中途不許逃跑。
威震天沒想到玲瓏哭了一場，就堵死他一條退路。只能在自己太單純的感歎中，簽下「喪權辱國條約」。
卡巴斯基和威豆他們趕著馬車回來，賤民已經收拾妥當。馬車剛一停穩就開始裝車，片刻都不
不耽誤。
卡巴斯基他們穿上新買的衣服，人人腰配二尺彎刀，打扮得就像遠行商人。威豆過來和威震天交賬，還剩下三個金幣。威震天大手一揮，賞給他們了。眾乞丐笑得合不攏嘴，一個勁地道謝，感覺跟著這個威總算是跟對人了。
威豆還從懷裡摸出個卷軸，遞給威震天。他道：「我們在武器鋪的時候，店主和客人介紹這個，說是制裁級的火流星。隨便用一下，能炸掉半邊牆。客人不相信，放下就走了。我看沒人要，就拿來了……」
「有前途。」威震天讚了一句。他接過卷軸，又語重心長的教導道：「這麼危險的東西亂扔，確實容易傷人。以後這種助人為樂的好事，我們要多做。但做好事不能留名，明白嗎？」
「明白。」威豆用力點頭，表示充分領會了威震天的指示。接著，兩隻狐狸視線一碰，又是一陣奸笑。
旁邊當翻譯的玲瓏，徹底無語了。
乞丐們也去幫著裝車，威震天在那研究卷軸。這東西做工精良，通體用銀鑄成還刻著火球圖案。兩端各露一截銅柱，中間一個鎖鏈搭扣把軸柄緊緊綁在一起，非常結實。
「要是能炸掉半邊牆，威力可趕上手榴彈了。」威震天喃喃自語。他拿著卷軸反過來調過去的看，有些不太相信。
「如果真是制裁級魔法卷軸，最少值三百個金幣。」玲瓏走過來，低聲提醒道：「這麼貴重的東西，不會沒人要。」
「你說這是假的？」威震天問道。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這卷軸很珍貴，可能是威豆偷……」玲瓏的話還沒說完，威震天就截口道：「不是假的就行，這東西怎麼用？」
「打開搭扣，拉開卷軸，背面對著目標就行。」
「哦，我還以為拉弦扔過去呢……」威震天嘀咕著走了。
「先祖，你派來拯救我們的人，真是毫無顧忌呢！」玲瓏苦笑著歎了口氣，也不多說什麼了。威震天剛騙亨利先生一百金幣，威豆偷個卷軸怎會放在心上。不過，她也覺得是自己庸人自擾。部落馬上就要大難臨頭，再想這些有什麼用。自己倒是循規蹈矩，再無理的壓迫也不得不承受。到頭來又如何，還不是要被屠殺！
威震天行事，膽大包天又百無禁忌，還雇了一票人幫忙。偏偏就是這樣，不但給部落換來所需的物資，還耍得亨利團團轉。
「也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拯救部落……」玲瓏不再糾結，追著威震天去了。
太陽將要落山，城堡的大門吱呀吱呀的關起。斧槍守衛正準備換崗回去休息，有婆娘的回家抱婆娘，沒婆娘的去喝酒。
這時，一隊馬車遠遠趕了過來。一個商人先跑到近前，滿頭大汗的道：「兵爺，稍等一下，我們這就出城。」
「城門已經關了，明天再說。」守衛隊長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就要走人。
「我們是亨利先生的商隊，趕著去明珠山交貨。這批貨時間緊，必須連夜趕路。不然，損失就大了。」商人一邊說，一邊抓著守衛隊長的手猛搖。他道：「兵爺，你行行好……」
「行個屁好，城門是你家開的啊？」守衛隊長剛發飆，手裡就多了個袋子。掂量一下，感覺不輕。他趕緊轉過身貌似在沉吟，手卻熟練地打開袋子。往裡一瞥，竟然是金幣。
守衛隊長再轉過來，已經是怒顏變笑臉。他道：「哎呀，你們怎麼不早說是亨利先生的商隊呢？我和亨利先生是老朋友了，這點忙必須得幫……」
說著，他招呼手下道：「兄弟們，別耽誤人家做生意，開門！」
商人大喜，點頭哈腰的道：「多謝兵爺，回來一定請你和弟兄們喝酒……」
城門緩緩打開，馬蹄得得，車隊前行。
後面跟著的賤民隊伍也借了光，順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