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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一局鴻門宴 文 / 半城玄音

    盧夫人的「湖心亭宴飲」,在有些人眼中看起來同「鴻門宴」沒什麼差別,周盈不知當時項羽籌備這鴻門宴時究竟廢了哪些心思,她如今籌備,也只能在酒菜上下些功夫,其它的恐怕是不能安排周全什麼了。

    宴飲當日盧修越夫妻二人一早便到了,周盈代替盧夫人在門口迎客,見到他們二人時不由沉默了一刻,而後客氣地邀他們入府。

    從上次到盧修越家中就災年糧稅問題做商議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盧修越,眼下一見只覺得尷尬十分,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盧修越似乎一如往昔,舉手投足間甚至比先前更沉穩了不少,反之王嫣則是單薄了許多,從前她不施粉黛依然光彩照人,眼下即便是施了粉黛卻仍然給人一種十足的病態之感,看來當真是病得不輕。

    可她究竟是得了什麼病,怎得也沒聽說盧修越去求過什麼名醫呢,若是病情不嚴重,又怎麼拖拖拉拉到現在都不見好轉?

    「許久不見弟妹了,弟妹光彩依舊啊。」久違的討厭聲音,即便是不回頭周盈也能猜出來人是誰。

    「二哥來了。」周盈臉上掛著和煦的笑,轉身上前招呼他:「多日不見二哥了,二哥近來可好?」

    盧修城一貫得嘴上不饒人:「托你的福,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況且今日是嬸娘宴請,我就算只有半條命也得給她這個面不是?」

    不知怎麼得,周盈聽見盧修越那句「只有半條命」時,覺得他真是難得地說了一句大實話,雖然上次見他時也不見他有多康健,但眼下臉色蠟黃到這副樣,著實讓人覺得奇怪的很。

    他比之從前幾乎瘦了一半,原本還是個人模狗樣的翩翩貴公,眼下那一身錦袍簡直能當被蓋了,像是掛在身上一半,寬寬大大的根本支撐不起,他的精神倒還是挺好的,連眼裡那種走到哪算計到哪的光都沒有一絲一毫改變,就是這身體和臉色著實孱弱的很,頗有些小豆當時剛剛從法場劫後餘生回來時的憔悴感。

    周盈聽說他幾個月前就開始流連那些煙花柳巷之地,范陽的幾大花魁他幾乎都關顧過,眼下他可是各大**鴇母眼中的大紅人,看他臉色這麼難看,又消瘦的異常,該不會是染上了什麼不乾淨的病了吧?

    思及此,周盈下意識地與他拉開了一段距離,一警惕著他別往自己這邊靠,盧修城倒是沒注意她這些小動作,隨著她去了宴飲的湖心亭,上不知怎得沒留神絆了一跤,周盈當時腦一熱就伸手拉了他一把,拉過之後後悔得恨不能把自己的手給剁了。

    對這樣的白眼狼竟然她還出手相助,但是看他從前那些所作所為,飛起一腳從後面把他踹水裡都不為過吧。

    有她這一拉,盧修城得了幾分力站穩身,一隻手不由自主地撐在欄杆上借力,卻險些真掉下水去——那些欄杆早已年久失修,眼下被他這麼一拉一推的便移了位置,稍稍用力就能推斷,險得狠。

    「嬸娘真是選了個好地方,這些個欄杆都是擺著看得吧,若是一個不留神誰掉下去淹死了,是該怪那人不小心還是怪嬸娘有圖謀啊?」

    他陰陽怪氣地刁難,盧夫人只是心平氣和地笑了笑,指著身邊的小七道:「他可是熟識水性的,莫要說你方才沒掉下去,就算真掉下去了,我又怎會讓你淹死在我家的池裡,那不是壞了自己的風水麼。」

    「那就借嬸娘吉言了。」盧修城在盧修越夫妻二人對面的案台坐下身來,抬手招呼周盈。

    「弟妹也坐吧,種糧一事,范陽城中誰不稱道少夫人仁義,眼下你可是咱們盧氏的大功臣,你這個功臣這般站著,讓我們這些無用之人人如何能安心飲酒吃菜啊。」

    周盈懶得理會他那些個寒酸拈醋的話,兀自對盧夫人輕聲道:「小廚悶著的魚應當快好了,我去看看。」

    周盈走後,盧修城看著她的背影,又來了話題,這次卻是轉向盧修越的,對他笑道:「大哥你看,這少夫人比之從前是不是愈發能幹了,舉手投足間倒隱隱有嬸娘當時的風采,可見嬸娘教得好,這盧氏未來的當家主母都訓練出來了,怪不得嬸娘這般有空邀我們赴宴,原來是底氣十足啊。」

    「嫂一貫底氣足的很,哪是一日半日的事啊。」遠遠地又有人來,被周盈半迎了上去,恭敬帶到了亭中。

    二叔公那顆牙估計是張不出來了,他似乎也看開了這一點,連捂都懶得捂了,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將自己那個黑黢黢的大豁口露著給人看,盯著周盈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冷笑一聲道:「果然是今時不同往日了,王嫣啊,你倒是得同你弟妹,你看人家,嫁入盧氏比你完了好幾年了,現下既有了孩兒又快要掌權了,而你呢,到現在卻連個孩兒都沒有,這同是媳婦,你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了。」

    王嫣聞言臉色又白了幾分,緊抿著嘴唇不語,周盈心裡有些愧疚,便開口道:「我如何能比得上大嫂呢,不過是小門小戶出身,胡亂折騰罷了。」

    「你小門小戶出身的都如此能耐,豈不是把這些個豪門大戶出身都給比沒了?」叔公故意歪曲她話裡的意思,那副挑撥的樣讓周盈恨不得給他一個大嘴巴,眼見著王嫣的臉色越來越青白難堪,周盈也覺得尷尬得不得了。

    從分種糧那事之後,自己就成了這幾位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指不定來前準備了多少花招和難聽話等著在這攻擊她呢,多說無益,她惹不起這幾尊大神,反正眼下盧夫人也回來了,惹不起她還躲不起麼。

    後廚中一派熱火朝天景象,從盧夫人移居佛寺後,府中許久沒有這樣大操大辦過什麼宴席,廚娘們對周盈坦言做了這麼久的清淡菜食,都技癢的很,趁著這個機會周盈讓人採辦了不少好食材,讓她們盡情的去造吧。

    「少夫人,有人求見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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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盈應了一聲:「什麼人?」

    婢女道:「你老夫人娘家來人,似乎是有急事。」

    眼下不年不節的,能有什麼急事,莫不是家中老人不好了,還是說有小輩婚嫁需要回去喝喜酒?

    「人在哪兒呢?」

    婢女唯唯諾諾道:「還在門口等著……」

    「混賬,老夫人娘家來人怎能連門都讓不進?!」

    婢女將周盈往門口去,忙上前阻攔,滿臉驚恐之色連聲道:「少夫人使不得使不得啊!他們那個地方正鬧瘟疫鬧得厲害,聽聞連治病救人的醫士都染病死了,他要是身上也帶了病進來,咱們府裡的人就都活不成了!」

    「瘟疫?」周盈對這個詞彙不陌生,這種在小說中一出場就能橫掃千軍萬馬萬城空巷的致命疾病,換到現在科技醫療這麼發達,但對於傳染性和致命性強的疾病人們還是聞之色變的,何況是還在中醫溫火中摸的古代,對於這樣的疾病簡直就是災難再世,喪鐘長鳴的驚慌。

    之前大旱時城中鄉野災民遍地,也有不少體弱的老人和小孩直接餓死的,那時正趕上天氣炎熱,小豆和小七送糧時都見過那場面,回來說起時也是渾身雞皮疙瘩起,當時周盈還想到過屍體在天熱**會不會生出傳染病來,後來又聽官府專門派人去焚屍掩埋,到底也沒聽說哪裡有疾病肆虐起來,沒想到在是范陽城躲過了這一劫難,其它周邊的城池卻中了招。

    「叫咱們府中的醫士去門口,查查看那人可有什麼異常,若是無事就帶進府裡來,他是來找老夫人的,難道連面都不讓見麼。」

    老究聽說有人得了瘟疫,提著藥箱緊趕著就來了,在後門給那人號了脈相又給他喝了一碗藥茶,確定無虞後下人才敢將他放入府中。

    那邊宴席剛散,周盈就到亭裡去迎盧夫人,將府中來人的事說了,盧夫人匆匆趕到後院中見了那個人,聽他將疫情發現到肆虐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周盈聽得膽戰心驚,饒是見過無數大場面還巍然不動的盧夫人也是聞之色變

    「范陽城上一次出現瘟疫還是六年前,當時也是死了不少人,活著的人都心裡惶恐不安,發現有一個得病的連治都不治就拖到一起燒死了,等到疫情好不容易空置下來,城也空了一半,我猜到這樣的疫病以後定然還會捲土重來,卻沒想到來得這樣快。府中人可都安好?」

    那人連聲道:「家中老爺夫人和公們都還安好,只是城中瘟疫肆虐,死了不少人,其中還有不少的醫士,老爺此番派我來是想求老夫人幫忙尋些擅治此病的醫士去,否則再這樣耗下去,早晚要出大亂啊。」

    盧夫人發愁道:「事關緊要,一時半刻的上哪裡去找能用的醫士。」

    周盈聞言輕生提醒道:「咱們府上的那位老先生,是深諳此病的高手,我聽聞他收了不少徒弟,或許那些人可以找來一用呢?」

    盧夫人大喜過望,讓人將那老醫士叫過來,仔細一問果然如周盈所說,他從前曾跟隨師父治過疫情,又收了不少徒弟,現下在范陽城和周邊的就有不少人,對於盧夫人的請求頭也欣然答允,並馬上寫信給那些徒弟們,讓他們同去疫區抑制病情,如此坦然又爽快,讓周盈既佩服又感動不已。

    臨走時周盈將老究送出府門外,對他道:「府中的珍惜典籍一定會為先生保存好,等先生回來再細細研讀。」

    老究撫著胡哈哈笑道:「有少夫人這句話,老夫拼盡渾身醫術,也要全身而退再來叨擾才是。」

    小七指揮著下人源源不斷往車上搬運藥材,盧夫人趁機同周盈在車前小聲叮囑:「上次宴飲我見了盧修城,他是身是大不如前了,可眼裡那股算計卻絲毫未減,這次離府我打得是回娘家省親的名號,你孤身在府中,可要多多小心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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