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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周家多事秋 文 / 半城玄音

    越歌的眼光一向不錯,既然是她開口推薦的,想必也是能拿得出手的好東西,只是周盈素日裡總在賬房忙活,或是做些幕後工作,與那些個千金小姐們除了幾面之緣外當真沒什麼交情,便一臉諂媚笑的去抱越歌大腿。

    「我與那江小姐連面都沒碰過幾次,想必她連我是哪顆蔥都沒記住,這般唐突去求恐怕不妥,還是越歌你代勞吧,我就在附近等你的好消息,可好?」

    「我若說不好,你能如何呢?」越歌見她又開始習慣性耍賴,又好氣又好笑地反問。

    周盈被這話噎了一下,想了想之後,很是厚顏道:「那我就……裝死給你看……」

    越歌閒適地伸手拍了拍周無賴的臉,「裝死不必了,回頭若是被人當成真死的抬出去了,還得費心把你挖出來。算你運到好,江小姐約我明日再鳳袂樓喫茶,我順口給你問問就是。」

    周盈聞言立馬諂媚地順桿爬:「那我明日陪你一起去。」

    「約得都是些小姐,你男扮女裝去恐怕不合適。」

    「那我明日在樓下堂座等你,等你們聊完了我再同你一起回來。」

    「……先起得來再說吧。」

    越歌一句話輕飄飄地戳中了周盈的死穴,這秋老虎的勢頭正盛,中午出去勢必要被曬成包青天,逼得這些個身嬌肉貴的千金小姐們只敢在清早太陽不熱的時候出門去聚聚,如周盈這種能賴床就賴床,不能賴床創造條件也要賴床的懶蟲,早起猶如上刑,非要人去叫過五六遍才能給個回應,好不容易從床上把她給拖下來了。一不留神功夫,她一頭紮在案台上轉眼就酣然睡過去,若是有什麼需要早起的事兒拜託給她。除非有人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去催,否則十有**是要耽擱了時間的。

    第二日越歌一早就起來了。看了看時辰尚早,況且周盈若是想要和她一同回來,也不必非要一起趕早去等著,她有心讓周盈多睡會兒,又怕她一覺睡過了耽擱了正事心中懊惱,走之前特意囑咐了賦兒再過半個時辰就把周盈給叫起來。

    賦兒為了畫新花樣,昨夜熬到快天亮,早晨起來時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越歌拜託她事兒她就麻木地應下,實則腦子還沒打開,完全就是一團漿糊,越歌剛走,她轉身就把半個時辰後叫周盈起床的事兒給忘在了一腦子的漿糊堆裡。

    周盈睡到自來醒時,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兒了,她睜著眼睛茫然地看了一眼床頂,又轉過腦袋看了一眼窗外燦爛陽光,頓時一個激靈從床上蹦起來,火急火燎地開始穿衣服梳頭髮。

    等到了鳳袂樓時。已經足足耽擱了將近一個半時辰,好在她一眼認出了自家的馬車還停在鳳袂樓前,看來越歌還沒回去。她便鬆下一口氣來,剛打算到大堂中去尋個好地方喝著茶等越歌,一轉頭卻看到了一個異常熟悉的身影。

    周茹?

    許久沒在長安街頭碰見她,乍見之下還是不免會覺得心虛,周盈下意識把頭扭過去不然她看見自己的正臉,但周茹似乎並沒注意到她,而是一門心思地往前走,似乎有什麼天大的急事一般,而那方向——錦雲衣閣?

    這姑娘。不會又要去砸場吧?

    好在今日越歌不在,她抓不著什麼把柄。到頭來也就是個被護衛趕出來的下場,周盈看著她匆匆而去的背影閒適地笑了笑。進鳳袂樓避暑去了。

    周茹此番是偷偷來的,連馬車都顧不上用,從周府到錦雲衣閣乘車尚需一炷香的時間,她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姐硬是徒步把這段不算短的路程給走完了,到衣閣門口時已是香汗淋漓,有些狼狽,同她平日裡故作姿態的風姿萬千差別甚大。

    衣閣中忙活的女應有認識周盈的,見她又來了,禁不住有些為難的迎上去。

    「周小姐,此番來可是看衣裳的?」

    「不,阿麼公子可在?」

    女應在心中歎了口氣,這位周府小姐已經接連來衣閣好幾日,每日開口便是問過阿麼公子,掌櫃的有叮囑過,對衣閣的客人只消談論衣裳和生意,其它一概不得隨便亂說,她一個拿人月錢的女應也不好在這裡胡說主家的事兒,便含糊道:「公子這幾日忙,恐一時來不了的,小姐若有什麼話,在下可以代為轉告。」

    周茹有些著急道:「轉告不必,若是他哪日來了,你定要到周府告知我一聲。」言罷她將頭上的一根簪子拔下來,不由分說塞到那女應手中。

    「這就算我給你的謝禮,若是我見到了阿麼公子,定然還要再重謝你的。」

    周茹走後,女應拿著那根簪子不知如何是好,雖說閣中沒有規定不許女應收客人的賞,但這種有求於的賞卻是另當別論的,她思索了一下捏著那簪子上了樓,將其交給了賦兒姑娘。

    中午剛過,周盈便一臉喜氣洋洋地抱著一匹絲綢進門了,她小心翼翼地抱著的那匹絲綢,乍看似乎與普通的白色綢緞沒什麼兩樣,只是有一層銀色光澤罷了,但仔細看去,那光澤之下似乎還有如雪如花般的暗紋路,周盈有意顯擺,故意抱著那綢緞站在亮出,那綢緞上的雪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如彩虹般的光彩,頗有些像「流光錦」的色澤,卻要比那色彩更加溫柔。再往另一側稍暗處站站,那彩虹般的光亮不見了,整匹絲綢彷彿是借了什麼的光亮一般,微微發出金黃色亮光,如此多變,讓所見之人皆是嘖嘖稱奇。

    越歌受不了地伸手拉她:「別賣弄了,回頭再給哪位小姐看上了,我看你上哪去弄第二匹這料子回來交差。」

    這說得倒是大實話,這些個千金小姐個個如狼似虎的,若是真眼饞這料子非要買來裁衣裳,她還真不好找理由推脫了,便悻悻地將料子攏

    在懷中,跟在越歌後面上樓去了。

    賦兒正在樓上查看成衣的繡工,見她二人來了便放下手中活計,皺著眉頭迎上來。

    「小姐,周府出事了。」

    許久沒聽到關於「周府」的事兒,乍一聽周盈還有些詫異:周府出事,周老爺這麼能經營的一個人在那坐鎮,周府能有什麼事?

    「這幾日周茹小姐頻繁來咱們衣閣找阿麼公子,我以為她的為先前綁人之事來致歉的,便沒多理會,可這之後她來得愈發勤快,我便覺得有些不對勁,方才打聽下去,才知道真是出了事兒。小姐你記不記得,周府一直同朝中某一官員關係親密,許多貨物也都是走那官員手下才保無虞的,幾日前那官員被陛下以叛國罪名剛剛殺頭,周老爺也受了株連,聽說要被抄家呢,連家宅財產都要被沒收。這三小姐日日著急忙火地找阿麼公子,想必就是為這件事而來的吧!」

    周盈聞言皺了皺眉頭,周老爺向來為人不正,為了錢財不知道坑過多少人,又害得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虧他還是個怕神又怕鬼的人,日日虔誠燒香焚香禱告還是沒扭轉了因果輪迴,如今風水輪流轉,好日子到了頭,壞日子便來了,還真是報應不爽。

    「朝廷的事兒,哪是一般人能說上話的?縱使她找上了阿麼又有什麼用,阿麼不過是一屆小官差,幫不上她什麼忙,她這是病急亂投醫了,有用沒用都求一求。」

    照她對周茹的理解,像她這麼清高的一個人,甚少會這樣放低了姿態地去求別人,她向來是個有所圖才會有所往的人,阿麼年輕英俊,談吐氣度又很是不凡,周茹從第一次見他時眼睛就直了,從今往後每每見到阿麼都是一副恨不能以身相許的模樣,此番家中遭難,她一不走門路二不找權貴,專來一趟趟地尋阿麼,這等司馬昭之心,當旁人都是瞎子麼?

    周盈最是煩這種火燒眉毛還心懷鬼胎的人,但眼下遭難的是周府,雖說周府從來沒給過她什麼好處,還三番兩次將她逼上絕境,但有這麼一句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情感上她與周府並無半分親情可言,但血緣上,卻是不可否認的至親聯繫,縱使無奈,卻也不能完全狠心坐視不管。

    就權當是行善積德了吧。

    周盈將自己存做私房錢的五千兩銀子取出來,匿名讓人送去給了周府以做周轉之用,越歌讓她把這筆銀子算作衣閣賬目上的,被她回絕了,畢竟這衣閣不是她一個人的,每一份盈利和虧損都應該是同衣閣息息相關的事兒,她從沒把周府當做是自己的家,善心也好接濟也罷,都是她自己一個人的事兒,不該同其它的再有什麼瓜葛。

    五千兩銀子說多不多說少也不算少,全看做得是什麼用途,若是做個小本生意,也足可以起家之用;若是置辦房產,一進的四面小院足以買下;若是遠走他鄉,買房置地,此生也足夠過得安逸。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五千兩銀子養不活一家子人,要想過得好還是要自食其力,這些銀子也不過充當著開門磚的作用,周家人若是還有些腦子,有了這筆銀子應當不用擔心生計問題。

    比起當初她離開周家時的境地,周盈覺得自己厚道多了,畢竟她還在盡力給他們留一條生路,不似他們,想盡辦法地將自己逼上絕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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