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暈倒 文 / 九月墨雨
第四十二章
程婉瑜拿著神通廣大的童詠羅來的禮物，騎著馬由石峻的四個手下暗中護送著一趕回了東涼河。
進了村程婉瑜立即察覺到不對勁，通往外面的上有偶爾遇見的村民用著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
快到自家的時候，就有僕人慌不擇一邊高喊：「大小姐回來啦，大小姐回來啦！」一邊往家裡趕。
程婉瑜心下一涼，難道是家中父母出了事兒？想到這裡雙腿一夾，喝馬快奔直逼程家大宅。
剛下了馬，就見程伯之、程仲之等人衝出大門。他們眼袋疲倦，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沒有換。見到她全都是驚喜交加，又眼帶責備。
「大哥！可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兒？」程婉瑜慌忙上前，心裡暗道：千萬別是爹娘出了事兒，千萬別是。
程伯之語帶責備恨聲道：「你這個孩，跑哪去了！」
身後程仲之是個急性，他推開大哥程伯之上前拉著程婉瑜。口不擇言的罵道：「你這個下作不要臉的，爹娘白疼你了。又跑到哪裡找野男人去了？老程家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程婉瑜對這樣的話十分的敏感，不僅上一世有人用這樣的話重傷她這一世也沒少聽見。
尤其是上一世，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身心俱損的程婉瑜趕回娘家奔喪，也是這個二哥擋在老宅門口不讓她進門。
口口聲聲罵她，辱她，若不是八哥擋在她身前。程仲之恨不得打死她，隨後更是聯合其他人孤立她，逼著大哥將她逐出家門。若不是七哥、八哥誓死護著她，不是哥出面保她，不是大嫂聯合幾個嫂嫂揪出二嫂的過錯兒。大哥也無能為力，忍痛將她從族譜上劃掉。
程婉瑜呆立在哪裡，只覺得天旋地轉周圍轟隆隆的作響。這一幕與上一世何其相似！也是這樣一個大雪紛飛的寒冬，也是這樣風塵僕僕。自己趕回娘家，大哥站在大門口滿眼的責備卻又不敢開口罵自己。
二哥衝了出來，扭曲猙獰的臉伸著胳膊朝自己身上掄。七哥、八哥紅著眼睛，一個攔著他一個抱著自己。
難道自己不過出門兩日，父親母親就已經殯西了嗎？
一時間，程婉瑜眼前有無數張臉輪流閃過。爹爹朗聲大笑，娘親慈愛的嗔怒，崔西敏冷漠嫌棄，曲大丫唯唯諾諾，阮娘欲言又止，平婆左右為難……
重生之後的壓力，對崔家生出的疑惑，對和離之後的迷茫。想要隱忍卻又忍不住噴薄而出的脾氣，想要力挽狂瀾卻又有心無力。本來囂張任性的脾氣，硬是被自己壓抑下來。
種種壓力猛然襲來，加上程婉瑜誤以為父母已經過世。來不及看看門楣上是不是有一片濃濃的白色，一口氣喘不上來喉嚨一甜吐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程伯之下意識的接住程婉瑜，彎腰一把打橫抱起她。行色匆匆的往後院跑去，一邊跑一邊吩咐人：「快，快請大夫！」
後院已經聽說程婉瑜領著丫鬟小翠回來了，程吳氏洗了把臉怒氣沖沖的等在那裡準備教訓她一下。
程老爺支撐起身，換了一身衣服靠迎枕上等著女兒過來。
老兩口心照不宣的等著老閨女，一個說孩好不容易回來了不許罵她，一個壓著火氣說要好好的教訓她一下。
二老沒想到迎接他們的是軟成一攤泥的女兒，以及跟在她身邊哭哭啼啼的丫鬟小翠。
程婉瑜被直接放到了吳氏屋裡左次間靠南窗的大炕上，看著女兒一臉青白毫無血色的模樣。而且前襟與嘴角都是血，嚇得嚎啕大哭起來。
程老爺此時腰不酸腿不疼，腦也清醒了連忙跳下床。連鞋也沒穿直接光腳跑到了女兒身前，嚇得六神無主。
一把抓過懵裡懵登的小翠，大聲質問：「你家主怎麼了？」
小翠的肩膀被老爺抓的生疼，豆大的淚珠掛在眼眶上滴溜亂轉。小聲的哽咽道：「小姐本來好好的，被二老爺罵的吐了血暈過去了。」
程仲之漲紅著臉，怒氣橫生的指著小翠：「我什麼時候罵她了？是她自己折騰暈過去的，關我什麼事兒？」
小翠是個死心眼，讓她服侍程婉瑜就當程婉瑜一個主。剛剛在外面，程仲之對程婉瑜發難就已經引得小翠十分的不痛快。
現在又見小姐吐血暈了過去，更是恨不得上前咬他一口。
有機會告黑狀，小翠還不趕快說出來。
程仲之心頭一驚，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竟然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推。突然覺得這就是程婉瑜這個小兔崽演的苦肉計，昨晚全家老小奔波一夜也沒找找她。
自己累的像條喪家犬，還要被她們主僕二人戲耍？
怒從心中來，想都不想的衝上前。嘴裡罵道：「出去鬼混不著家，大過年的家裡面跟著你雞飛狗跳。現在跑回來裝死，小兔崽沒良心！」一邊罵一邊拉著程婉瑜虛弱的身。
程吳氏就守在女兒身邊，見到有人使勁的拉扯著程婉瑜。而她就像一塊破布一樣任由人把她東拉西扯，眉頭也不皺一下越發的可憐起來。
程大財主嚇得一顆心跳到了嗓眼，一把拉開程仲之的手狠狠的摔了一個巴掌。
可憐的程仲之一把歲數了，居然當著兄弟們的面打了自己。再看自己的親爹此時鐵定的臉，親娘坐在炕上破口大罵。那點勇氣居然消失了，連滾帶爬的抱著程大財主的腿哭道：「爹啊，不是兒的錯。真是不怨我啊！」
/>程大財主大蒲扇一般的手掌，照著程仲之的臉就拍了下來。「滾蛋！老還活著，就站在你跟前。你特麼的也敢欺負你妹妹，老要是死了，你還敢怎麼著？」
吳氏也不怪女兒了，滿臉怨憤指責二：「挺大一個人，跟一個孩一般計較。你兒都比她還大，你還敢動手打她。老娘生了七個孩，不缺你這個畜生！滾出去！」
二老生了氣，程仲之也是後悔不已。剛才自己被一個小丫鬟氣的失去了理智，就是想看看程婉瑜到底有沒有裝蒜。
想到這裡抬頭瞪著小翠，心道：老治不了你主，還能治不了你？
小翠見到二老爺那陰毒的眼神，嚇得渾身一哆嗦。也不知道腦袋裡怎麼想的，衝上前抱著吳氏的腿哭道：「求老給小姐做主啊，剛才就因為二老爺罵小姐罵的難聽。小姐又急又氣又難堪，這才怒擊攻心的。」
吳氏深吸一口氣，瞪著二好像看仇人一般：「你說，他都說了什麼讓我閨女氣成這樣？」
小翠抹著眼淚道：「這話不只有奴婢聽見，就是大老爺、七老爺、八老爺都聽見了。二老爺說小姐下作，跟著野男人出去耍，讓程家丟盡了臉面。還問小姐怎麼有臉回來！」
程大財主聽到這裡，上前抬腿朝著跪在地上的程仲之就是一腳。被踹翻在地的程仲之一聲不敢吭，耷拉著頭任由程大財主罵他。
李氏等女眷站在院裡，將小翠的話聽得清清楚楚。二夫人彭氏尷尬的站在門口，低著頭不敢去看妯娌們戲謔同情的表情。
見到裡面實在鬧得不像樣，李氏走了進去親自拉起小翠。柔聲勸著公公婆婆：「小妹如今正病著，正是需要安靜的時候。不如二老移架去廂房，也好留個空讓大夫好好診治。」
程大財主這才瞟了一眼正經危坐，眼觀鼻鼻觀口的大夫。他已經說了，女兒這是怒火攻心而已。仔細調理就不會有事兒，想到這裡大手一揮讓眾人都跟著離開。
只留下吳氏、李氏婆媳二人貼身伺候著，外面的兒媳婦、孫媳婦們心裡又是焦急又是高興又是擔心。
娘家近的初二這一日一大早就會安排車，早早的回門探望父母的。可被程婉瑜這麼一攪合，誰還敢就這麼傻乎乎沒心沒肺的離開。
平日裡死命巴結還顯現不出自己的孝敬，如今家裡有事兒誰敢回門那自然就會被長輩記恨被妯娌抓了小尾巴了。
程大財主根本沒心思管兒怎麼樣，左右他兒多且最看重的是長。「沒良心的狗東西，我把家當留給王八孫兒我也不給你！」嚇得程仲之趕緊溜了，不能在老爺面前晃悠讓他心煩。
且不說二房回到自己院裡，唉聲歎氣心急如焚。一邊心裡咒罵程婉瑜，一邊指責程仲之的不會說話。
當說小翠在程大財主及程伯之一干程家男兒逼問下，是怎樣道出了程婉瑜這兩天的行蹤的。
程婉瑜主僕二人沒想過程家人會有這麼一遭，所以壓根就沒設想過如何對口詞。
小翠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心裡兩個聲音一直在召喚她。
一個聲音說：說實話吧，程家這麼寵著小姐肯定沒事兒的。
另一個聲音卻道：如果讓人知道小姐一直都在石公的私宅裡，唾沫星都能淹沒她。小姐的親哥哥程二老爺還能罵的小姐吐血，誰能保證旁的人不去欺負小姐？
最終小翠抬起頭，淚眼婆娑的咧嘴大哭：「小姐就是孝順了，才不得已跑到了淮州府過年。嗚嗚嗚！」
程大財主愣住了：「你別嚎啦，到底怎麼回事兒？」
「老爺，小姐，小姐好可憐啊。姑爺領著那個女人回來了，還是個大的肚的。崔家人密謀要讓那個孩偷偷的記載族譜裡，寫到小姐的名下。小姐一輩都不會知道的，嗚嗚嗚嗚。小姐聽見了這話，嗚嗚，嗚嗚，哇啊啊啊啊！」
小翠仰臉嚎啕大哭，哭的肝腸寸斷，哭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彷彿程婉瑜身上有著天大的冤屈一般。－－－－－－－－－－－－－－－－－－－－－－－－－－－－－－－－－－－－－－－－－－－－－－－－－－－－－－ps：哇嗚嗚嗚，小翠其實哭的是桑心！乃們看，竟然捨不得給一個推.薦票。九月今天可以上架的，氮素，氮素，人家昨天有說過今天更的。小翠打滾哀嚎，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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