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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牢獄 文 / 九月墨雨

    程婉瑜幾乎在同一時間,看見了馬明月。

    她不明白自己領著范管事來看一眼自己的宅,怎麼就讓這個小姑娘敵視防備了。再一看,小姑娘已經別過頭與別人說笑起來。

    程婉瑜一想,也許是自己多心了而已。按照原扶著范管事,輕輕淺淺的踩在瓦片上離開了西城。

    「嬌氣!」馬明月白了一眼嘟囔道:「這人是誰啊,跑到咱們這邊裝什麼大家閨秀啊?」

    馬婆癟癟嘴:「不就是買了里巷的那戶人家麼,這是來瞧瞧地方沒準啊過兩天就要八房了。」

    馬明月心裡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個丫鬟而已。不過就是個體面地奴才,還真把自己當主了。想到這裡馬明月推了推她娘,趾高氣昂的往家裡面走。

    程婉瑜從西城出來,一觀察著范管事的神態。見他時而皺眉時而沉思,心中便有了計較:「范管事可是覺得不妥?」

    范中恩點頭:「這片地段小姐想要翻蓋宅?雖說程家在淮州府算不上名門望族,可也不至於住進這樣的地方啊。」

    程婉瑜咧嘴笑了笑:「范管事見多識廣,難道不曾想過哪一天西城大變了模樣就像東城一樣繁華。」

    范中恩一愣,細細想著程婉瑜的話。不由大駭:「小姐,你是說等著拆了西城翻蓋?」說完搖頭道:「這雖說不是不可能,卻有些難。一定是朝廷下了命令,或是給貴人圈了地。不然以每年的賦稅來講,這事兒多有不妥啊!」

    程婉瑜笑而不語,心裡暗道:我重生而來,也就知道這麼點事情。不過幾年的功夫,西城翻天覆地大變化。到時候,你們就要敬佩我的先見之明了呢。

    主僕二人各懷心事往家走,臨街看見了牆上貼著告示。上面畫著一男一女,說是朝廷緝拿的要犯。

    程婉瑜心懷鬼胎上前瞧著那畫,雖說二人面容看不清但瞧著那打扮還就是石峻與自己。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推了推站在一旁看的入神的范管事:「我們走!」

    范管事也瞧著那畫上的人眼熟,卻千想萬想也沒想到這上面來。

    程婉瑜想要給石峻報信,可又一想石峻這時候怕是已經知道且有了應對。這才進了家門,一進院程婉瑜就招呼小翠。要她收拾收拾東西,今天就要趕回東涼河。

    對於程婉瑜陰晴不定的性,小翠已經習以為常了。正在小翠收拾好衣物,沈護衛在門口套好了馬車的時候。

    縣衙裡的官兵迅速圍了上來,領頭的長得凶神惡煞的樣。身上帶著大刀,威風凜凜的闖了進來。

    「大人,可,可是出了什麼事?」范管事心頭狂跳,不知為何就想起了城牆上貼著的告示。

    那大胡鋪頭冷哼一聲,看著被人壓住的沈護衛皺了皺眉。又看見院裡被衙役們圈在一起的程婉瑜等人,尤其看著小翠與小紅身上背著包裹。

    眼睛裡迸出精光:「哼,你們準備這是去哪兒啊?」

    范中恩作揖笑的諂媚:「回大人的話,我們是東涼河程家的人。這一位是我們家的小姐,小的們正準備回東涼河看望身不適的老夫人。」

    大胡大喝一聲:「胡說八道,分明是想要逃跑。」

    程婉瑜穩了穩,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揚起頭。清麗道:「敢問大人,既然帶人圍剿我們。可是因為我們犯了什麼錯?難道小女回家也犯了法麼?」

    大胡看著為眾人圍在中間的女人,雖然梳著婦人頭看著很漂亮。難道她就是匿名通報裡的主人?也就是告示上的女?

    「你們既然是東涼河的人,為何要在這裡?」大胡看清楚,程婉瑜今天梳著確實是已婚女的髮飾。這個家裡頭又沒有男人,果然形跡可疑。

    范中恩立即上前,簡單的將程婉瑜的情況說了一下。大胡一聽程婉瑜是和離單過的女,眉頭皺的更狠了。眼神由剛才的懷疑,轉為現在的鄙夷。

    他是個男人,在他的想法裡若不是這個女人仗勢欺人也不會讓男人和離。縱然再不喜歡女人,休妻就是了還和離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在看程婉瑜便多有不喜,就在雙方僵持的時候。一個衙役端著一把帶血的匕跑了過來,看見那匕大胡眼睛都瞪圓了。

    程婉瑜也沒想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匕為何會出現在自己的床底下。

    隨後眾人被衙役推推搡搡押到了縣衙,到了縣衙程婉瑜才弄清楚原來石峻犯的罪居然是販賣私煙。

    這可是大罪,抓到了就是一個死刑。程婉瑜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倒霉催的居然就真的被人抓住了。

    抓了眾人分開提審,這一審問不要緊。就在案發的時間,所有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據。唯獨程婉瑜一個人沒有證據,說是去深山辟榖,可這話沒人相信。

    本來就有人給了叫花的錢,讓他去找鋪頭送信。匿名信裡寫的就是程婉瑜在哪一天哪一天不在府裡,且與告示上的人物長得為相似。再加上從程婉瑜床底下找到的帶血匕,案很快就定了下來。

    程家下人們頓時傻了眼,大小姐變成了販賣私煙的女囚。這事兒傳到了東涼河,他們這群人必然就是個死啊。

    范管事知道這事兒必須通知石峻,當初小姐可是跟著他走的。現在出事兒了,必須讓他站出來說句話。可若是他出來了,小姐的名聲也就毀了。

    思來想去,范管事先拍沈護衛去北苑找石峻報信。讓楊護衛在

    衙門周圍拿著錢打點上下,小翠等人留在家裡面等消息。自己則是快馬加鞭的,回東涼河找人救命。

    淮州府到東涼河中間騎馬最快也得五六個時辰,范管事這一次幾乎將馬鞭打斷了。

    終於趕到了程家門口,范管事的馬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開始吐沫。

    門口的小廝見到這個情形也是嚇了一跳,本能的感覺到家裡頭出事兒了。

    范管事直接衝進後院,將程大財主從溫柔鄉里拽了出來。也顧不上那被窩裡的一片雪白軟肉,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

    程大財主正摟著新買來的小妾美滋滋聽小曲兒呢,冷不丁的被人從被窩裡拽了出來。

    直接從裡面的屋拉到了外間,不顧他光著屁股發脾氣就見那人撲通跪下了。

    再仔細一看居然是在淮州府的范中恩,他心裡一下就糾了起來。明白若不是出了大事兒,他也不至於混賬到這個地步。

    猛地一想,自己的寶貝嘎達還在城裡呢。頓時嚇得渾身一個機靈,開口便道:「我的小丫頭出啥事兒了?是不是死了啊?」

    這一句話倒把自己嚇個半死,見到范中恩滿臉為難的樣。程大財主急的伸手就是一巴掌:「你倒是說啊!」

    范中恩被打了一巴掌,倒也沒動只是小聲的說道:「老爺,大小姐被官府抓走了!」

    程大財主一聽,撲通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可憐他快六十歲的身板,險些摔斷了尾巴根。

    范中恩立即上前扶著他,程大財主喘了喘氣抬起頭見到新買的小美人正裹好了衣服大眼睛賊兮兮的往這看呢。

    他皺了皺眉,指著那地上的衣服對范中恩道:「給我穿衣服,咱們去書房細細的說。」

    在程家諾大的議事廳裡,程大財主皺著眉聽著范中恩說起了這兩天的事情。

    而房間裡也並沒有坐滿程家所有的男兒郎,程大財主只將大兒程伯之、程叔之、四程季之、六程惠之叫了過來。

    程伯之為下一代家主,理所應當知道這件大事兒。程叔之是程家唯一的讀書人,性也穩重穩妥。四程季之在眾人當中身手好,江湖上的朋友也比較多。六程惠之,性陰狠狡詐本不想叫他。可程老爺倒是知道,上次女兒回來可是與他單獨商議做什麼生意。

    聽完范中恩的稟報,程家男人陷入了沉思。

    程伯之第一個站出來替妹妹說話:「這事兒分明是假的,小妹怎麼會有那個能耐去販私鹽?別說她了,就老六也沒那個本事幹這個事兒!」

    一句話將程惠之摘了出來,後者眼底微微感動。在這個時候,大哥也沒有忘了拉他一把。若換了別人,肯定在這個時候咬他一口。

    「那個青山寨的是怎麼回事?他們兩個怎麼弄到了一起?是不是老八干的?」老四程季之落了臉,有人偷偷摸摸的想要動自己的妹妹實在是可恨。

    「行了!這都不是重點!」程惠之陰冷的聲音響起來,抬著頭看著眾人:「怎麼就這麼巧,小妹出去玩了兩天而已碰巧就貼了告示說有人販賣私煙逃匿。然後范管事跟著小妹去西城看鋪,回來就被官兵圍剿了。」

    范中恩眼睛一亮,一下就想到了一個關鍵:「那一日有人在小姐的床下出了一把匕上面還帶著血。我聽見那個為的捕頭說果然如此。」

    程惠之立即坐直了身,皺著眉頭想了想。猛然扭頭,對著黑著一張臉的父親道:「爹,這是有人下了套了。明擺著是針對咱們來的,小妹吃了刮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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