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碗:菜餅子背後的故事 文 / 羽加加
若是夾在大國縫隙中生存的小國,那麼,會時常被捲入戰爭中也是難以避免的事情,然而,鑄之國的戰事,並非是受到大國殃及,而是先代大名自己主動挑起的。
從六年前起,便打著要成為與五大忍國並駕齊驅的強國的名號,派出不知從何處徵集的奇特士兵,先是不斷侵擾周邊的小國,最後甚至瞄上了處於內亂中的水之國。
但是,即便是政局不穩,擁有眾多忍者的水之國,也絕不是個好惹的角色。
敗得一塌糊塗的鑄之國之後也並沒有吸取教訓,仍與鄰國時有衝突,戰亂的陰霾一直籠在上空,久久無法消散。
田地荒廢,百姓流離失所,連飯也吃不上的災民不計其數,用哀鴻遍野來形容也完全不為過。即便是為大名工作的萬造家,也常常面臨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窘境。
「父親帶著族人四處採摘野菜和野果,並從自己牙縫中省出糧食,接濟給災民……就是那時候,我學會了這種野菜餅的做法。」
悠之輔微微閉上眼睛,用低沉的聲音繼續描述著那段記憶。
「不過,即便如此,食物仍然遠遠不夠,而且除了我們家,其他幾乎所有貴族都緊閉門扉。每天都有人因飢餓而死,常常是一早醒來,就會發現,昨天還在街上彼此打過招呼的某個人,不知何時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每一天都有人在眼前死去。
就彷彿活著便是為了死去一般。
不明白為什麼會變得如此痛苦。
下意識地微屏呼吸,皆斗和鼬都一言不發地聽著悠之輔的述說,但是,兩人此時的表情卻各不相同。
之於一直生活在與世無爭的小村莊的皆鬥,「戰爭」兩個字不過是教科書上的單薄詞彙,沒有什麼實感。所以,在聽到這近乎噩夢片段一般的講述時,流露出的更多是驚詫與衝擊感。
而鼬則不然,他那雙烏黑深邃的眸底沒有多少波瀾起伏,但這並非由於悠之輔的話對他來說毫無觸動。相反,早在數年前,小小年紀的他所親眼目睹的那場忍界大戰,就已在其心裡打下了難以磨滅的烙印——
戰爭,
即是地獄。
眼下,這些話也不過是將烙印的痕跡再刻得更清楚一些罷了。
「對於先代大名的獨斷專行,大臣們都因懼怕而選擇了沉默,只有雖年幼但已能瞭解世間疾苦的天彌公主在努力勸誡。」
提到公主的名字時,悠之輔睜開眼睛,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了一絲弧度。
「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是公主大人治理下的國家,一定不會再如此痛苦了……」
先代大名的突然去世,儘管有些蹊蹺,但事實上對於人民來說卻是件好事。之後,天彌公主立刻宣佈休兵罷戰,並著手改善與鄰國關係。儘管長年以來的恩怨絕非一朝一夕便能消除,直到現在還是偶爾會有小摩擦,但已經不再有會殃及人民的大戰事了。
就這樣,經過整整三年的休養生息,才使國家恢復到了能夠暫時喘口氣的地步。
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再次被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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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真赤的心裡,感覺有一點兒小緊張。
當然了,畢竟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任務,會緊張也是人之常情,但真赤很清楚,這緊張,還有一部分是來源於身旁那個正輕巧地在樹木間穿梭的人。
不同於皆斗和鼬,真赤和止水只認識了短短幾天,彼此間都不太瞭解。雖然能看出止水是個性格溫和的人,但比起開朗隨性的惠,相處容易度還是要遜色了些。
自己能不能與這名新老師順利地相互配合呢?
——這便是真赤內心的小小不安。
無獨有偶,此時正在飛快趕路的止水心裡,也有那麼一點兒小感情波動。
而波動的原因,也正是真赤。
這一次他之所以選擇真赤與自己一同去搜集情報,除了考慮戰力平衡的這點因素外,也是希望能多瞭解一下這個學生。
畢竟,從以前起,他就指導過皆斗和鼬的修行,但對於真赤的情況,還是一片空白。
「真赤。」冷不防地,止水突然開口了。
「是?」真赤也因這個突襲而愣了一下。
「你的頭髮,真的很紅呢。」
「……」
真赤一時語塞,他實在是搞不懂,這種時候,止水突然提這個是要幹什麼。
難道這名老師打算去染髮了?
「啊,我是想說,」意識到自己那沒頭沒腦的話給對方帶來了困擾後,止水連忙解釋道,「因為這種髮色很少見,所以讓我想起了某一族人呢。」
「噢,老師說的,是漩渦一族吧。」
真赤很快便反應過來。
「我確實有那一族的血統。」
咦——??
這個首次爆出的超級情報讓止水也吃了一驚,因為知道真赤並不姓漩渦,所以他本來只是當做開場白隨口一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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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不過,好像只有八分之一的血統而已,而且,我對那一族的瞭解,也並不比其他人多。」
「那……關於漩渦一族非常擅長的封印術?」止水試探般地詢問道。
然而,這句不經意的問話,卻讓真赤回想起了那一晚的情形。
就是九尾肆虐於木葉的那一晚。
一聲吼叫便能夠撼動大地,九條又長又大的尾巴只要像波浪般搖動,便能夠招來風暴,產生雷電,撕裂天空。那炯炯發著異光的眼神,無論是多有膽量的人,在對上的那瞬間都會像是被石化般僵在當場。有如磨礪過的刀刃般的利牙,已經染成了血紅色,可仍然在渴求著鮮血。
但是,即便自身的力量在強大的妖獸面前是如此的微不足道,為了保護年幼的孩子,真赤的母親還是義無反顧地攔在了九尾面前。
緊接著,便是自她體內爆射而出的金色鎖鏈。
——這也是真赤所見到的母親最後的影像。
「我……用不了什麼封印術……」
真赤喃喃地低聲答道。
「是這樣啊……」
止水稍稍偏過頭,看了一眼不自覺地露出消沉表情的真赤,然後便迅速地轉移了話題。
「我們就快到大名府了呢……」