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衣服 文 / 九月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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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衣服
還沒等來所謂的表哥表嬸，程婉瑜先嘗到了什麼叫風口浪尖。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就要到八月中秋節。程婉瑜惦記東涼河年邁的父母，雖說家裡頭什麼都不缺但也希望做點什麼略表孝心。
上一輩子，程婉瑜被慣得五穀不分女工廚藝沒有一樣拿的出手。等到嫁給了崔西敏之後，為了爭寵到慢慢的將這些事兒撿了起來。更因為身為大婦，她堅持管家。本就聰慧又在娘家耳濡目染多年，在崔家管家中慢慢的摸索出了自己的門道。
重生而來還沒表現一番就匆匆回了婆家，程婉瑜也知道不知內情的爹娘有多擔心自己。
左右無事，程婉瑜開了自己的陪嫁箱子。找出了兩匹布，一匹藏青色一匹靛藍色。藏青色的給老父親做了一身秋衣，靛藍色的老母親做了一條襦裙。看著桌上的兩匹布，覺得還是單調了一些。
記得母親最喜歡艷色，又覺得人老珠黃穿著太過花哨只能每每眼紅。這一世，她一定要讓父母過得順心愉悅，能夠了無遺憾的度過晚年。
站在箱子前比量了之後，程婉瑜又拿出一匹品紅色出來，加了黑線攪著銀線繡了五蝠做一個比甲。又找了黑色錦緞的搭配著做一件交頸夏衫，下面的襦裙自然依舊用品紅用黑線繡了五蝠再用銀線鉤邊。這樣隨著人一走一動，裙子上的圖案就像活了一樣。尤其是在亮光處，顯得既尊貴又不會太過奢華。
做了一身品紅色，之前拿出來的靛藍色也需要多費一番心思了。
程婉瑜中規中矩的做了兩套秋衫，在袖口處秀的福祿壽字樣。一套送給親娘，一套送給婆婆。
為什麼要這麼做？既然想要報恩贖罪，她應該對平婆更好才是。那是因為程婉瑜太瞭解親娘與平婆了，二人的性子天差地別。
親娘就這麼一個閨女，自然希望自己更孝順她一些。上一輩子程婉瑜雖然心狠了一些，可為了討好崔西敏恨不得扒空親娘的棺材本碰到婆婆面前賣乖。
而平婆呢是個樸實節儉的人，孝敬太過給的越多她心裡越不踏實。不會像某些人一樣，恨不得讓兒媳婦兒搬空娘家孝敬自己。平婆心腸很好，品行也是十里八鄉讓人豎起大拇指的。
所以程婉瑜做了量身衣服給親娘，做了一身衣服給婆婆。
至於親爹跟公公，程婉瑜的打算是各自送一身一樣的衣服。但是給親爹做五雙鞋，表達一些心中對兩家的親疏遠近。
程婉瑜手藝雖然比不上小紅，但好歹也做過太多的衣服給崔西敏。剪刀一上手不過半天的不適應，隨後立馬猶如行雲流水一般利落起來。
整天貓在房間裡不出來，除了同大家一塊吃飯，程婉瑜就好像消失了一般。即便這樣，她依舊惹惱了向來看不上她的小姑子。
阮三娘也不再計較程婉瑜的懶惰，家裡有小翠替主子幹活她還有什麼可說的？再說了，程婉瑜還送了一些補藥給她養身子，現在連婆婆都勸她不要太勞累，阮三娘也暫時放下了心結開始在屋裡養身子起來。
整個家裡只有崔西月最不開心，因為平婆將她拘在家裡。嘴巴上說要教她如何學會做一個媳婦兒，可是實際上就是要她幹活。
從早到晚沒個消停，累得崔西月恨不得一口吞了程婉瑜。要不是她那天多嘴說自己不懂事，平婆還想不起來女兒也是個五穀不分四六不懂的丫頭片子。
十五歲的大姑娘了，飯也做不好女紅一塌糊塗。她可沒那麼好命攤上了程婉瑜這樣的娘家，是事兒有陪嫁丫頭給干。
崔西月是不會明白平婆的一片慈母之心，她一心覺得這都是程婉瑜教唆的結果。
尤其是她看見本來像一頭黃牛一樣任勞任怨的大嫂居然開始睡起了午覺，每天早上跟二嫂一樣喝起了銀耳蓮子紅棗湯的時候。她心裡不平衡了，再看見大嫂大熱天的躲在房間裡熬著補藥，她更不平衡了。
趁著大家都睡午覺，崔西月跑出了家門去找小姐妹們討要主意。
成親當日新郎帶著青梅竹馬私奔，這件事兒程婉瑜本以為早就成為了舊題。而且自己帶著娘家人衝進了曲家院子裡，強制買下了曲大丫的賣身契已經在村子裡立威了。
沒想到村子裡人冷眼旁觀，程婉瑜在崔家恪盡職守做個賢惠媳婦兒。也就漸漸地不再害怕她了，都認為她也是仗著娘家人撐腰才有的血性。
自從設計程婉瑜不成反被懲罰洗衣服的崔西月在村子裡有很多要好的姐妹，這些人有的已經出嫁有的待字閨中。她們從小在一起，與私奔而走的曲大丫都是好姐妹。
當日曲大丫被橫刀奪愛，眼見自己守了十幾年的男人要另娶她人。曾經無數次的與一群小姐妹們哭訴，而這群包括崔西月在內的女人們自然也十分的同情曲大丫。
當日程婉瑜成親帶來的嫁妝可是轟動一時，浩浩蕩蕩多少人抬進來。人們都說前後百年在西涼河與東涼河沒有人會超越程婉瑜了。
幾個丫頭看紅了眼，又是羨慕又是嫉妒。轉頭看著身上偶爾還帶著一塊補丁的曲大丫，就越發的同情起來。
等到得知曲大丫與崔西敏私奔的消息傳來，幾個姑娘家高興的恨不得跑到村口高歌一首。再從崔西月的口中得知，這個害好姐妹曲大丫成了小妾又欺負崔西月做牛做馬的惡毒女人之後越發的看程婉瑜不順眼。
所以程婉瑜每一次從她們的家門口路過，去山上散步溜躂或者與平婆雨後采蘑菇的時候都
都會狠狠地在她背後啐上一口。
當聽說程婉瑜將「魔抓」伸到了小姑子的身上，攛掇婆婆以「準備出嫁」的由頭奴役崔西月的時候。
一干小姐妹們不平衡了，她程婉瑜憑什麼這麼欺負人？
她就可以吃好的穿好的，每天睡到日上三竿也沒人嫌棄她。有個沒脾氣的好婆婆還不知足，還想著虐待小姑子？
再加上她們認為程婉瑜是不要臉，專門勾搭別人家的未婚夫的賤女人。又害的曲大丫好好的成了小妾的人。新仇加舊恨，小姑娘們聯合起來準備好好的教訓一下程婉瑜。
幾個連城都沒去過的丫頭片子能怎麼**人？她們見到過「厲害的」人物也無非是村子裡的酸秀才以及走街串巷的俊俏賣貨郎了。
程婉瑜收起了最後一針，慵懶的伸了個懶腰。一臉滿足的看著自己的成果，頗為滿意的點點頭。
出去到院子裡走了一圈，特意跑到阮三娘的院子裡看了看。發現她似乎還沒睡醒，便悄悄的拿了衣服走進了婆婆的屋子。
此時屋子裡平婆早就與崔明起來了，老兩口似乎正商量著什麼。程婉瑜站在窗下，聽見平婆歎氣道：「眼看八月十五了，也不知道這個孽障能不能回來！」
程婉瑜心中一動，這是在說崔西敏吧。記憶力似乎這個八月十五他並沒有回來，差不多在秋收前後給家裡來了一封信。
不忍心讓平婆傷心，程婉瑜轉身走到門口輕聲問道：「爹，娘，你們醒了麼？」
崔明聽見兒媳婦兒的聲音，眼神示意平婆閉嘴。平婆默契的給了一個眼神，轉身裝作十分開心的樣子喊道：「哦，老二家的啊。進來吧！」
見到程婉瑜手上的東西，二老有些摸不著頭腦。
程婉瑜笑盈盈的將量身衣服放在炕桌上，輕聲道：「快過節了，我給二老做了身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崔明臉上明顯的愣了一下，隨後仰頭笑哈哈道：「合身，肯定合身。你這個孩子啊，又不過年做什麼新衣服啊！」
程婉瑜不以為意笑著說道：「我也沒什麼事兒，再說眼看就要到秋天了，理應做一身衣服猜對。」
平婆心裡不是滋味，這麼好的媳婦兒嫁進來那是祖墳冒青煙了。偏偏自己的那個孽子不珍惜，委屈了一個好媳婦兒。
程婉瑜裝作沒看見平婆眼裡的掙扎與苦澀，翻開衣服將藏青色的遞給了崔明。將靛藍色一身遞給了平婆，然後平靜的說道：「我也不好意思問二老身上的尺寸，就怕問你們這衣服就不讓我做了。」
這話不假，如果兒媳婦兒事先過來比量他們老兩口身上的尺寸。他們倆不管是誰，都不會同意的。
「娘的呢，我看著跟我娘身量差不多。就照著我娘的身子做了兩身一樣的，如果不合適我就改一下。」程婉瑜順便交代了一下，她也給自己的親爹親娘做了衣服的事兒。
平婆兩口子一點都不在意，崔明更是憨厚一笑：「這個對，你剛出嫁的第一個節理應給他們做點東西。我們不挑這個的，就是，，，孩子你不會也照著你爹的身量給我做的吧？」
說著崔明攤開了那藏青色的衣服，程婉瑜哈哈大笑道：「當然不會了，我改小了一些的。」
平婆沒好氣的笑著白了崔明一眼，忍不住打趣道：「你當孩子是傻的不成？」
崔明摸著頭呵呵一笑，稀罕的用粗糙的老手摩挲著衣服。愛不釋手又不好意思當著兒媳婦兒的面試衣服，程婉瑜見此對平婆道：「娘，你們先試衣服。我出去了！」
平婆點了點頭，歡喜的對程婉瑜道：「你去村口王家肉鋪買點肉回來，晚上我要教你妹妹做紅燒肉！」
程婉瑜從平婆手裡接過錢，笑瞇瞇的回了房間取了傘。也沒讓小翠跟著，一個人打著傘遮陽歡快的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