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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有心試探 文 / 半城玄音

    周盈本打算下午帶著盧修遠出去走走,卻不料下午竟然變了天,風刮著還有些冷意,因著怕盧修遠感染了風寒,乾脆就窩在廂房中沒挪窩,盧修遠自顧自玩了一會兒就開始給周盈搗亂,拉著她非要出去不可,一口一個「盈兒」也叫得很是委屈,讓周盈不禁有些頭疼,思來想去,便想著哄他睡個下午覺。

    好不容易哄他在床上躺下,周盈剛要走入,就被盧修遠拉住了手腕,好說歹說也不鬆手,周盈只得也脫了鞋,上床來和他並肩躺著,一邊閉著眼哼一些早就忘了調的歌,一邊用手拍著他後背,也不知怎麼的竟把自己給哄睡著了,盧修遠在她之後也睡過去了。

    夫婦二人相擁而眠睡午覺,不知不覺一覺醒來竟然已經到了晚上,奶娘見她起身了,才張羅著上晚膳,周盈想起中午時還揉了一團蔬菜面在那準備給盧修遠做麵條吃,眼下晚膳已經備齊了,那面想是做不上了。

    膳食按照周盈的建議重新調和了一遍,菜一上齊,周盈就被一隻大盅吸引了目光,那盅裡碧綠綠的,一根根粗細勻稱的麵條浮在點綴了菜葉和肉片的湯汁裡,清淡的模樣讓人有食慾,聞著也讓人覺得食指大動。

    好一個巧手,周盈將麵條夾出一些在小碗中,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手藝與之相比差遠了,單是這麵條做得粗細均勻還不斷,就夠她好一段時間的了。

    「嘗嘗看,我本打算做給你吃的,這下有人做得更好,想必味道也不錯。」

    她將盛出的一小碗麵條放在盧修遠面前,將筷塞到他手裡,本以為他會被這面的顏色吸引迫不及待動筷,卻不料盧修遠對著那碗熱氣騰騰的麵條皺起了眉頭,不但不吃,還把手裡的筷給扔出去了,一副被人惹毛了的樣。

    周盈有些招架不住他這突如其來的脾氣,愣愣地看著他對著一碗麵條生氣,大有同歸於盡的意思,還是奶娘反應快,忙讓人上來將那盅麵條連同盛出的小碗全都端走了。

    面一撤下去,盧修遠的臉色就好看了許多,周盈讓人給他重拿了一雙筷,試探性地夾了點他素日裡愛吃的菜在小盤中,這下他沒有扔筷,吃得也專心,周盈送了一口氣,心中暗道這位可能是個不喜歡麵食的主兒,日後還是不要想著給他做面吃了。

    靈兒在廚房灶台前蹲著出神,聽見有腳步聲,頓時喜上眉梢迎上去,等看清來人手中端著的是什麼之後,當即變了臉色,面色青白地看著盅中的麵條。

    「這……可是少夫人讓端下來的?」

    翠果將湯盅擱在案台上,道:「奶娘讓撤下來的,說公不愛吃,還惹了公生氣,讓端去餵狗呢!我這還有事要做,你幫我端去吧,多謝了!」言罷便急急地跑出小廚房忙去了。

    靈兒一臉難堪地看著那被原封不動退回來的面,忍不住攥緊了手,手心裡煮麵時燙得傷處隨著這個動作刺刺地疼起來,冷著臉將那碗麵連湯帶水地倒進泔水桶裡,看著水桶穢物中的碧綠麵條,心中有幾分解氣的感覺。

    跪在地上從灶台縫隙中掏出一個被包了好幾層的小布包,一層層打開,直到裡面包著的白色粉末出現在眼前,細膩輕盈地彷彿風一吹就能散開。

    看到手中的東西,靈兒覺得自己心裡舒服了許多。

    將這些費了大代價才弄來的東西小心的重新包好,靈兒緊緊將其攥在手中,暗暗給自己打氣:這次不行,還有下次,只要她還在廚房幫傭,就早晚有一天能弄明白公喜歡吃什麼,到時只要在他喜歡的粥食裡加上這個……總有一天……公會離不開她的。

    經過上次如同逼宮一般的場面,周盈有些懵了,作為一個在中產階級家庭中長大的獨生女,連姐妹兄弟間的小打小鬧都沒經歷過,哪裡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這麼多人圍在中間,七嘴八舌欲圖不軌。

    就好像是一隻羊被圍在了狼群中,週遭都是虎視眈眈的貪婪嘴臉,圍著你打轉,等著何時的時機撲上來,咬下一塊肉,或是直接咬斷你的脖。

    宅斗無能,周盈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應該找個靠山,沒有山可靠,起碼也要找個幫手,就算再不濟連個幫手都找不到,起碼要弄明白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今日院中見過的那幾位都被周盈打入了黑名單,但能在一瞬間得罪完這個家族中一大半長輩,周盈覺得自己有夠悲劇的,端著心頭上的這個悲劇,加上下午睡得有點多,周盈毫無意外的失眠了,第二天一大早起來胡亂忙活了一陣,總算把盧修遠給哄到了奶娘手裡,她自己則從嫁妝中挑了幾件拿得出手的,讓人帶著,親自去了一趟盧修越府上。

    作為一宗同族,這幾個堂兄弟的府邸相離不是很遠,周盈到了門口才察覺自己來得早了些,站在門前猶豫要不要現在就叫門,門卻從裡面開了。

    從門裡走出的人穿著一身墨藍色的袍,身形挺拔,眉宇間能看出和盧修遠的幾分相像,但他的五官較之盧修遠要更剛毅些,年紀也似乎要長些,整個人站在那裡,似乎有一種端莊穩重之氣迎面撲來。

    周盈不認得他,卻也是會看人的,便朝他笑了笑,等著他做自我介紹。

    這位帥哥果然沒辜負周盈的期望,凝視她片刻,也是淺淺一笑,一下便猜中了她的身份。

    「來得可是修遠新過門的夫人?在下盧修越,是修遠的堂哥。」

    原來他就是盧修越,周盈一邊照著這個時代該有的規矩行禮,一邊悄悄打量他。

    在盧府這幾日沒少聽人提起他們兄弟的過往,盧修越的父親她是見過的,一個年近古稀的老人,加上古人結婚比較早,她理所當然認為盧修越應該也是已過不惑之年了,沒想到曾經與盧修遠齊名盧氏的盧修越竟然還這麼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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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他的那位夫人王嫣很是年輕貌美,李氏提起時一臉鄙夷,似乎很是瞧不起王嫣一個大家閨秀年紀輕輕甘願做人填房,原本她聽到這話,再加上先前見過盧修越的親爹,自然而然的把盧修越當成了中年喪偶才另娶妻室,眼下看來,似乎所有事情都沒有她想得這麼簡單。

    原本她走這一趟是為了給自己未來找個方向的,卻被眼下的所見又給攪亂了方向,只是跟盧修越的一個照面,周盈覺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又凌亂了幾分。

    盧修越似乎有事要忙,與她客套了幾句後就將她請進了門,還讓管家帶她去見夫人,周盈心想反正來都來,若是說不成什麼就權當來送送禮走走關係了。

    王嫣似乎起來有一陣了,周盈乍見她就覺得她必定是個溫柔賢惠的妻,夫君早起出門,她必然不會自己賴床,應當比夫君起得更早打理好一切才是她該有的性。

    兩人在花廳裡落了座,放眼望去,滿目皆是各色蘭草,將樸實無華的廳中妝點出了幾分脫俗的典來,王嫣一身素羅裙,坐在這一襲翠綠蘭草中,淺酌漫笑的恬靜模樣,給周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直到許多年後,物是人非,周盈再憶起這一幕,還是會被那時不著粉黛的她驚艷一把,驚艷過後,便是不能言說的惋惜。

    王嫣讓人上的茶很甘甜,加上這一屋蘭草的淡淡香氣,周盈覺得放鬆了不少,很是自然地將話題引到了那日在院中被人圍攻上來,不輕不重地抱怨了幾句,試探王嫣的態。

    她的態應當就是盧修越的態,周盈沒把握能試探出真話來,但就算是假話,聽過了總比什麼都不聽要強。

    出乎她意料,王嫣沒有就院中之事深談,而是直截了當問她是否願意給盧修遠生個孩。

    這個問題周盈來時沒想過,但架不住最近問得人多了,熟能生巧,裝傻充愣矇混過關也是手到擒來。

    王嫣淡淡笑著聽她打,很是識趣沒有刨根問底,只是話鋒一轉說到了盧夫人。

    「你可知道,當初修遠遭暗算墜崖時,崖底凶險加天黑難辨,去救的人都不敢下去,最終是她一個女流之輩當著所有人面順著小一步滑地開了,修遠才能保住一命,她在盧氏四十幾年,從來沒人見過她怕過什麼。

    修遠是她這幾個孩裡唯一平安長大的,為了守住手裡傳家的鑰匙,她犧牲了多東西,所有的希望都押在了修遠身上,所以他會不會有孩,這件事不是由你來決定,而是取決於他的母親。」

    說到這裡,王嫣的眼神裡帶著幾分淡淡的憐憫:「不管現在修遠的夫人是誰,最終都會有一個孩是屬於他的,至於他的夫人是誰,不是看現在娶了誰,而是看誰最終為他生了孩,這話你可明白?」

    周盈心裡有些發堵,努力扯出一個僵硬地笑:「你的意思是說,我不願意為他生孩,老夫人還會想方設法讓願意為他生孩的人生下孩,等孩生下後,我在盧氏就徹底沒有立足之地了,對麼?」

    王嫣淡定的喝了一口茶,不置可否,臉上的表情卻讓周盈明白她自己是說對了。

    這倒是與盧修城的夫人李氏同她說得很不一樣,李氏建議她先不要同盧修遠同房,說是未看清形勢前不輕舉妄動,才能做到進可攻退可守,大有讓她留足了後的意思,還說盧夫人手中有好多不為外人說的重要東西,若是能窺探一二,並靠著這一點拿住了她,消磨了她的銳氣,日後在府中才能真正站穩腳跟,也省得白白被人利用了去,生下孩被人拿去做了籌碼。

    兩方建議,一方是讓她翻身做主人,拿捏住盧夫人弱點在盧氏站穩腳跟。另一方則是讓她老老實實生下孩,順遂了盧夫人的心願,與盧修遠過安穩日。

    臨走時周盈還在揣摩王嫣的話,車走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來時光顧著緊張了,竟把要送得禮物忘在馬車上了,眼下還有一小段就要到家了,周盈乾脆先回了家,再讓人去把東西送回去,一來一回倒也沒耽誤多少時間,周盈前腳剛回了院稍作休整,後腳送禮的人就回來了,還帶來了王嫣的回禮,比周盈送過去的輕不了多少。

    看著眼前豐厚的回禮,周盈不禁想起李氏第二次找她的那次,看見她案台上放著的琉璃八寶簪時那兩眼放光的樣,雖然不能因為李氏拿了她一根簪就把她定義成壞人,但想起她垂涎欲滴的眼神和說話時的眉飛色舞,再想想如滿室蘭花一般清的王嫣,周盈心中的天平不可避免的往王嫣那邊傾斜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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