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碗：最不受歡迎的客人 文 / 羽加加
「把這些全部給我換成籌碼！」
金髮女沒有辜負皆斗對她的感慨，剛一坐到賭桌旁，就打開了手中的箱子，如此宣稱道。
——那手提箱中，滿滿的全是大額鈔票。
「多謝您的慷慨惠顧！！」
賭場老闆帶著一排手下齊齊鞠躬，那架勢看上去，就彷彿對方並不是來賭錢，而是直接來送錢的。
「唉……」見狀，坐在一旁的短髮女子也是滿臉黑線，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金髮女的手肘，勸說道，「綱手大人，綱手大人，還是留一點兒今晚住宿的錢比較好吧……」
聽到短髮女子的話時，同由笑一起陪坐在兩人身後的皆斗暗暗地吃了一驚。
因為他聽到了「綱手」這個名字。
說實話，皆斗在上忍者學校時，歷史課成績一直都不怎麼好，平時也不太去記那些有名的忍者前輩的名字，就連木葉傳說中的三忍，他也是在加入暗部後才認全的。
不過，同為「三忍」之一的綱手卻不一樣。
由於身為醫療忍者的柚把那位大人視作超級偶像，總是念叨著「想成為像綱手大人一樣醫術高超的忍者！」，所以在潛移默化中，皆斗也多少瞭解了一些關於那位傳奇女忍的事情。
只是眼前的這位「綱手」，跟他認知中的不太一樣。
事實上，皆斗並沒有見過綱手的模樣，但粗略推算一下的話，也應該是個年過五十的人，而眼前的金髮女最多不過三十上下的模樣，還是兩人重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說什麼啊，靜音，難道你覺得我會都輸光嗎？」被喚作綱手的金髮女活動了幾下胳膊，興致勃勃地說道，「我今天可是覺得自己的手氣會不錯呢！」
咕……
冷不防地，一個有著明確含義的聲音從由笑的小腹中傳了出來，微弱卻悠長。
糟了，這傢伙還餓著呢！
想起這要緊的事後，曾大包大攬地說出「接下來我會想辦法的！」的皆斗只好厚著臉皮向前面的兩人詢問道：「那個……請問二位有帶吃的東西嗎？能不能……」
「哦？你們餓了麼？」綱手一邊把高高的一摞籌碼推到標有「大」字的方格中，一邊扭頭問道。
「是，」皆斗點點頭，「不好意思……」
此時的綱手正在興頭上，一舉一動都帶有豪爽的氣勢，她當即一揮手：「喂！老闆，給這兩個人弄點兒吃的！」
「沒問題！包在我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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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vip客戶的要求在轉眼間便被達成，很快，兩個盤子被送到了皆斗和由笑面前。這是一個賣相很簡單的吃食，盤子的左半邊放著橫切過的芒果果肉，另一邊則是糯米飯，飯上澆有一些椰漿，僅此而已。
由笑立刻一聲不響地開吃了，皆斗鑒賞幾秒鐘後，也用小勺子兜一些糯米飯和小塊芒果混在一起，送入了口中。然而他沒有想到，這簡簡單單的組合，竟在舌尖上發生了神奇的化學反應——芒果的味道是甜中帶著一點點的酸，這一點點的酸，只有在初入口時能夠品得分外清晰，緊接著，酸味就被糯米飯的甜味給溶化了去，而這一瞬間溶化的感覺，又是絲毫不落地綿延在口中。
椰漿糯米飯微甜而韌，和芒果的清香一同在嘴裡悠悠化開，酸酸甜甜的兩種滋味轉換融合，被味蕾體會得絲絲分明。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嗯，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初戀的味道」吧。
「這回壓小！一定是小！！」
從初戀滋味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皆斗驚訝地發現綱手兌換來的籌碼竟已少了一大半。
不知是中了什麼邪，在短短的片刻工夫，她竟然連賭連輸了十幾局，一次都沒有贏過！
起初，皆斗還以為是賭場的荷官做了什麼手腳，可他瞪大眼睛盯了半天也沒發現什麼異樣，更何況，這一桌上的其他客人都是正常的有輸有贏，誰也沒像綱手這樣發揮穩定，只輸不贏。
看到這裡，皆斗終於明白過來，賭場這些人之所以會對綱手如此熱情，完全是因為把她當成了一隻可以手到擒來，最最好宰的——大肥羊。
哎……
賭運差到如此，也只能讓人一聲歎息。
「皆斗希望她贏嗎？」聽到歎氣聲後，身旁的由笑忽然輕聲問道。
「額？」皆斗沒太明白她為何會有此問，不過還是回答道，「是……畢竟也算是有一飯之恩吧。」
聞言，由笑微微點頭，沒有再說話。
「來！各位開始下注吧！」
交談間，新的一局已經開始，荷官將搖晃完畢的骰盅放回桌上，接著便示意客人們可以出手了。
「嗯，這一次就壓……」綱手皺了皺眉頭，一邊嘀咕著，一邊把自己的籌碼向著「大」的方向推了過去。
「是小。」
這時，由笑突然抬手扯了扯綱手的衣角，低聲說了這麼一句。
「哎？什麼？」綱手一愣，下意識地把籌碼轉而推到了「小」的區域內。
開盅！
三三二，八點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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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這是綱手自進賭場大門以來第一次贏！
全賭桌的人目瞪口呆。
「噢！你的運氣還不錯嘛！」綱手回頭盛讚了一番由笑後，緊接著便招呼荷官繼續，這一次贏局給了她相當大的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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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
「噢！又對了！」
「大。」
「中了！」
「大。」
「好厲害！」
……
接下來，綱手連贏了整整十局——當然，她全部是按照由笑的話來下注的。
「你這傢伙！」
第十一局的時候，賭場老闆終於坐不住了，他衝到由笑面前，氣勢洶洶地吼道：「肯定是出老千了吧！」
「哈？」見自己的幸運星被吼，綱手滿臉不快地瞪了老闆一眼，「你有證據嗎？」
「沒……」老闆因那凌厲的目光而畏縮了一下，有些結巴地說道，「但、但是……」
「但是什麼？」綱手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對、對了！說不定她是忍者！」老闆忽地靈光一閃，又指向由笑，「估計是用了什麼能夠操縱骰子的忍術！」
「可笑！！」
綱手踏地而起，以她的右腳為中心，堅實的地面在瞬間紛紛開裂。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這裡是有名的賭場街，凡是大一點兒的賭場都會僱傭感知型忍者來監視利用忍術的作弊行為。」
綱手向左扭頭，目光直逼一個站在角落處的工作人員：「她有使用忍術嗎？」
「沒有沒有！」那人慌忙回答道。
「那就像個男人一樣正視現實！贏就是贏，輸就是輸！」
在以差點兒就要徒手拆店的氣勢呵斥了賭場老闆後，綱手又轉身拉起由笑：
「小姑娘，要不要親自來賭上一局？如果沒錢的話，我可以先借你。」
「我們有錢！」
這時，呆看了半天的皆斗突然一躍而起，把口袋裡唯一一枚小硬幣塞到了由笑手中。
他已經意識到，在被賭場視為最不受歡迎的客人轟出門之前，這枚小硬幣，將會換來一筆非常可觀的旅費。
——這才是明智的投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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